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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呼吸随着他的话都停顿了一下,莫匆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住安捷的肩膀,不知道是要按住他,还是要自己寻求力量,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行远,你知道怎么联系闵言么?”翟行远点点头,犹疑不定地看了他一眼。莫匆站起来,转向姜湖:“小姜,如果能联系到闵言的话,你有多大的把握把……把我女儿带回来。”姜湖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城府极深的男人在说到“女儿”两个字的时候,声音里竟然有那么一分压抑不住的颤抖和恳求,那双平时里看惯了的、总带着些戏谑和深意的眼睛里拉出细细的血丝,配上眼角一点细纹,显得特别憔悴。姜湖把资料放在会议桌上,筋骨分明的手在上面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用一种低缓地语气说:“百分之百的把握。”这世界上绝没有百分之百会发生的事情,可是姜湖说出这句话来,就有那么一种让人不容怀疑的坚定。他不是在说安怡宁平安的概率,而是在表达他自己的意思——怡宁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像最重要的家人一样,保护家人,我们可以做任何事情。这不是概率问题,而是我们每个人都会全力以赴。莫匆闭了闭眼睛,颓然坐在椅子上,神色却轻松了些。沈夜熙拍拍他的肩膀,又回头看了安捷一眼,双手撑在会议桌上,清清嗓子,用和姜湖一样低缓而冷静的声音说:“因为这回碰上的事情的特殊性,现在这里暂时由我说了算,盛遥,闵言这人,即使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也要把他的底细给我摸清了,不管用什么手段什么方法,不用管合法不合法的问题,只要你做得到就去做。顺便,联系杨曼和君子,翟先生你把能想到的,闵言平时有可能会去的地方,或者他的产业的地方全部列出来,让他们俩代人一个一个地查,就以扫黄打非突袭检查的名义,我不管什么搜查令什么上级命令什么手续问题。莫局你带安老师先回家,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安捷看了他一眼,站起来走出去:“回家我也待不下去,去你们办公室坐会吧,我知道哪个是怡宁的办公桌。”莫匆点点头,跟着他出去。“小翟先生你……”“我留下协助调查。”翟行远说。沈夜熙没反对点点头,翟行远虽然也急,但毕竟还有几分理智在,况且作为一个翟家人,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闵言的,不像安捷——沈队多年的直觉觉得,这男人现在很不冷静,别人不冷静无所谓,就算疯一疯别人也拉得住,安捷……安捷这人,实在让他觉得危险。“姜湖。”沈夜熙伸手搭上姜湖的肩膀,低下头问他,“你来联系闵言,有问题么?”姜湖轻轻地笑了一下:“让我准备一下,我从来不出问题。”这话自负得过了,要是平时,绝不会从姜湖嘴里听到这么咄咄逼人一般的言语,可是现在,大家却觉得,他说这话的强调能给人信心和力量似的。别人考虑案情和策略,他还要考虑每个队员的心情和工作气氛。沈夜熙搭在他肩上的手指紧了一下——你的压力,我都懂。姜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重新埋头到资料里。翟行远紧紧皱着眉,不时联系着一些人,问话的口气异常强硬简短,盛遥的目光几乎黏在了屏幕上,十指像是要飞起来似的,沈夜熙在一边,不时接到杨曼苏君子或者其他人的电话——没有闵言。扑了个空。没人,去下一个地方。会议厅里的大钟一秒一秒走过的声音,像是催命。而与此同时,安怡宁虽然暂时安全,感觉却不好。柯如悔这人简直是妖怪,安怡宁紧紧闭着自己的嘴,却管不了自己的眼神和表情,柯如悔像是有读心术一样,时时刻刻能把握她的情绪,又时时刻刻都在cao纵着她的情绪。出于一种源于她特殊职业的特殊敏感性,安怡宁能感觉到柯如悔说的每个字,每个动作带出的肢体语言,都在影响着她的情绪,可是她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明明知道,却无法控制。她的后背紧紧地贴在地上,被冷汗浸透了。柯如悔却笑了:“安小姐不用那么紧张,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你是个重要的道具。”安怡宁非常想咬他。柯如悔却轻轻地伸手抚摸着她蓬松柔软的长发,纤长的手指温柔地在她的发梢穿梭着,安怡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柯如悔忽然问:“安小姐,你这么漂亮,又聪明能干,为什么要做警察这么没前途的职业?”安怡宁死死地盯着他不说话。柯如悔笑了:“孩子,傲慢是七宗罪之一,别这样。”他转头不去看安怡宁,若有所思地盯着门口看了一会,才轻轻地说:“怪不得他和你们感情那么好,有的时候,你们真的很像——时间太晚了,我估计警方很快就会有动作,我再在这里待下去,会有人不安的,先走了,你自己要好好保重啊。”安怡宁愕然地看着他,这男人怎么突然站起来、说走就走?柯如悔走出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依然是那副温文尔雅的表情,慢声细语地对安怡宁说:“如果姜湖来找你,能不能告诉他,你见过我?”安怡宁诧异地看着他,觉得这男人没按台词来,一般这时候不应该说“不要告诉谁谁谁你见过我”么?柯如悔笑笑:“我只是好久不见,有点想念他了。”他说完,不管安怡宁了,大步走了出去。安怡宁觉得自己今天不单单是倒霉,而是活活见了一番鬼。“我看完了。”姜湖静静地合上闵言的资料,双手交握在一起,身体微微往前倾,会议室里其他三个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他身上,“他只是个没有父亲的环境中长大,住在一个凶恶的人的身体里的孩子罢了。”他轻轻地挑起嘴角笑了一下:“还是个懦弱的孩子。”“闵言的父亲早亡,母亲因为卖yin被多次拘留过,应该也是不管孩子的,这人从小在一种边缘的环境中长大。”盛遥简述他刚刚找到的东西,“和小姜说得差不多。”沈夜熙竖起食指,正好接进来一个杨曼打进来的电话,片刻放下来,问:“知了茶楼这个地方,你们谁听过么?”“我知道。”盛遥和翟行远同时说。盛遥给了翟行远一个眼神,示意他先说,翟行远想了一下:“我的人说,闵言似乎时常出现在这个知了茶楼,不过我查过,这茶楼却不是他开的,我想他一般不会去什么不相干的地方,所以特别留意了一下,也派人盯过这个所谓的知了茶楼。”“他去茶楼干什么?”“好像是和什么人有约。”翟行远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