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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着的新金主好像才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据说和他在一起之后过上了一段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生活,当然,是据说。金主也是据说。陈知着进了林格的办公室。林格放下茶杯,微笑道:“来了,坐。”陈知着说:“林哥,您别这样,我害怕。”林格笑呵呵地说:“你还知道害怕呢?”陈知着不假思索地说:“人有七情六欲,喜怒忧思悲……”林格看了他一眼,陈知着把嘴闭上了。林格扔给了他个本子,道:“本来是和你这部戏撞上的,时间太紧,我想推来着,现在正好。”他皮笑rou不笑,“感谢陈少爷给我一个调整时间的机会。”陈知着翻开本子说:“您客气了。”剧叫,和陈知着以前演的那些古偶不太一样,颇有几分正剧的意思,主角叫萧容毓。“我演什么?”陈知着问。林格说:“你想演什么?”陈知着认真地说:“萧容毓行吗?”林格说:“你要是长眼睛就能看见萧容毓的角色后面标着丁湛的名字。”陈知着嘀咕道:“不是你问我想演什么的吗?”“现实点,陈少爷。”林格说:“不是我叫你少爷你就真是少爷了,乖,虽然没有人惯着你,但你也不能太自己惯着自己。”陈知着头也不抬地说:“我不是还有一个小好几岁的金主惯着吗?”林格一下就笑出了声。陈知着这么低着头,阳光照在他脸上,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要说这人硬件是不错,腰细腿长,长得又好,他出道时演的是个红衣的狐狸精,五十集的剧里出场加起来不到三十分钟。但那一眼,实在惊艳。大雪封山,他那一身红衣就像是红梅似的,镜头拉近了,化了妆的脸半似妖孽半似鬼魅,眼尾上挑,勾的是天下世人。陈知着这样的角色不少,所以他的风评一直都不好。这样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会太招人待见,无论是圈内还是圈外。陈知着凭借这个狐狸精拿了个水分很大的奖,他是领奖台上唯一的新人,当时还是水灵灵的十九岁,被镜头拍了还知道不好意思地低头,明明是害羞的模样,却硬生生地能让人品味出点勾引。一时之间,“陈知着背靠金主”的谣言盛行,一直传到今日。金主换了一打。流水的金主,铁打的陈知着。“那我由衷地建议他去看看脑科。”林格说。林格看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道:“你演的角色叫南祀。”“没活过十集那个?”“对。”“公主男宠?”“对。”陈知着道:“还意图勾引过萧容毓?”“对。”林格安慰他说:“但是你想,他有公主做后台,嚣张跋扈,你有各种金主,差不多。艺术来源于生活,我相信你能演好。”陈知着合上剧本,道:“哥,我们讲道理,我要是真像他有公主那么硬的后台就不会演一个男宠了。”“问题不是我这么想,是很多人都这么想。”“我真希望他们能给我想出个金主来。”陈知着冷嗤一声,“我现在给唐总磕头认错还来得及吗?”“晚了,人唐总不想见你。”他当然清楚陈知着是什么人,现在他一口一个金主一口一个后台比谁叫得都欢,看起来真像是道德水平低于平均线能卖身求荣的主,可实际上他特别直,而且死直。他可不敢让陈知着轻易开口,一切活动都要助理在这人身边跟着,主要作用是管住他的嘴。林格带过那么多艺人,陈知着是第一个能在酒桌上和投资商称兄道弟的人。“下周进组,拍摄时间一个半月。”“行。”他站起来,忽然又砰地坐了下去。一瞬间的头晕眼花天旋地转,来得怪异。可能是他坐下去的幅度实在太大,林格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陈知着揉了揉太阳xue,“没事,我就是,”他顿了顿,“喝多了,头有点疼。”林格道:“你注意身体,正好有时间,最好趁着不忙去做个检查。”陈知着点点头,道:“行。”☆、第二章做检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能的。陈知着连轴转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有休息时间,不能轻易浪费,他在家里打了一周的游戏,同样也吃了一周的泡面。拍摄地点不在本市,在外省。他助理小齐说:“走吧。”陈知着拍了拍湛湛的头,道:“儿,爸走了。”湛湛叼着他的裤子就要给他拽回去。陈知着眼眶一湿,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学习,听阿姨的话,乖乖的,爸爸赚够了钱就来接你。”小齐:“……”小齐:“您是出去一个半月不是一年半。”小齐:“您的戏可以像您的钱一样少吗?”陈知着关上门,道:“半天假白给你放了。”小齐说:“我要是知道我走的那半天发生了什么,我就算疼死,我都不会请假去医院的。”“别,你死了我赔不起。”陈知着道。陈知着坐了六个小时的飞机,下来的时候都要散架了。他提前到了半天,就先去了剧组安排的酒店。他感冒了,嗓子有点哑。小齐去给他买薄荷糖了,于是陈少爷自己拖着行李箱开门,把行李扔到房间里,然后给小齐发了条微信,告诉她不用上来了,直接去吃饭。他也推门出去,打算吃饭了。他隔壁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打眼的人。这一层应该都是同一个剧组的,至少,他隔壁的这位是。哪怕陈知着高度近视,五米开外男女不分,这个时候既没有戴隐形眼镜也没有戴有框眼镜,也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是谁。第一是离得确实近,已经在三米之内了,第二是这人长的就像路标似的,很有特点。他是说好看的那种特点。陈知着在圈子里可以不认识很多人,但一定要认识丁湛。倒不是说两个人有什么可歌可泣的爱恨情仇,而是陈知着和丁湛是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系的学生,差了三年,但是境遇完全不同。如果说陈知着彻彻底底把自己的职业生涯活成了反面教材,那丁湛可能就是教科书般的正面人物了。不知道为什么丁湛身边一个助理都没有,他找门卡的眼神都很专注,好像看的不是一张电子芯片,而是什么失传已久终于传世的名作。丁湛打开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