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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这个机位拍摄,会拍到容庭老师脸上的疤。”随着他这句话,一瞬间,片场的气氛顿时凝固了下来。弯着腰的容庭也慢慢站直身子,似乎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但,陆以圳却无知无觉般轻声一笑,“哦,这个我知道啊,我觉得没关系……你第一次看的时候,难道意识到他脸上有疤?”“……没、没有。”“第二次?”“嗯……也没有。”“你觉得观众会为一部电影进几次电影院?关于容庭脸上有没有伤疤的事情,会影响到这部作品的口碑和票房吗?再或者,其实我之前每一条特写镜头,都没有刻意地躲避过容庭的侧脸,你发现了吗?”很少展示出自己攻击性一面的陆以圳,一连串的反问让副导立刻哑口无言。他满意地笑了笑,不容拒绝地说:“失败的导演才害怕演员脸上有瑕疵,无能的演员才不敢暴露自己的疤痕,我觉得这个镜头很完美,大家还有疑义吗?”环顾一圈,陆以圳颔首,“很好,那我们开始拍下一条吧。”-在宁颂还有最后两天就要杀青的阶段,白宸进组了。就在这短短二十几天的拍摄周期里,宁颂自己坦然道,和容庭对戏,确实是非常有收获的一次表演经验,甚至还在私底下和陆以圳开玩笑,输给容庭这样的情敌,他也算是心服口服了。对于这样的玩笑,陆以圳当然是一笑置之,反倒是容庭心里各种不爽,一起演过戏,他当然也明白了宁颂的实力在哪,白慧君在他的塑造下外柔内刚,壮烈的死,确实也给容庭带来了巨大的震撼。而在宁颂的剧情开始扫尾,白宸又入住酒店以后,容庭这种戒备的情绪,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破天荒的,他没有遵守和陆以圳的约定。半夜十二点,当陆以圳结束了和摄像部门的会议,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容庭等候已久。所有时隐时现的妒火,对爱人的占|有|欲,都在他的心里沸腾起来。顾不得多做语言上的温存,容庭几乎直入主题……积蓄多日、戏里戏外的感情终于得到宣泄。容庭爽了。陆以圳累哭了。☆、第127章四月中旬,宁颂戏份完全杀青。除了和剧组一起吃了顿散伙饭,宁颂还在私底下请容庭和陆以圳喝了次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半醺,一晚上,宁颂没怎么再纠缠陆以圳,反倒是拉着容庭,滔滔不绝地表达了一番自己如何敬佩他,听到最后连陆以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晚辈这样的崇敬,任由宁颂如何掏心窝子,容庭却八风不动,甚至连一点动容的表情都没有,只是在酒过三巡以后,拍了拍宁颂的肩膀,“你加油,对于你来说,超越我只是时间问题,影坛会有常青树,却不会有无法超越的神话。”然后,宁颂就被容庭灌倒了。==。虽然完全不懂宁颂喜欢自己什么地方,但陆以圳反而很懂他对容庭的那种感觉。别说是观众,即便身为导演,有时候也很难直面一个演员真正的演技与他表演中所释放出来的力量。而只有与他演对手戏的演员,才会以最直接的方式感触到这份冲击。当初在的剧组,不管陆以圳实力几何,倘若没有容庭的引导,那种真实到近乎切骨的沉浸在爱情中的感受,他也不会入戏如此深刻,以至于杀青之后过了那么久,当他看到容庭,都还会出现恍惚。中,投入万分感情而最后落空的是陆以圳,中,这个角色由宁颂来承担,他是科班出身,当然不会像陆以圳那么失控,但容庭所塑造出来的这个人物,他身上所展现出来的魅力,却是让宁颂无法抵抗。容庭对角□□感的收放自如,他看似淡漠的面孔,眼神中的戏感却十足。尤其是当慕生家人阻拦他再去接触戏曲时,慕生的不甘、绝望甚至是愤怒,都直接感染到了饰演白慧君的宁颂身上。白慧君被慕生的情感所迷惑,宁颂本人几乎也要跟着迷惑起来。是不是容庭看似平静的表面底下,也一直藏着这样澎湃的心?……当然,不管有没有,宁颂也没机会知道了。有着同样的性取向,同样是这个圈子里灰色地带的人,宁颂太清楚,他们获得幸福的几率是多么小,而一旦真正拥有,也绝不会去辜负。冲着这份对容庭的敬慕,宁颂再不会去考虑与陆以圳还有多少可能。他诚心地祝福这位令人尊敬的前辈,会拥有与他而今地位相匹配的声誉和荣耀,还有幸福。-随着宁颂——这个唯一出身商业范畴的演员——的离开,整个剧组的气氛都开始沉淀下来。剩下的成员多半是像白宸一样演话剧出身,半路转行,或者本来就在演一些文艺电影,没什么名气,但实力却在那里摆着。再加上剧组的拍摄进度正好在拍慕生最痛苦和挣扎的那段时光,他被父亲年轻的妾室纠缠,时刻担心会被人发现,而他堂兄镇日哄他去各种腌臜地方,前狼后虎,让慕生焦虑极了。正值此时,满清帝国覆灭,整个家族又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与紧张中……随着主演的情绪发生变化,整个剧组的基调也有所扭转。欢笑少了,沉思多了,聚餐少了,会议多了。就连陆以圳都有些被容庭戏里的情绪所感染,每天都开始为一些琐事焦躁,拍摄进度、预算经费、最终视效……以至于容庭还要在收工以后主动去给陆以圳顺毛,免得他精神压力太大,反而影响拍摄。但,其实容庭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重重压力之下,陆以圳的灵感反而如井喷一般。连夜改了几处分镜头的设计,包括剧本都跟着有了小变动,甚至开会到最后,陆以圳索性连布景、色彩都推翻重新做了一次,虽然花费不菲,但最后出来的效果是惊人的。在看到母亲与道士私下有苟且的时候,慕生近乎崩溃地从母亲的院落出来。狭窄逼仄的长巷,慕生猛地奔跑起来,像是在宣泄什么……摄像机快速地推进,就像是一个追赶者,想要追上容庭,将他挽留。夜色里,所有的灯光、摄像机、高架机器和摄像机轨道都快速运行着。陆以圳面沉如水,盯着监视器画面里阴暗、拥挤、令观众都跟着呼吸不畅的构图。然而,就在镜头追上容庭的那一秒,一切戛然而止。容庭停下脚步,猝然回头。他身后,是无边无尽的黑暗,在巷子尽头,却恍惚中闪烁出一点微光。镜头小心翼翼地推近,代替着观众,谨慎地靠近慕生,探察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