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3
陈繁态度一般,不热情也不积极,回去路上,陈繁问陈端礼:“爹,我听闻郑家本是海寇?”陈端礼背着手,看了看天空的一轮月,淡然道:“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陈郁点点头,他觉得郑远涯不像杀人不眨眼的海寇,他甚至有种直觉,这人以后会是他的朋友。因为多年前,就是在广州的遣舶宴上,他结识了最好的朋友赵由晟。夜深归家,陈郁还没有一丝睡意,他穿着贴身的衣服,披件外袍,伏案写信,写给赵由晟。告诉他,自己今天参与遣舶宴,并认识一个新朋友,叫郑远涯。郑远涯说他见过半鲛人,还说那人担任海船的舟师,在船上很有威望。郑远涯家以前是海寇,但已经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了,但他父亲长得魁梧粗鲁,有些可怕。阿剩,今晚的遣舶宴使我想起当年在广州和你相识的情景,你什么时候回来呢?阿剩,我很想你……信写写涂涂,然后工工整整重抄,折好,放进信封中。陈郁给赵由晟写了好多封信,只不过大部分写完就废弃,毕竟信人们都是一封封往来,总不能十几封信一股脑让赵家的仆人捎往宁县给赵由晟吧。枕着写给赵由晟的信,陈郁安然躺在被褥中睡去,他长发放下,一只手抓着被子,屋中温暖,烧着火盆,映得他脸红扑扑。作者有话要说: 郑远涯三字入目,由晟皱眉,心想:前世这人,出场很晚,戏份忽略不计,本该是个路人甲。导演:哦,看我真挚的眼睛,相信我,我没收他红包。——————由晟(抽剑):下次再摸他的脸就剁手。☆、第27章第27章许是到年底了,宁静的茶溪传来劫匪剪径伤人的事,溪花书院的学生们对这类事情,似乎习以为常。别看宁县位于山岭地,交通不那么发达,但县中有多座陶窑,陶瓷从这里运出,运往泉州港,商人则从四方而来,身上无不是携带着可观的财物。便是这些商人,让当地的刁民,无赖发现条发家致富的“捷径”。他们三五成群,拦截过往商人抢钱,脑门一热时,显然忘记赵知县对劫匪一向不仁慈。一日,从县城里派下来三名捕役,携带张劫匪画像,进村子里盘问,又在山林中搜索,但缉拿无果。捕役离开村子,并未直接回县城,而是前来溪花书院,谒见三溪先生。三溪先生接见他们,并允许他们暂时住下,书院有闲置的房子,伙房也会提供他们食物。捕役是份苦差事,而捕役们的身份也卑微,但绝大部分百姓畏惧他们,认为他们是携带武器,不好招惹的人物。溪花书院的书生们,对于捕役则是不屑,在书生看来不过是几个满身灰尘,一脸胡渣,还脏兮兮的武夫而已。县署的捕役前来书院,是少有的事,书生们心里不屑还带些害怕,又出于好奇,竟都到水井旁围观,远远看捕役们从井中提水,清洗手脸。赵由晟也前去观看,他将三名捕役逐一打量,目光落在一位虬须大汉身上,他腰间有把厚脊短剑。其他捕役带的都是刀,唯独他是剑。赵由晟认识他,这人叫章义,前世做为赵父的部下,与赵父一起在福州战死。此位仁兄精通刀剑弓弩,武力值惊人,能以一挡十。章义敏锐,察觉自己正被个书生打量,他拿眼瞪赵由晟,可随即他便顾不上裤筒都没放下,上前抱拳说:“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郎君是明公之子。”分明洞察力过人,那眼睛如鹰隼般,哪里有眼无珠。“捕役如何认出我来?”赵由晟在县署那些日子里,没遇见过章义,章义受老赵差遣与其他捕役去了锦溪。章义朗声:“郎君仪貌非凡,和明公相类。”另两位捕役赶紧过来行礼,恭敬而殷勤,其实他们留在溪花书院也是老赵的命令,有个茶溪的贼人要逮捕,儿子在这里读书,令他不放心。赵由晟让他们免礼,并询问要缉拿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章义将劫匪画像拿给赵由晟和其他学子看,说要是在山林里撞见,得立即逃跑,这名悍匪身上携带一口钢刀,已经在宁县砍伤两人,劫得数百缗钱,手段残忍,而今正逃亡茶溪。劫匪画像在学子间传递,众人这才有些惊愕,而今日,让他们感到惊愕的,还有原来赵由晟竟是赵知县之子。溪花书院的学生身份各异,三溪先生有教无类,赵由晟来时很低调,不曾明说自己身份,只道是从泉城来的。同学从他的穿着打扮,对他有过一些猜测,就是没猜到他是个宗子。捕役居住在溪花书院,继续搜捕劫匪,劫匪狡猾,竟是再没得到他的踪迹,捕役猜测可能流窜到别处去了。两名捕役回县城覆命,武力值最高的章义仍留下,负责溪花书院师生的安危,这正合赵由晟意。章义有个习惯,每日天未亮,就去屋后的林地里闻鸡起舞,一把沉重的短剑,握在他手中,俨然城天底下最可怕的利器,他的剑法凌厉,利落,让人叫绝。赵由晟每个凌晨准时出现,一连看了三日,他不干扰,只是静静看。章义是个行走江湖的人,身上有江湖义气,他瞧得出来赵郎君很想学剑。章义擦去额上的汗水,提剑走向赵由晟,直截了当问:“郎君想学剑?”“章捕役敢教吗?”赵由晟反问。章义不语,将手中的剑反握,递向赵由晟,赵由晟稳稳接住,轻拭剑身,剑刃上映出了他的脸,冷冷的。赵由晟握紧剑柄,掂了掂手,突然他目光寒厉,挥剑劈砍,晨风穿林,剑鸣锵锵。章义在溪花书院居住两旬,每每天未亮,他提剑往寂林,而赵由晟已经等候在那边。按规矩,没有老赵的命令,章义不能教赵由晟剑法,但做为一个江湖人士,他可以不守规矩。溪花书院的日子,不急不缓度过,春节将至,离家远的学生早早归家,斋舍里只剩三四个人。俞恩泰让来接他的仆人打包好行囊,准备明日归家,闲得无事,他邀赵由晟去田家逛逛,顺便打个牙祭。赵由晟对打牙祭没多大兴趣,不过他乐于到田野村舍里走走。如往常,两人前往村子,路过田地,竟见到两名壮仆在田埂上推打一名老汉,指使他们的是个富家子,在场还有一位哭泣,哀求的农家女,田间再无其他村民。听他们争辩,原来是老汉给庄稼浇肥,肥水不慎泼洒到路过的富家子身上。本是光鲜出游富家子,突然粪尿淋身,顿时暴跳如雷,不顾老汉和女儿苦苦哀求,让仆人把老汉打一顿出气。“快走,我们去喊村民来。”俞恩泰扯赵由晟袖子,他打算去搬救兵,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