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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似乎还能够闻到那股沐浴后的清爽气味,带着几分潮气,柔软的,甜腻的,与众不同。“排长……”杨翌转过头,方恒站在昏黄的灯光下,抱着肩膀扭腰,身形消瘦,整个儿看起来都很小,脑袋上的头发毛茸茸的,被灯光笼着,有一种很软的感觉。“好了?”“嗯?”“真松开了?”“嗯。”“那到垫子上蹲着吧,要是怕顶不住就跪着。”方恒眼角抽搐了一下,闷头走到垫子上就蹲下了,双臂往后翻,等着杨翌来压。平日里这些动作都是和战友们搭伙训练,大家下手都有分寸,一闷哼就松开了,强度完全和杨翌是两个样儿。双手的手腕被人牢牢抓住,然后在身后交叉,一下下的用力,方恒憋着气,基本上都跪在了垫子上,杨翌居高临下的站着,黑着张脸,手上加一分力,方恒就闷哼一声,杨翌不冷不淡的说,“到极限了吗?”“呃……”方恒闷哼了一声。“还差得远。”“呃呃……”“到极限了喊啊。”“呃……”方恒疼的往前面倒,彻底跪下了,弓的像只虾米,杨翌手上用劲,一把把方恒拉直,方恒一仰头,终于忍不住“啊啊”的叫了起来,杨翌一松手,方恒就抱着肩膀蜷到了垫子上,大口喘息。杨翌蹙眉,看着蜷成一团的身心,心里莫名的生出了几分火气,深吸了口气,骂了一句,“瞧你这熊样,哭什么哭?”“我没哭。”方恒抬起头,眼睛里包了一层的泪,眼球通红,但是确实没有泪痕,瞪过来的目光带着一股子倔劲儿,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兽,要是不小心处理,指不定会被咬上一口。杨翌蹲下身,沉默的看着方恒,等着方恒自己慢慢的收了爪子,这才开口,“谁都是这么过来的,你要是觉得辛苦了这也没办法,是你自己要来的,后悔也晚了。”方恒咬着嘴唇没说话。“侦察营,知道什么叫侦察营吗?这里的每个兵拿出去都是兵王,兵王就是这么练出来的。”说完,杨翌翻腕看了眼手表,“行了,今天就先这样儿吧。”杨翌把方恒放了,一路琢磨着刚刚的感觉,还是觉得以后不该和方恒单独训练,感觉很别扭,心思的起伏很大,有时候想下狠手,有时候又下不去手,这变来变去的想法,让他很不舒服。训练,在军校里亲身体验过,下了连队也没少教过,他下手向来都分寸,就算把人给练哭了,他也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里,绝不会伤着人,带了那么多人出来,这种感觉还是头一次。他真心有些怕把人给伤着了。晚上副指导员过来教新兵唱连歌,杨翌坐在最外围,盯着方恒的后脑勺瞧,一会视线落在耳朵上,一会又落在脖子上,等回过神的时候,鼻子里似乎又闻到了那股甜腻的气味,隐隐失神。方恒的连队生活绝对是够呛的,不是说他表现的有多差,而是发现这里的训练程度已经远超了他的想象,为了跟上大部队,可以说每次的训练都拼尽了全力,训练下来后都是筋疲力尽。白天连长带训,体能是一块,军事动作是一块,还有军事知识也是,一股脑的塞进来,挤得脑袋满满的,无心他想。夜里加训体能,杨翌下手一如既往的黑,从最开始的俯卧撑、端腹、蛙跳等等动作进展到更为专业化的军事训练,基本上白天训练一次,晚上还要复习一次,不断的加深印象,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这些新兵们与老兵的程度重合。方恒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洗澡老能碰见杨翌,而且洗完了还总喜欢和他一起回寝室,说实在的,方恒有点儿恨杨翌。在新兵连的时候,虽然杨翌也练他们,但是下来了关系都还不错,特别的体贴照顾,时不时的把人聚一起了开开玩笑乐呵一下,虽然痛却也快乐着,嗯……方恒望天,或许还有些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原因吧。但是现在最疼的显然就是杨翌造成的,白天连长带训是上大课,人一多了,未必就每个人都关注,可是杨翌不一样,晚上就带20来个兵,一个个的盯过去,差一点都不行,真是往死了虐人。当然,或许是进度拉上来的原因,训练的时候杨翌似乎不太来找自己的麻烦了,可是他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个人,那是一见着皮就疼,偏偏杨翌还老出现在眼前找存在感。方恒是真想吼一句,你不用找存在感了!!!你他妈天天在老子的噩梦里!!!可惜,一见到人了,在那活跃的内心活动下,方恒乖的不得了,杨翌说一他不说二,杨翌点头了他就不会摇头,这是什么啊!?是什么!!??这是完全被调教好了啊!!看到你老子就疼啊!!就想到鞭子啊有木有!!??方恒手里捏着毛巾和香皂盒子闷头走,身边是岳梓桐和侯珏,杨翌不远不近的跟着,时不时的瞄上方恒一眼,突然问了句,“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这话也不知道说的谁,三个人全部都看了过去,侯珏还好,岳梓桐的目光和方恒一样不闪烁,真是有一种看到人就想哭的感觉。“方恒?”杨翌挑眉。“还早。”方恒不冷不热的开口,“还有两个月。”杨翌嘴角勾起忍俊不禁,“我今天看到你生日了,挺适合你。”“?”杨翌忍着笑摆手,“没什么。”说完,就把目光移到了别的地方,吹着口哨的笑了起来。莫名其妙啊!?方恒瞪了杨翌一眼,他生日怎么了?有那么好笑吗??“怎么?”岳梓桐低声问了一句。“你生日几号啊?”“六月二号。”“怎么?年份有问题?”“能有什么问题?”“那他乐什么?”“我怎么知道!?”三个人一起转头看了杨翌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神经病!晚上训练前,方恒看着走在前面的杨翌想了想,还是追上去问了句,“我生日怎么了?”杨翌扭头看他,一下就笑了,弯下腰凑到耳朵边低声说了一句,“小朋友可以去游乐园过生。”“……”方恒愣住,一下反应了过来,“我是六月二号,不是六一!”杨翌抿嘴笑,直起身不再说话,显然是不打算改了。杨翌最近有些抽风。为什么?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确实开心,尤其是期待晚上的训练。新兵们在他的手底下体能渐渐的练了上来,白天的训练隐隐能够跟上大部队,连长也因为这事儿夸了他几次,之前一直担心的工作问题也算是度过了青黄不接的时间,而且白天跟着队员们一起训练,从最开始的体力不够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