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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已经不低了,想不到还是小看了你。我只是不明白,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隐姓埋名来我家当个家政?”连念初十分耿直地答道:“为了让你家消除误会,重新充满爱。”他分明说的是实话,汪予清却捂着脸哈哈大笑,笑得站不住,重新坐回了转椅里。笑声透过他的指缝响亮地回荡着,露出来的眼角下甚至挂了几滴泪水。足足笑了半分钟,他才站起来指着连念初说:“你的玩笑开得挺不错的。我只知道家政专业是培养保姆的,想不到还教说相声!”连念初把汤端回去,直接撂到汪予清苍白干枯的手上,看了他一眼,继续引导他:“汤不热了,快喝吧,对你身体好。你上网看外国公司的财务报表,不就是还想治好病,好开个自己的公司吗?”汪予清轻笑一声:“你讨好人的手法真生硬,我父母怎么会找了你这么个人来?不过之前你站在汪予迟身边时演得还挺自然的,我真以为你是个单纯来照顾我那废柴弟弟的小保姆了。”怎么说话呢这人!真没素质!不过他的识海似乎比常人坚固啊,那个经理根本没用这么强的力量就听话了,汪予清这么个未成年人居然一再打断他的诱导,不一般啊!连念初皱了皱眉,先给自己的有缘人辩护一句:“予迟并不是废柴,而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要不是你们这一家俗……感情牵绊,我都想送他去上……上国际学校呢!”这样的修真天才,这样合适的年纪,在凡尘俗世消磨了才是可惜。要不是汪予迟自己舍不得放开俗缘牵绊,趁年少把他送到张真人那里,肯定能有个更好的前程。汪予清摇头笑道:“你对他真不错,不过也别睁着眼说瞎话了!汪予迟要不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他们才不舍得放弃他,把那么多精力放在我这个病人身上……”他转了转椅子,仰头靠在转椅背上,唇边含着凉薄的笑问道:“想听个故事吗?”也不管连念初听不听,就径自讲了起来:“从前有个小男孩,他很聪明,人也勤谨,爱学习、会运动,朋友也多,在父母交际的小圈子里是最完美的孩子,也父母在外炫耀的好工具。“但是有一天,这个孩子生病了。”他顿了顿,故意去看连念初的脸色。连念初坐在椅子里吃着木梨糖,一双眼落在他脸上,神色不明,却又像有道丝线落在他眼里,牵着他挪不开目光。他也不恼,接着说了下去:“这个孩子在九岁时得了一场大病,急性白血病,病情非常猛烈。这个孩子忍受着全身剧烈的疼痛,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而他的父母因为工作关系不能经常来看他,他就只能一天天等着,盼着,忍着化疗后的剧烈反应,等到父母来时,对他们说一声‘我没事’。“后来他的母亲渐渐不出现了,他非常想念母亲,一再要求见她。他父亲和亲戚们都告诉他母亲生病了,不能常来医院,于是他苦苦忍耐着,不想把自己的病传染给母亲。又过了一两个月,他的病情忽然加重了,医生对他父亲说,如果没有相配的干细胞,他就只能再活几天了。“那天他其实清醒着听到了医生的诊断,却不敢睁开眼,生怕父亲为他伤心,结果……那天稍晚一点,医生提醒他他父母过来探视了,他努力睁开眼,透过监护视的窗户看到父母在外面走廊里站着。但他们俩并没像从前那样站在窗前看他,而是退后了些,低头看向母亲的肚子。“他的母亲已经怀孕了,肚子很大,两人都温柔地低头看着腹中那个胎儿。至于病房里快要死去的孩子,对他们来说可能早已经是不该存在的拖累了吧?”汪予清脸上露出一点冷彻心肺的笑容,抬眼看着连念初,神色诡秘得像个来自异世的幽魂:“然后他就死了。”第42章起尸?野鬼夺舍?不不,是人是鬼他还分得清的,眼前这位汪家大公子气血虽不充盈,但身魂如一,闻不出尸气、煞气,分明就是个活人。一个活人非说自己已经死了,那就只能是影视和文学作品里都很常见的穿越或重生了。可是按照现行法律法规,判断一个人的身份是看身不看魂的。一个人被魂穿之后不孝父母,和他本质上就是个不孝子,在行为结果上并没什么不同。连念初便问:“之后呢?你想说什么?”汪予清猛地朝他看过去,眼中森森寒意未褪,嘴角又上提几分,露出一个仿佛和他年纪相衬的纯真笑容:“然后这个孩子又活了。他的病奇迹地好转,又多活了很多年,熬过了一场又一场手术和痛苦的化疗。但是活着的他却不能忘记孤零零死在病床上时的痛苦和绝望,不能忘记刚回家时父母连碰都不敢让他碰一下弟弟的戒备。那么他是不是理所应当向那些抛弃他,让他在孤独中死去的人报仇呢?”“……呵。”连念初许久才吐出一口气,从软椅上站起来:“那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就在我应聘成为这家的家政那天晚上,我听到一对夫妻在餐厅里边哭边说,他们本来不想要小儿子的,都是因为亲戚说亲兄弟更合适才在长子病重时怀了小儿子。他们还埋怨那个儿子生得迟,所以给他取名予迟……”汪予清嘴角的笑容彻底收起,冷森森地盯着他:“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是他们的说客?你以为他们没跟我说过这些?你是受他们所托也好,天生圣母想管别人家的闲事也好,对我都没用。嘴上说得再好,难道还抵得了一个孩子被抛弃在冰冷的病房等死时的痛苦?那个被抛弃的孩子无力讨取的,我将来总要讨回来!”连念初站在桌边,有点进退两难。理智上讲,按一般电视剧的逻辑,他现在应该抱住汪予清痛哭流涕,表示我理解你的痛苦,但你的父母和弟弟也一样痛苦,你们是相爱的一家人,应该互相体谅。可是从感情上来说,他还真宁可回去抱着汪予迟哭哭,告诉他他父母靠不住,大哥未必是的亲大哥,咱们得自力更生,甩开包袱踏上新生活。前一个选项他心里不痛快,后一个选项痛快是痛快了,可是出于他白莲花的属性,又不太合适干这种挑拨离间的事?他不想再在这个人身上浪费时间,便撤回神通,对丝毫不知身心变化的汪予清说:“我不管你是重生还是穿越,是有死过一次的记忆还是单纯觉得父母对不起你,至少予迟是无辜的。就我这个外人所见,你父母对你比对他上心多了,”他指着那碗热腾腾的鸡汤说:“你回到家就有现成的鸡汤喝,你母亲亲手端汤送到门外。而你弟弟被关在房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