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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跟你说,我发给你一个地址,到那个地方来找我吧。”26楚年发来的定位是一家酒吧,地址在一条商业街的尾巴上,这个地方秦钊半个月前还和客户一起去过。半个月前这家酒吧的牌匾上还挂着中规中矩的中文名字,现在却变成了纠缠成一团花纹的英文字母。秦钊站在酒吧门口,扬着脑袋看了好半天,也没认出来那一团花纹究竟是由哪几个英文字母拼凑而成,忍不住腹诽,设计这块儿牌匾的设计师,指定也是个鸡血打多了的主儿!牌子虽然抽象了一点儿,里面装修得倒是挺有情调,相貌耐看的年轻歌手抱着木吉他唱着一首偏冷门的法文歌,猩红色的沙发卡座里三三两两的散落着些许客人,扎着小领结的服务生见秦钊走进来,也不多话,帅气地一挥手臂,做了个“里边请”的动作,秦钊微微颔首,迈步跟了过去。秦钊的西装外套拿去绑秦进了,身上只穿了一件金属色的暗纹衬衫,衣袖挽起堪堪停在手肘处,衬着小臂上遒劲的肌rou线条显得格外性感。衣领笔直地立在颌下,脸部线条英俊而锐利,飞薄的嘴唇轻抿着,透出几分寡情的禁欲气息。相貌气质俱是一脉硬气的男人放到哪儿都特别扎眼,秦钊又是个中翘楚,服务生一边带着他往酒吧深处走,一边用余光偷偷地瞄,秦钊只当没看见他的小动作,鞋跟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轻轻一磕,“啪”的一声,小服务生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规规矩矩地在前头带路,再不敢转着两粒眼珠子乱瞄乱看。秦钊本以为楚年正蹲在哪个包厢里面嚼着花生米等他,没想到服务生七转八转地把他带到了经理办公室,门一推开,就看见楚年翘着两条长腿,坐在办公桌后面龇着一排小白牙冲他乐。办公室四周的墙壁上挂了好几副裸女油画,细腰大胸圆屁股,红果果的三点全露,秦钊半是无奈半是眼晕地揉了揉额角——得多扭曲的三观才能培养出这种档次的审美啊!楚年抬手轰走服务生,顺便关门落锁,秦钊踩着羊绒地毯环视了一圈,索性侧身斜坐在了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上,从金箔纸里拆了一棵雪茄出来,用雪茄剪慢慢剪着冒顶。楚年关好门转过身来就看见秦钊正在对他的小心肝儿们下手,一叠声地嚷嚷着:“省着点抽!古巴产的!外包装上全是蝌蚪文!贵着呢!”秦钊用夹着雪茄的手指点了点四周墙壁上那些三点全露的L女,笑道:“好东西到你手里也看不出好来!说说吧,什么时候学会的变戏法?不动声色的变出这么大一家店来!”楚年重新窝回椅子里,双腿架在桌面上,两只手垫在脑后,挑着眉毛对秦钊道:“怎么样,不错吧!钱是周赫森出的,不狠狠宰他一笔,老子怎么可能乖乖地滚出周家!真当小爷的脑子是白给的呢!”秦钊笑了笑没说话,却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句——姓周的到底还是没舍得让楚年净身出户,一个是连自己都信不过的头狼,一个是天生心眼不够偏偏喜欢硬装聪明的傻狐狸,这俩人之间的烂账一点都不比他和秦进的差。想到秦进,秦钊不由得皱了皱眉,一边划着长梗火柴点燃雪茄,一边对楚年道:“秦进性向的事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秦钊在来酒吧的路上,把秦进在路司法撒的那通失心疯大概跟楚年说了一遍,楚年一直笑,笑得秦钊心里没着没落的,总觉得这个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三孙子没安好心。楚年看着雪茄细腻的烟雾在空气中弥散,一股坚果混合着橡木味道的干爽香气撞进鼻腔,有种飘飘欲仙的错觉。秦钊身材比例完美不说,一双爪子生的也格外好看,指骨修长骨节纤细,指腹上染着薄薄的茧,不影响美观,反而显出一种力度,持烟的手势异常优雅,像是天生的贵族。楚年有些慨然地想,难怪前有许铭深后有秦进,为了这么个人飞蛾扑火似的奋不顾身,秦钊也确实担得起这份情深。楚年埋头想了一会,拖着长调子懒洋洋地道:“秦进刚入学那会我就觉得他不对劲。你私下里跟我说他脾气差,好惹事儿又不大会自保,让我多照顾他一下,索性我就把他拽进了网球队,放在眼皮底下看着。秦进的样貌在荷尔蒙过剩的体院也是数一数二的,追在屁股后头的小女孩,组不出一个连也能凑出两个排,偏偏他一点性趣都没有,宁可跑到路西法去敲着桌子拼酒。当着人面笑得神佛不惧,背过身去却是藏都藏不住的满脸落寞,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小子准是个gay,只是没想到他心里的人居然是你。”秦钊没心思琢么楚年口中的那个“xing趣”究竟指的是哪个“xing”,挥挥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楚年偏偏转了话题,对秦钊道:“事到如今再去追究秦进是个天然gay还是后天gay已经没意思了,问题的关键在于你是怎么想的。秦进的疯劲儿你也看见了,他对你,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很多年了,你连‘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这种屁话都不用跟他说,因为他早就已经想得快烂了。秦钊,我从小跟在你身边混到大,你的性格我最清楚不过,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但是你一定要记住,秦进爱你,命都可以不要的爱着你。”“爱?呵,难道你要我和秦进手拉着手站在爹妈面前,跟那两个生了我们养了我们为我们cao劳了一辈子的人说,对不起啊,爸妈,你俩儿子不仅是同性恋还要玩luanlun,你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也得接受,因为我们有伟大的爱情,全世界就我们的爱情最伟大最纯洁,所有人都得无条件的给我们让路!”秦钊掀起眼帘看了楚年一眼,目光无比冰冷,神情却透出一种说不清的哀凉,也不知道是为了当初那个顶罪坐牢的自己,还是为了在光明和黑暗的边沿挣扎不休的秦进。楚年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得在秦钊小腿上踢了一脚,恨恨地道:“反正谁心里难受谁清楚!”秦钊低头抽了一口雪茄,细腻的烟雾在薄唇间反复吞吐,沉声道:“当年因为那件事,我家里闹成什么样子你不是不知道。我在牢里替许铭深顶罪,我爸气疯了,说,我一天不肯认错,他就一天不会把我保出来,如果我一直死挺着不肯跟许铭深断了,不肯认错,他就让我坐牢坐到底。我咬着牙硬是不肯低头,我妈劝不动我爸,又见不到我,把秦进送到乡下后,自己反锁了房门吞了一百多片安眠药……”故事讲到一半突然停住了,秦钊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只能叹息似的道:“人有是非对错,爱也一样,这是错误的爱情,就必须在能纠正的时候把它纠正过来,更何况,我走过的路,不希望秦进再去走一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