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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清了清被腻得发齁的嗓子,说:“我帮你拿着吧。”擦过嘴还要帮自己拿东西,温尔开口想要拒绝,一瞥身边雪白的衣角,不得不妥协。没走两步,温尔吃完了另一只手上的炸串,想要接过糖葫芦,还没开口,别绪突然撇开他,走向了一旁的饮料摊。温尔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别绪捧着一个大椰子向他走过来。他只好说了句“谢谢”,伸出两手来接,别绪依然替他举着糖葫芦。椰子壳厚rou薄,拿着感觉不轻,水分其实没多少。上面插着两根吸管,别绪一口也没喝。温尔悄悄看他一眼,用手肘碰碰他的腰,把椰子举高了一些,另一只吸管戳在别绪眼前。“你不尝一口吗?很甜。”别绪勾勾唇角,正求之不得。他向前倾了倾身子,咬着吸管喝了一口,看着温尔发亮的眼睛,别有暗示地评价道:“的确很甜。”温尔听他赞同,充满了干劲,抱着大椰子,走几步就要送到别绪嘴边,让他喝一口,最后大半椰汁都进了别绪的肚子。礼尚往来,别绪喝一口椰子水,就把糖葫芦凑到温尔嘴边,让他叼着一颗话梅或是山楂,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地和自己说话。两人互相投喂,怀揣着几分道不明的快乐,在暮色中嬉嬉笑笑,分外温情。第二天打算去看古城墙,一大早,别绪就在酒店等着了。温尔走到大厅,一眼看到别绪的身影,恍然间像回到了几个月以前。别绪也想到了,很有默契地说:“这场面似曾相识。”两人先去了街边的一家小店,叫了两碗炸酱面。别绪拌面的功夫,状似随意地说道:“本来想让你也体验一下爱心早餐,可惜我不会做饭。”温尔嘴里塞了一大口面,赶紧嚼两口吞下去:“没关系没关系,这样很不错。”想了想,又给他支招:“早餐很简单的,煎个鸡蛋烤个吐司就行。”别绪摊摊手:“鸡蛋我会煎糊。”“你开小火试试。”“吐司我也不会烤。”“可以直接买个面包机。”眼看话题就要拐向做饭指导,别绪话锋一转,这才隐晦地说出小心思:“你又会做饭又会疼人,当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别绪没想到他突然说起这个,赶忙埋头吃面:“没影的事。”早上的插曲像是打开了别绪的某种开关,一整天他都围绕着女朋友的话题,没完没了。温尔在路上随意哼了几句小调,别绪便说女生特别欣赏唱歌好听的男生。爬城墙时温尔给他递了水,顺便扇了两下风,别绪就怪叫着这样温柔体贴的小哥哥,不知哪个幸运女孩能嫁给他。就连温尔帮几个女生拍了合影,别绪都要在一旁挤眉弄眼,啧啧感叹。“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啊?”在别绪又一次提起这个问题,温尔简直服了他,无奈地问:“你是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吗?”一句话堵住了别绪的嘴。别绪这一刻就要脱口而出“把我自己介绍给你行吗?”最终他还是神情复杂地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坚定地否认:“没。”温尔的思路转到另一方向,难得地八卦起来:“还是你有喜欢的女生了?”别绪心说,喜欢的女生没有,喜欢的男生倒是近在眼前。他看着温尔感兴趣的脸,心头渐渐涌起一种陌生的情绪。恶狠狠的,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不甘和茫然。他想,你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喜欢的女生。”别绪宣誓一般,声线平稳而庄重,向内蜷缩的小拇指却出卖了他。别绪突然不想继续做一个君子。温尔是个无辜的人,他本可以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一隅天地里,完美演绎光阴流转,岁月静好。可是别绪在他的墙上撕了一条口子,带着另一个世界的风雨闯进这个平静的角落,妄图让他染上自己的气息,又不忍心地捂住了他的眼睛,仿佛这样,一切都不会有任何变化。但是这双手抗拒不了睫毛轻盈的震颤,躲不过鼻尖冒出的暖热气流,藏不住指缝间透出的温润和煦的眸光。别绪不想格格不入地站在他身旁,还想欺骗他一切如常。最重要的是,他骗不过自己,骗不过那颗叫嚣着想要得到的心。他决定放开手,让温尔亲眼看看他的世界。“我没有喜欢的女生。”别绪重复了一次,然后说了句听上去似乎异曲同工的话。“我不喜欢女生。”他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风轻云淡。“我喜欢男的。”第十二章12.这不是个坦白的好时机。两人站在古城墙的半腰上,底下是一排移栽的树,倒也长得还算精神,只是不那么繁茂,挡不住身后冰冷的高楼。身边是来来往往的游客,隔着别绪一只手的距离,还靠着一位姑娘,等她的同伴给自己拍照。前方不远处有导游举着小旗子,开着麦克风不断地聒噪些什么,后头便涌出一大群人,有两个直接从他们之间穿过。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别绪强装的举重若轻,显得那么的摇摇欲坠。他当年出柜轰轰烈烈,不管别人是骂是怕还是劝,通通四两拨千斤地拦回去,端着无畏潇洒的派头,所有说三道四的话从他耳里穿过,从来落不到他心上。而此时周遭熙熙攘攘,竟能让他的心又乱又躁,想要连忙躲开去寻个清净,又折磨着自己,妄图听清每一点声响,分辨每一丝暗藏的情绪。时间地点都不对,但他就这么说了。温尔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别绪也没有给过丝毫的铺垫,只是一个随口问了句,另一个就袒露了一切。温尔反应不大,应该说,没什么反应。他只是很明显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一下,说:“这样啊。”顿了顿,他又问道:“所以你是想了解所谓的直男审美吗?”如果只是作为朋友,别绪没听过几个比这更完美的回应。就连周如是当年得知他出柜的消息,都震惊地问他无数遍“不会吧?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但别绪不仅想和温尔做朋友。这个恰到好处的玩笑,明确地在两人之间划清了界限,隐晦地提醒他,我们不是一类人。别绪看着温尔,不知该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表情。最终他放开这个话题,朝前方逶迤绵延的路扬扬下巴:“走吧。”今天其实不算热,但好歹进入了夏天,日头高高地挂着,暑气蒸腾。两人顶着太阳,坚强地眺望半天,像是被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