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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名号,你不都是我哥?我嫁人时,你得添妆,我生孩子洗三,你得上礼,我过生辰,你得有礼物,四时八节,你都得记挂我,哪怕有一日我驾鹤西去了,你也得有路祭,不隆重我都不高兴……”说着说着,她声音有些颤,最后抹了把眼睛,抬头看着王芨,凶巴巴带着威胁:“反正我不管,谁叫你是我哥呢?既然认了我这妹子,就是一辈子的事,可不能说话不算数!”王芨眼睛有些热,垂了头,顿了顿才道:“真是女大不中留,这么快就知道为夫家敛财啦。”王十八娘恼了,推了他一把:“哥——”“放心吧,这辈子,我都是你哥。”王芨抱了抱王十八娘。王十八娘就哭了:“哥……”“我们十八娘这么好,我这个当哥哥的当然要给十八娘撑腰,”王芨拍着她的背,“谁都不能欺负十八娘,十八娘合该幸福美满,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哥……”“好了,我该走了,”王芨扶王十八娘站好,“你这丫头,瞧着笨笨的,其实很聪明,一些话,和姑姑说的一样呢。”王十八娘立刻不哭了,眼睛睁圆,鼓着小脸,眼底满是激动:“真的?我真能和姑姑说一样的话?”王芨笑笑,嗯了一声,转身往外走。王十八娘傻傻笑着:“原来我也那么有才?资质很好啊!”传话的人正好到院门口,王芨微笑着冲他点点头,一步一步,慢慢往外走。脚下是落叶,耳边是风声,眼前是最熟悉不过的王家的景……这一切,只怕不会再次见到了。走出外院时,他看了一眼西北角家庙的方向,掀起袍角,跪下磕了三个头。姑姑的面容,姑姑的智慧,姑姑的言传身教,姑姑的喜乐半生……他全部都记在心里。他会照着姑姑的期望,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再起身时,王芨大踏步前行,风吹起他的袍角,拂起他的发丝,世家子,行正坐直,谦雅若玉!他腰背挺直,如青松,如翠竹,气质如虹!王十八娘不放心,悄悄溜出来缀在后面,见到这一幕,抹了抹眼睛,四处提防着人,就这么一路跟到了大门口。……王芨走出王家大门,抬眼看去,第一个看到了杨煦。杨煦面有悲戚,眸有血光,仿佛一直强压着,随时都在发疯边缘,二人视线对上,方才略有缓和。现场人山人海,一眼看不到头,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审度与期待。太子站在杨昭身边,背着他冲他微笑,越王离太子很远,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倨傲。英亲王的棺木,就停在门前,王芨看过去时,心内不由一痛。至于自家祖父,则是气的狠了,一向打理顺滑的胡须都有些乱了。所有人,在场所有人都在等他表态。王铎眉目低垂,拾袍而上,直直跪到王铎面前,连磕三个头:“不孝子王芨,拜谢祖父生恩。”谢生恩?王铎眉头一跳,登时怒不可遏:“你想退出王家!”“退或不退,于我而言,有何区别?”王芨眼梢微垂,声音暗哑,话很短,却似含了万千隐意。王铎如受重锤,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是啊,退或不退,于王芨而言,有什么区别?这么多年,王芨都是王妩在养,所有花销,没用王家一两银子,所有资源门路,也是他们自己赚得,王家没帮半分,反倒是王芨成名后,循着他声望而来的很多,给王家带来了很多利益。虽然王芨没那么多外露文采,没往仕途走,看起来很一般,也很听话,但其实他并不怎么需要王家,而是王家,需要他。这么些年,他冷眼看着王家一切,不理,不管,不问,不争,是因为他不想,若非于他有恩的王妩还在王家,他怕是早离开了……所以,他这个祖父,有什么理由拿捏他?可是自古以来,家族为大啊!王铎看着王芨,十分痛心:“王家于你来说,真的就那么不重要?这个世家出身,真就那么可有可无?你的血亲,支撑你的力量,可都在这里!”“我懂祖父的意思,血脉是斩不断的。”王芨看着地面,声音很轻,“可同一个血脉底下,有多少人呢?所有人都喜欢我,支撑我,祖父觉得可能么?”王铎目光微阖,不说别家,只他自家里,各种利益纠缠,王芨又是嫡子,常不在家,不喜欢他的太多,喜欢他的,大概只有王妩,和几个隔房孙子孙女。“情分是彼此相知,久久相处处出来的,喜欢我,觉得我重要的,不会在乎我在哪里,族谱上有没有我的名字。不喜欢我,讨厌我的,更不会在乎族谱上有没有我的名字,许没有了,他们松口气,就喜欢我了也不一定。”“如祖父所说,血脉是斩不断的,我在不在王家族谱,都是您的孙子,都是出身王家,这事实不会变,王家有事,我不可能冷眼旁观。情分,也是斩不断的,不管我是谁,到哪,喜欢我,对我好的人,我亦会报答回馈。”“所以您看,其实我走不走,于我而言,一切都没有变,于旁人而言,许更开心了,更好了……祖父觉得呢?”王铎没说话。谢延老爷子倒是乐了,率先抚掌大赞:“外孙说的好!今儿个外祖父帮你撑腰,你想干什么,大胆的去干!哪怕要冲破天,外祖父也帮你顶着!”王芨眼眶有些红,冲着谢延磕了个头:“王芨谢过外祖父……我会好好的,外祖父莫担心。”谢延摆摆手:“那么客气干啥?你别怕,王铎老儿要欺负你,你就改姓谢,入我谢家族谱!我谢家比他王家也不差,也是世家哈哈哈——”王铎脸都黑了。有这么抢人的吗!势虽如此,王铎还是没明确表态。王芨也没继续等着,站起来,走到英亲王棺前,掀袍跪了下去,磕头——“您是我最崇拜的将军,之前边关一面,您还笑言让我泡几坛虎骨酒给您,没想到再见竟是天人永隔……我对不起您,若非为了我,您也不会——”王芨再也忍不住,声音哽咽:“本来……我知道您反对,也不想您伤心,想着好好了结这段与杨煦的情分,可今日您为我如此,我也不怕了!”“世人不理解,外人异样眼光,甚至唾骂,于我其实都不算什么。我幼时得过天花,是被放弃之人,长到如今,全是姑姑所赐。姑姑曾说,情意是不能拿来算的,若非要称斤论两掰扯个明白,她不欠王家半分,我亦不欠!”这话,得了群众满堂彩。“就是,这话大气!”“情分是处出来的,你心疼我,帮扶我,我也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