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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兴泽是个重情义之人,他的爱女之举,众人哪怕不同意,也认可他的性格。这样的朋友,谁不愿意交?朋友有事之时,谁不愿意挺?可这次不同,牟兴泽怼的是左相。左相位高权重,几乎掌管着百姓生死大权,真得罪死了,这仕途怎么办?而且……越王也不能不顾忌。越王没出手,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可他们若帮着牟兴泽,把事情搞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越王一怒,这日后……虽然他们并不想站队,可越王哪日要真坐到了那位置呢?他们不得不为自己将来想想。交牟兴泽这个朋友,可以,断送自己前路,却是要不得。可要一点都不帮,自己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啊!一时间,所有人都没了主意,恨不得早朝时间永远不到来,容他们好好想出个对策再说。……大多数人都没想到,小姑娘们争端,竟联系着朝堂起落。崔俣却是接到消息的当时,就隐隐有些猜测,顺便做了几条应对计划,针对不同的发展情况。现下一看是这种……他眼睛一弯,叫来小叔叔,附耳说了一通话。小叔叔听完,笑眯眯捏了捏崔俣的脸:“小脑袋怎么长的,太灵了!”不等崔俣反应过来,他就脚尖一点,施轻功跃出了窗子。指尖触感滑滑的,软软的,果然不愧是他侄儿,不仅哪都好看,还哪都好摸!就是……感觉好气哦,这样软软嫩嫩的侄儿,被太子那占有欲强悍的熊人叼走了!但凡出现,一双黑沉沉锋利利的眼就无时无刻不警惕着四周,生怕谁摸崔俣一下,跟护食的小狼狗似的,特别讨厌!讨厌归讨厌,事还是要办的。他才不是为太子办事,他是为他漂亮的侄儿办事!崔枢去了一间青楼。洛阳城最大,规格最高,非高官权贵,关系人脉超常的客人不招待,每日客满,从不敢有人闹事……的青楼。他撒足银子,让当晚表演的妓者按崔俣提供的剧本演了一出戏,还见缝插针,撺掇了几个纨绔干架,来龙去脉正好与妓者的戏呼应……于是这夜里,众多高官就通过各种各样的消息渠道,知道了这件事,并且,被这场与朝堂动向很相似的戏码开拓了思维,有了新的方向。对嘛,这样干最合适了!次日早朝。下定决心,战斗力无穷的牟兴泽又跳了出来,说有新的证据,要再次弹劾左相!上一次太康帝给压下去了,这次却不能简单粗暴草草压下,总得给大家一个畅所欲言的机会。于是这下好了,战况就激烈了。牟兴泽怼左相,可左相是谁,派系底下能人无数,人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瞬间就有人出来挡刀,左相连动都不用动。对比起来,牟兴泽是势弱,没什么派系力量,可他有朋友啊!有人替左相挡刀,就有人挺牟兴泽,两边撸袖子干架,手是没动,可那嘴皮子架打的,口沫横飞,中气十足,引经据典骂人不带脏字,一口气洋洋洒洒就是一篇上好骈文,华丽又壮烈,特别精彩!左相派系从之前信心十足十拿九稳,到后面被怼的冷汗涔涔,一步步后退,差点直接傻了。难道他们料错了?这朝堂明明是左相的,这牟兴泽傻,不给左相面子也就罢了,怎么这么多人都敢?朝官们马上以行动表示,咱们只是不给你们这些马屁精面子,不是不给左相面子。只要有人替左相站出来挡刀怼牟兴泽,他们就站出来怼回去,如果没人,他们便也不动,如果左相自己说话,他们会更安静,乖顺的就像家中养的小猫。可以说是非常会做人了!左相对这些人虽有不满,却没有任何恨意。他为百官之首,自是知道这些人与牟兴泽的关系,这种时候,若谁都不理牟兴泽,他会有些齿寒,日后派官派事什么的,会有规避;眼下看,这些人也算有情有义,还懂眼色会办事,都是不错的。就是噎的他太难受了!没办法,下面人出来,会被死命怼,不得不铩羽而归,给上位者印象不好,只好他自己来了。他出来自己扛,百官无声,可牟兴泽不会无声啊,立刻抖出证据,声如洪钟一样一样指责。左相只得一样一样回击,用尽所有智慧,所有语言圈套陷阱,与牟兴泽周旋。只是这样对峙,无论左相怎么表现,对还是错,重还是轻,逼格都是不能保持的了,场面有些伤眼。若左相派系里哪个人忍不住跳出来了,牟兴泽身后朋友也会跳出来,重复之前画面,场面更伤眼。最后便只左相一人,应对牟兴泽一人,非常公平……朝个众官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内不免赞叹,这样的行事方法简直再聪明不过!而且好像……大家都知道了?难道有哪位义士懂得他们困局,一一给出了引导?退朝后,众官员齐齐往回蹿,想要查一查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匿,为什么所有人动作这么一致,跟说好了似的?结果回家一问,发现不能深查。你问为什么?因是青楼里传出来的!自家有人去青楼,这是什么好事么?还往里查,被人误会了参折子怎么办!遂幕后义士崔俣公子,非常安全。……这一轮扯皮,虽不能一时定下左相的罪,但明显牟兴泽是占了上风的。左相怎么会允许?他也有新招,干脆不顶了,也不辩了,直接上了折子,乞骸骨!他说反正老臣也老了,干不了什么了,就当这次是他的错好了,请太康帝允他致仕,放他归家养老。直接撂挑子不干了!左相这个位置何等重要,手下诸事,前后交接,局势风险控制,没几个月下不来,哪能不干就不干?这哪里是真不想干啊,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连这姿态,都透着一股‘你们怕了吧!’的超然和鄙夷。牟兴泽……还真有点虚。他只是想给闺女出口气,告诉左相有些事就是不能做,他拼着仕途不要,拉不下左相,也要糊他一脸屎,让他威力不复从前!可左相真要致仕了,朝堂天下因此出了什么乱子……后果太大,他承担不了。情势到这里,陷入一个僵局。夜里,崔俣与杨暄相会,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眼梢微微一勾,挑向杨暄:“愣着干什么,到你出场了啊。”不管话语,还是眼神,皆隐意无穷。杨暄却是看不到这些,眸底欲念熊熊燃起,舌头伸出舔了下唇角,抱住崔俣直接将人压到榻上,一边亲一边脱人衣裳:“不急……”崔俣推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