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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分明。他觉得,盛遥是一个特别容易亲近的人,只要看着顺眼了,没什么利害关系的,随时都能发生一段桃色事件,可又是一个特别不容易亲近的人,因为你抱着他的人,却永远也掌握不住他的心。舒久想,他好像有那么点理解,自己以前的那些情人们是什么感受了。他自己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盛遥却好像比他更利落,像一阵风一样,吹过去了,都让人觉得是错觉。棋逢对手。舒久苦笑着摇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好像特别的东西和特别的人总是能让人念念不忘,越是抓不住,就越是让人想要追随。最开始接近这个人的原因是什么呢?嗯……大概是漂亮,有气质,还有工作的样子很酷。盛遥当然是一个让人一见就难忘的男人,然而这些还都只是表象。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盛遥对他工作日程的熟悉程度比得上他的经纪人,晚归的时候,打开微波炉,里面总会有温热的牛奶。会在第二天上班前,把他乱丢在屋里的东西整理好,放在鞋架旁边,他一出门就能看见的地方。知道他的口味和偏好,如果他某一天心情特别低落,或者特别疲惫,晚餐的口味就会有种恰到好处、似有似无的甜味。然而舒久知道,以上种种,都不足以证明盛遥对他有什么特别的心思,因为这桃花男不光是对自己,就连对家里的钟点工阿姨都一样的细心体贴。舒久对自己这个发现格外地气闷。他的现任床伴是个敏锐到明察秋毫的精英刑警,眼睛里随时能看见别人注意不到的事情,并且乐于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舒心。让人明明知道他的温柔不值钱,却也忍不住为之……上瘾。舒久以手盖住脸,觉得自己吃错药了,尤其是今天早晨突发奇想地开车送他去上班,看见他和另外一个男人在警局门口打招呼的样子,就觉得心里的不爽突然间就逆流成河了。为毛?因为盛遥看那个男人的眼神明显就不一样!不要问他怎么看出来的,舒久就是知道,那种眼睛瞬间就亮起来,眼角眉梢都带上特别的笑意的表情,跟盛遥看钟点工阿姨,看外卖小弟,看邮递员,看居委会大妈……还有看自己时候的神情,都有本质的区别。舒久悲哀地想,兴许自己在盛遥眼里,和钟点工阿姨、外卖小弟、邮递员和居委会大妈,好像还真是没啥不一样。真他大爷的让人有挫败感。门口传来找钥匙开门的声音,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盛遥以为舒久已经睡了,所以开门的动静格外轻,进屋以后才发现电视开着,舒久正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一只主人忘了喂食的大狗。“你怎么还没睡呀?”盛遥笑了一下回身把门关上,春寒料峭,早晚尚凉,一股凉风随着他进了屋。沈夜熙因为担心姜湖而临阵脱逃,盛遥只得把剩下的一堆破事接过来,老实说,他很理解沈夜熙的担心,蒋自新在他面前胸口被打了个对穿,那血喷出来的样子一直在眼前晃,自己都挺反胃的,别说亲自动手的姜湖。舒久凑过来,腻歪地搂住他的腰,捏着嗓子撒娇:“我饿……”盛遥不动声色地抖了一下,拍下舒久开始不老实地手:“别闹,不是告诉你我晚上可能要晚么,怎么不叫外卖?”“哦,叫了。”舒久闷闷地说,“叫了两份披萨,吃掉了一份,给你剩了一份在微波炉里。”“一份不够?”盛遥怀疑自己养了个饭桶,眼神古怪地瞄了舒久一眼,“那你把剩的那份也吃了吧,我……”他想说反正自己也没胃口,却猛地被舒久推到墙上,吻住。平时还能大战三百回合,不过刚和变态斗智斗勇回来的盛遥实在是累了,有点抗拒地推了推舒久,没推动,不知道这家伙是吃了耗子药还是伟哥,异常执着。直到他觉得自己快窒息了,舒久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盛遥翻了个白眼:“你叫的披萨是鸡血味的?”舒久捏起他的下巴,凑近了仔细看了看:“怎么病恹恹的?我们做点让你精神起来的运动吧?”“滚,老子累死了。”盛遥推开他,晃晃悠悠地脱下外衣,走进卫生间,还没有一分钟,卫生间的门就被人推开,盛遥觉得太阳xue开始跳动。果然,舒久把自己脱得光光的,拿着一条浴巾,笑得又贼又贱:“阿sir,一起呗。”某人开始叫“阿sir”的时候,就是要使坏的时候,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创意都没有。盛遥翻了个白眼,没理他,舒久于是非常自主地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蹭过来,从身后搂住他:“亲爱的,我知道你今天加班很累,所以就交给我吧……”盛遥觉得自己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因为以上这让人巨欠抽的得便宜卖乖的话,就是他自己原创。加班……就是一场悲剧。于是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舒久吃饱喝足满意了,可怜的盛警官是被人抱出来的。这要是让他前任,他前前任,他前前前任看见,一定会觉得异常解气。这行走的春药也有今天,怪不得说恶人自有恶人磨,终于有人能把丫的榨干了。舒久帮迷迷糊糊的盛遥把头发吹干,又喂他喝了小半碗粥。不亦乐乎的时候,盛遥终于不耐烦了,一把推开他,倒头便睡。舒久乐呵呵地哼着小曲收拾好卫生间和厨房,回来爬到床上,把迅速沉入睡眠的人抱进怀里,却不大能睡得着了。他想起自己有一次好奇地问起怎么看穿犯人谎言的时候,盛警官想了想,告诉他:“人们的真实想法和信息,百分之七十多都是通过肢体语言传播的。弗洛伊德说过‘没有人可以隐藏秘密,假如他的嘴巴不说话,则他会用指尖说话’。就和你们演员一样,不光要揣摩台词,还要揣摩合适的肢体语言。”舒久想,这真他妈的有科学道理,比如他这现任的床伴,乍看起来,真是非常的尽职尽责,只要不是特别过分,伴侣的任何意愿他都会尽量满足,最动情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叫错过名字。舒久回忆起他的表情,微笑的,容忍的,温柔的,促狭的,种种合在一起,就成了这么一个相处起来极其有趣,让人极其舒服的人。可是舒久却很在意他高潮刹那的那个表情,那是一种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在这个人脸上的神色,眼睛片刻失神中,眉心中间会微微隆起,眉梢有一点向下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