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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连璟霄的眉深深皱起,两步迈到门前,伸手触到门上,木棉想到什么又忽然加了一句:“你帮我开门就好,千万不能进去,不然会把疫症过到你身上。”连璟霄只是轻轻的低语了一句:“无妨,左右我们约定了黄泉路上一起走。”话音刚落,掌下的木门应声裂开,随后木屑碎了一地。木棉傻了眼,半天没开口,也不知震慑到自己的是男人的那句话,还是男人开门的方法……别说是撞,这男人连推都没推一下,仅是把手放在了门上……看着对方走进去直接抱起了倒在地上的人,才想起来问了一句:“你是什么人?”怀里的人更瘦了,本就清瘦的身材,现在抱着都有些硌手,连璟霄轻轻的拉下那人脸上的布巾,除了苍白的脸色,右边脸颊上更有一块红色的斑,像一朵美人梅,开的无声无息,却分外刺眼……连璟霄拨过他额前汗湿的发,把人拥在怀里,许久才道:“我是他的夫君。”木棉愣愣的看着那转身坐在床榻上,拥着先生的男子,这个人,居然就是镇南王世子……都说三藩士气正旺,势不可挡,这一战,正德帝必败,这缅西,注定要改朝换代了,而那马上就要坐拥天下的男人,就这么毫不迟疑的进了夷陵城,更是紧紧抱着身染瘟疫的迟大夫……木棉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却又忍不住染上笑,或许正是如此有情有义之人,才会赢了天下,才配得上先生:“世子,我得看看先生的病情。”连璟霄只是淡淡的回道:“沧海既把你关在外面,便是不想连累别人,我不能让你进屋,不然沧海定会怪我。”木棉皱起鼻子,不服气的嘀咕道:“世子不是也进屋了,先生让我不要告诉别人……”连璟霄挑眉勾起嘴角:“我不是别人。”一句话把木棉噎的无话可说,看着世子眼中的那份自信,木棉忽然觉得,如若这次对方真的被先生传染到疫症而死,或许对他来说反而会更开心……原来情到深处,不是你侬我侬、情意绵绵,而是坦诚以待,不离不弃……即便真的连累了对方,一个心甘情愿,慷慨赴死,一个心安受之,不觉亏欠……木棉叹了口气:“那我不进屋,世子把先生的情况告诉我一声可好?”连璟霄扫了一眼门外的小孩,那目光中的认真和倔强倒是跟沧海有些像:“你就是木棉吧?”木棉愣愣的点点头:“世子……认得我?”这种时候依然不肯离开,倒也不枉费沧海信中特意提了他,不过连璟霄并未回答,只是点点头:“你来问,我来答。”木棉虽然学艺未精,但是这些日子跟在迟沧海身边却也是留了心的,听着连璟霄一一描述的情况,木棉点了点头:“还来得及,我这就去煮药,等下劳烦世子喂给先生。”连璟霄并未抬头:“多谢。”木棉刚要转身离开,想了想道:“纵然世子不怕死,也还是防范的好,免得先生病好了,世子再病了,等下我会拿先生交代的草药和消毒过的布巾进来,世子可以把先生那身衣服也换了,我会拿去烧掉。”这次连璟霄抬头看了木棉一眼,淡淡的笑了下:“好。”等一切收拾好,木棉刚好端着煮好的药过来,把药碗放在门口,看向床上躺着的男人:“每日两幅药,我会按时送来,若是烧的厉害,便用帕子为他擦一擦,先生说这五日最关键,若是能挺过去,便好了,若是挺不过去……”连璟霄把拧好的帕子放在迟沧海的额头上:“他不会有事的。”木棉一咬嘴唇,重重的点了下头:“嗯,不会有事的。”纵然连璟霄已经料到这几日沧海必定很难熬,只是看着那被疫症折磨的轻轻呻、吟,难受的微微扭动的身子,还是被心痛刺红了眼,若是烧起来,整个身子烫的仿似要把人烧干了一般,有时又突然退了热,身子便是冰凉冰凉,连璟霄的一颗心随着那人微弱的心跳忽上忽下,纵是自己中毒受伤的时候,也没觉得像如今这般难熬害怕,毕竟他确信他的属下、他的将士、他的兄弟可以保下那人的性命,可是现在,他竟无能为力。迟沧海的意识时有时无,只是有意识的时候便难受的皱起眉头,即便微微睁开眼睛也是毫无精神,更不会开口说话,连璟霄便觉得宁可他没有意识,至少还能安稳的睡上一会,木棉每次送药过来的时候都会询问一下病情,只是有时候问了也是无计可施,他多想像之前一样问问那人:先生,这个情况应该怎么办……又是一阵高热过去,连璟霄感觉那怀里汗湿的衣衫渐渐的失了温度,急忙把那湿衣脱下,换上一身干净的,再用被子把他捂严,这些事,几日下来他已经做的很是熟练了,看着那人更加苍白和单薄的身体,连璟霄便觉得心里钝钝的痛,木棉说沧海的病情很重,不然过了这么多天,不该仍是昏睡不醒,连璟霄只是回了一句:“他会没事的。”他会没事的,这么多风浪他们都一起闯过来了,他怎么能让自己输在这里,他怎么能扔下自己甚至连句离别都未曾留下,他怎么忍心……连璟霄坐在床头,从身后把那人抱住:“沧海,已经五日了,只要过了今晚,我们就赢了,夷陵的百姓还等着多谢迟大夫,你且争气一点……”连璟霄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玉雕成的狐狸坠子,随后系在了迟沧海的手腕上:“那晚在石峰的集市上,看你看着这坠子许久,猜你喜欢,就买了,想来,我似是从未送过你什么东西……以后我们便游遍大江南北,每到一处,我都买件礼物送你,可好?”连璟霄感觉怀里的身体越来越凉,不禁下意识更紧的抱住:“沧海……应下你的事我都记得,你又怎么能失信于我……我没你那般决绝,也不忍你孤身一人,无论天涯海角,哪怕阴曹地府,我都陪你。”午夜时分,屋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仅是那一股清晰的杀气,连璟霄就知道外面来了敌人,听着数量不下几百人,且武功不低,他自然知道如今会出现在夷陵的高手是为取他的性命而来,更知道是谁派来的,如今三藩已走,秦扬和乔问之都不在,此时自然是最好的时机,只是连璟霄仅仅是拥着怀里的人,始终一动不动。屋内的烛光被风吹的忽明忽暗,忽然一下熄灭了,外面的打斗声渐大,兵刃相交,破风而至,周围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不用去看,也能想象到那厮杀的惨状,而连璟霄只是把头靠在迟沧海的头上,静静的感觉着那贴在自己胸口上的心跳,似乎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这微弱的声响,其他的,他都不在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