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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船调戏女子、偷几船漕运货品那么简单,乃凶中之大凶,直要人命!真不知那发悬赏之人是怎么想的?瞎写一通,换做别人今日来此,定当凶多吉少!妖兽巨口将近,夹杂着死气怨气戾气怒气,水落之后更清晰可闻它口中的鬼哭魂啸!这妖兽怕是已入魔了!陆晨霜无暇与它虚来虚往周旋许多,剑诀一握,祭剑冲天,入鸿蒙、出混沌,携天地伊始之力,迎着它的大嘴一招横劈,将它从口至尾劈成了两半!震天哀啸过后,四野寂静。毕竟不是自己的剑,用不习惯,使过之后手腕生疼。好在这无量山派的宝剑没他想得那么不结实,竟承受的住他的凌厉剑势没当场爆开,看来下次小师叔想吃茶也不必揭榜了,直接把剑卖了,还能多换些银子。妖兽体型庞大,陆晨霜拿剑拨弄了好一阵,从它腹中找出一枚赤红色的妖丹。这颗妖丹表面棱楞突兀,光是拿着都觉尖锐刺手,可想而知它在妖兽体内时也不是个好相处的。即使那妖兽本心偶现,也得被妖丹魔性刺激得再度狂性大发,正是一入魔途身不由己,绝情丧志永难脱身。妖丹足有陆晨霜拳头大小,悬赏那人用二百两银子换这么大一块东西,就是按斤买也值了。只是这妖丹散发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腥臊气,令人闻之几欲驾鹤西去,而陆晨霜随身又没带盒子玉匣,往哪儿揣都嫌污了衣裳。好在临近水边,他寻了个好落脚的地方,拿水将它冲洗了一番。待冲得那邪味渐淡,他刚要甩干净水将就收起来,忽闻身后有人之脚步声将近,相距已不足五丈。陆晨霜心中一凛:定是方才被那气味熏得头脑发昏,再加水流湍急泠泠,扰了他防备!他起身按剑而立,背对来人。身后那人知行踪暴露,也停步不前。若来者是敌,陆晨霜尚有余力,可再战一场,无所畏惧;若是闲杂人等,他便一言不发,一去不回,走个干净利索。他使的是那柄无名之剑,这天底下再没第二个人知道是他陆晨霜斩了这妖兽、拿了那悬赏……“敢问,”未等他动作,那人先犹疑地开口问道,“敢问阁下是何方高人?为何会在此地?”陆晨霜余光瞥见远处的天幕,才发现原来今夜并非无星无月。先前是这入魔的妖兽想乱人心智,趁机偷袭,故用迷云之法遮天蔽月罢了。现妖兽既亡,它施的妖法当然也失去了作用。月光渐穿云层,漫洒清辉,河面万波摇光,一哗三唱。他原是要御剑的。若他一心想走,可随风顷刻便至十里之外,天底下没几个人能拦得住他的去向,但他听了那问话忽觉有几分耳热,委实耐不住好奇,竟回头望了一眼。四目相接,邵北手执留情迎风而立,眼中倒映的点点星辰不比九天银河少了哪一颗。陆晨霜心知,这下走也没用了。他反问:“你怎么在这?”第19章“陆大侠?”邵北如同被风吹动的火苗般整个人一振,随即快步走近,又惊又喜,“我早该想到是你,方才应当出手相助的!”陆晨霜心中亦是大惊:如今的人们已能如此坦然地袖手旁观,见人打完架后再跑来马后炮了么?这邵北还说得这般自然流畅,定是经过千锤百炼!真真教人大开眼界。换做是他,绝对拉不下这个脸面!邵北又走得近了些,上下打量他一番,关切地温声问道:“你身上可有哪儿被它伤着?”陆晨霜出手一招毙命,手腕有些吃痛,还不至于受伤。他盯着邵北看,见邵北从始至终不曾垮下一星半点儿的由衷神色,心道一句“佩服”,嘴上说:“不曾受伤。”妖兽吃他一剑,又被剖了妖丹,死后妖力散去,膨大的躯体逐渐变小,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已从十余丈长短变成了不足一丈,干瘪得只剩一层皮。凡是它躺过的地方,土地皆变成了粘稠黑泥,恐怕这岸边近几年寸草难生。邵北远望了一眼,道:“小小土龙,欲念无穷,贪心不足,误入歧途。伤人性命,食人精气,今日伏诛,原形毕露。吞天噬地的本领看似来得容易,其实不过是魔气入丹,将它的妄想催生成形,而它本体不修精元,早已是一具空壳,这样一来便说得通了。对了,陆大侠,你为何会在此处?”“……路过。”陆晨霜差点儿被他问住,好在夜色尚浓,那一眨眼应当不会太过明显。陆晨霜反问:“你说,说通什么?”邵北未答,突然一甩袖,摇头长叹了一口气。陆晨霜:“……”这妖兽又不是他养的,为非作歹死了便死了,有何可叹?陆晨霜蹙眉问道:“叹什么?”“我叹可叹之事。”邵北望了一眼天中弯月,“说来话长,陆大侠可有心听我从头道来?”“……”听他说也不是不可以,但他看月亮做什么?难不成要说到天明?陆晨霜道:“你讲罢。”妖兽尸首恶臭难闻,二人沿河朝上风口走了一小段。邵北道:“你可记得在云浮镇时,我说能以观日断川术察何处龙脉不振,将有妖邪作乱?近日潞州一事其实我早有预感,只是碍于月前派中事务繁多,一时耽搁了下来。谁知那乌盈径的妖邪竟滋长得这样快,转眼工夫便胆敢冒头出来害人了。我叹的是自己无能。”陆晨霜:“世事难料,怪不得你。”“多谢陆大侠宽慰。”邵北苦笑一声,“接到‘潞州誓’后,我与祁师兄当即安排好派中事宜赶了过来。至今日午时,同誓的诸位仙门同道已在潞州集齐……除了你。”陆晨霜:“……”他也已是立刻出发了,还想怎样?马走得就是那么快慢,他还能多踹两脚不成?陆晨霜:“明日才是誓文约定之日,我一早便可到达。”“是,我并无说你迟到之意。”邵北道,“沧英派掌门是第一次立下誓文,或许有些心急了,今日傍晚,他竟未等你至就召集诸位同道商议。可惜,今日这一议,与会者逾百人,随行者未计其数,百家建言有三千条,最终问到明日谁打头阵,无一人言声。”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陆晨霜见怪不怪,问:“你祁师兄呢?他怎不出头啊。”“祁师兄绝非贪生怕死之辈。”邵北强调,随即又叹气,“可看众仙门来人有失气节,他也不免寒了心,暗地传声于我,叫我先莫要做声,静观其变。但那潞州城中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纸钱,悲泣之声不绝于耳,让我怎能不忧心?议会散去,众人各自回房休息,我便在厢房中再次布阵推演。此事我已推演过多次,对阵盘可谓了如指掌,谁知今日傍晚阵中突生新象,直言乌盈径祸患将于今夜潞州城西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