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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秋分,怎样也能赶在天黑前到公司,他也就没有着急,信步朝公司的方向走去。以往都是搭余飞明的车出入,一个月来都没有能好好看看镇上的景色。镇上并没有什么旅游资源,两边种的都是玉米、稻谷这类作物,不远处有一条省级高速公路穿过,因此路两边零星有几个小卖店,小吃店,大多低矮破败,是做过路货车司机生意的,现在这个点,过路汽车不多,偶尔几辆也并不会停下来买烟买饭,因此小店也都关着门。远处的住户都开始做饭了,渺渺炊烟在这个无风的下午笔直升向天空。杨陶东张西望,正看得有趣,突然发现玉米地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定睛看去,那东西隐没在作物中,在飞快地向自己这个方向移动,边上的玉米杆子都摇晃起来,画出一条清晰的轨迹。无端地,他心中一紧,突然想起了那个关于野狗的传闻。“不会吧,才四点多啊。”小声咕嘟着,他加快了脚步。然而没走上几米,前面的玉米地也开始摇晃,突然钻出几只高大的黑狗,又一瞬间钻了回去,露出几只狗头,用猩红的双眼盯着杨陶。杨陶的冷汗刷地冒了出来。那几只狗,歪斜着嘴,嘴角流着黄色的脓涎,身上仿佛有严重的皮肤病,毛掉的斑斑驳驳,有的地方露出粉红的肌rou来。它们向后弓起身子,喉中发出嗬嗬的低吼声,露出尖利交错的牙来——杨陶知道,这是它们将要攻击的标志。他身体僵硬,与狗群对峙着,但是几分钟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杨陶突然意识到,他们可能怕光,不敢脱离玉米地来到大路上。现在太阳还没有下山,但是再拖下去,可就难说了。心一横,他快步向前走去。果然,恶犬没有扑上来,而是盯着他,喉中威胁的嗬嗬声越发大了。杨陶快步向前赶去,却不敢跑,谁知道,跑步这个行为会不会将恶犬的凶性彻底激发出来?他能听到,狗群在身后跟着他,而且数量似乎越来越多,稍一回头,就能看到玉米地上那不断移动着的波浪,一条一条让人心惊。突然,他站住了脚步,心一下子凉透了。前面一段路,两旁绿树掩映,那树木十分高大,树荫将路面遮盖得严严实实。谁知道那些野狗怕光怕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在阴影之中突然冲出来?那些恶犬似乎十分兴奋,在玉米地中sao动起来,时不时露头冲杨陶长嚎几声,似乎在催促他快点进去。怎么办?快跑过树荫的范围需要多久?能快得过狗群吗?林荫路的对面就是公司,他甚至能看到公司大门上的LED屏,正在循环播放天气信息。只有几百米,过去了他就安全了,然而这短短的几百米却难于登天。杨陶突然想起下去余飞明对自己说的,“就一口,那小伙子整个小腿肚就没有了”夏天才过,他只穿了薄薄的外套和长裤,口袋里除了手机钥匙,连把指甲刀都没揣。能找到点武器吗?他环顾四周,地上十分干净,连块砖头木棍也没有。突然,手机响起来,吓得杨陶一个激灵。是余飞明。接起电话,杨陶强自稳了稳心神,“余哥?”“你在哪?”余飞明的声音气息不稳,显得十分焦急,“你是不是来加班了?”“是,我……”“你到哪里了?!坐上公交没有?别乱跑,我开车去接你!我也在公司加班!不是告诉你要过来找我接你吗?你能不能听点话,别让我这么cao心,啊?”余飞明吼着,似乎是动了真火,杨陶心里一暖,他能听到对方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似乎边跑边打电话,说到最后一句,一阵熟悉的汽车发动声传了出来,“你他妈到底在哪?说话啊!”“我就在……”林荫道那端,公司大门突然敞开,那辆黑色宝马轰地开出来,又在杨陶面前一个急刹,“……公司门口。”前车门一下子被甩开,余飞明从驾驶位跳下来,一把把杨陶拽到身后,护在自己和爱车中间,一边扫视那些蠢蠢欲动的恶犬,一边低声说,“小陶,你先上车。动作轻一点,慢一点,别刺激它们。关好车门,别害怕。”……杨陶宿舍外。姚照拎着他那过分显眼的六轮车,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敲响了房门。没人应答,他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人开门。快到饭点儿,时不时有人经过,不过那些八卦的好奇的探寻的目光都被他一一无视了。他想了想,又敲了一次,这次,隔壁门开了,一个长发男生探出头来,“我说哥们,你找杨陶吧?他出去了,走了一个多小时了,我看见了。你等会再来吧。哎我说,你手里那啥玩意?自行车和滑板?咋整成这奶奶样呢?干啥使的?哎我说我跟你说话呢,你咋走了呢,哎?”姚照走得更快了。在cao场上,他突然觉得有点无趣,也不知道该往哪去好。这本该是一副养眼的画面——一位有着亚麻色短发和琥珀色双瞳的帅哥,面带迷茫地仰望天空,露出几分忧郁,几分沉思。但是搭配那又丑又傻的儿童自行六轮车,以及毫无品味可言的鸭舌帽,整个画面就伴随着浓重的违和感和智障儿童既视感。好在这幅奇怪的画面并没有折磨A大的师生们太久,仿佛听到什么声音,那帅哥突然偏了偏头,皱起眉头,把肩上那六轮儿童车在地上摆正,随即往校门方向骑去,留下一路车子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几乎所有围观群众都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可惜一副好皮囊,居然是个智障。吱嘎作响的小车一路骑到无人处,突然如有神助,速度跑起来飞快,并在帅哥掏出一枚硬币投入投币箱后,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然后一飞冲天,向着市郊某个方向笔直地冲去!☆、阴谋诡计计中计,幻觉之境境中境市郊某公司门前,一条大路直通南北,两边种满玉米,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音。一辆宝马停在大门口,一个西服革履的男人悠闲地坐在驾驶位上,副驾驶位上是一个双目紧闭的娃娃脸男生。与西服男的悠然自得形成鲜明对比,那男孩眉头紧锁,额头布满汗珠,口中低低呢喃着什么,似乎正深陷噩梦难以挣脱。西服男一会摸摸男生的脸,一会掏出手绢给对方擦擦汗,嘴里还哼着歌,忙得不亦乐乎。突然,他停下了动作,透过前窗向空中望去,唇边渐渐显出一个扭曲的笑。接着,他一把丢下手绢,走出车外,随手关上车门,双手插在口袋里,仿佛在等待什么的到来。突然之间,有样东西以极快的速度从天而降,重重砸在西服男脚边,原来是一辆奇形怪状的儿童自行车,上面还连着一只滑板,还有一个投币箱和一堆乱七八糟的电线,看起来是有人拿焊枪随便接在一起的,从这么高摔下来,除了稍微有一点变形外,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