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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无征兆自杀,白衣人也很意外,不过之后他就走了。因他警惕心甚高,所去之地又偏僻人少,不利于跟踪,我的人无法再继续,就跟丢了。”崔俣想了想,又问:“灰衣人真是自杀?不是被人死后焚尸?”杨暄摇头:“我的人去确认过,是自杀,活活烧死的。”“这就奇怪了……”灰衣人若不希望任何人得到册子,目的是毁了册子,为什么到手第一时间就毁,还等了几日,是还有上封么?在等上封命令?可杨暄和白衣人都未见到他与人联系,怎么就好像得到指示一般自杀了?这册子这么有用,别人谁都想要,为什么他偏偏要毁了?白衣人也很奇怪,他不在意黑衣人,不在意杨暄,反倒只在意灰衣人。他不想要这个册子,只想册子被灰衣人拿到,可他并不是灰衣人的朋友,不想管灰衣人死活……所以他大略知道灰衣人是谁?监视灰衣人,却不做其它,像在等待……难道他与灰衣人上封是敌人,却不知这位上封是谁,所以想跟着灰衣人,顺藤摸瓜找到其上封?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应该是对头,有着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关系……崔俣把分析同杨暄一说,杨暄也很认可:“我也觉得是这样。他们的恩怨可能只与册子相关,与旁人无甚关系。这二人来历都很奇怪,武功路数也很精妙,尤其白衣人,若我的人不离远一点,当即就会被发现,他的武功,并不在我之下。”“目前来说,提防就是。”崔俣看着安静的刑部长廊,“我总觉得,他们还会出现。”杨暄颌首:“当时那册子很薄,应该只有一半,若与咱们猜测相同,牵扯到彭传义案子,他们必会再来。”崔俣眯了眯眼,安静片刻,又问:“那黑衣人呢?”杨暄顿了一顿:“他离开后,停留在一处民居,这处民居,离平郡王府不远。”“平郡王?”崔俣瞬间想起四前年长安那场梅宴,平郡王处处照顾安抚昌郡王,看起来平和大度,一点野心都没有,可崔俣离开梅宴前,他还塞了纸条给他,希望保持联络。虽然崔俣之后没与平郡王联系,那张纸条也丢了,可他觉得,平郡王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安静无争。联想前后,崔俣笑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他的戏份。”“我亦不相信什么巧合,”杨暄唇角斜斜扬起,“那黑衣人躲哪里不好,怎么偏就躲到了平郡王府附近?”“就是说啊……”……二人说着说着,时间缓缓过去,街上开始热闹起来,刑部也大门洞开,了解官差办案习惯的百姓开始慢慢聚过来,有问今天审什么案的,有科普详情的,还未开始,已经气氛热烈。崔俣摇着玉扇,唇角轻扬:“且看着吧,若咱们推断不错,今日诸方都要出招,魑魅魍魉还是妖魔鬼怪,总要露个头呢。”杨暄没说话,默默给他续了一杯茶。崔俣又叹了口气:“今日第一波开堂,彭传义是个必败结局,就是不知道谁主推,谁煽风点火,那小子又受不受得住。”杨暄很不喜欢崔俣担心别人,十分幽怨的看他一眼:“我保他不死就是,你别cao那么多闲心。”崔俣托腮偏头,笑颜在光线投射的阴影里仿佛会发光,看向他的眸光颇有些意味深长。杨暄脸皮相当厚,直直对上他的眸色,仿佛不懂崔俣在表现什么。或者不管崔俣表达什么,他都悉数接下,只要崔俣能忘了别人,满心满眼都是他。……很快,有差吏忙前忙后,将长廊布置成公堂。写有“明镜高悬”,笔法遒劲的牌匾被高高挂于正北方向;绘有“海水朝日”气派万千的四扇屏风拉开置于其下;长方漆木桌案摆出,文房四宝,红绿头签并惊堂木按顺序置于其上;青旗,蓝伞,青扇,堂鼓等一一摆开,分列桌案两侧……两排手执水火棍,身量相仿,着装相同,眉高额阔,自带一身正气的衙差分列两队站好,水火棍齐齐重重落地,连成富有节奏的响声,堂官走出,安坐长案背后,惊堂木一拍,这堂,便开审了!原告被告被请上堂,一边行拜礼,还一边有空飞对方两个眼刀。原告,也就是彭传义率先陈情:“大人容禀,草民姓彭,名传义,父彭平,家住文城郡,因父辈擅经商,积得余财,家产颇丰。草民乃我父嫡长子,依大安律,理应继承彭家家产,可我父房中有一妾邓氏,色姝,性狡,言刁,哄得我父无视祖宗规矩,竟要将我污为庶出,赶出家门!我娘乃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正妻,我父不在之时,是我娘辛辛苦苦伺候二老,为我祖父治丧送终守孝……恁是哪时,七出三不去的规矩都写的明明白白,她邓氏竟敢如此,污死去之人名声,也不怕天打五雷轰!我本不想与她多做计较,谁知她竟日夜痴缠我爹,可虎毒不食子,我爹不忍嫡子落魄……我爹正为我筹谋的关口,无故惨死!家中莫名遭此大难,草民几次轻生,痛苦难忍,只盼大人青天慧眼,找出杀我父之人,还我公道!”第117章确然好不要脸仪式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没有它,你不觉得少了什么,有了它,便会心生感触,气氛就跟着来了。这公堂架式一摆,整齐两列衙差水火棍一敲,堂官一坐,惊堂木一拍,现场立刻安静,无人敢大声,无人敢异动,一起聚精会神的看着堂中。彭传义辛苦一路,几经生死,终于来到洛阳见得堂官,激动难抑,话音话意未免有些断续,可他真情流露,眼眶微红,说起一些往事时更是字字血泪,围观众人不禁唏嘘心怜。“是个可怜孩子……”“老话说的好,有了后爹就有了后娘,没娘的孩子就是苦啊。”“嫡就是嫡,庶就是庶,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他被欺负成这样子,还千里迢迢告上洛阳,可见那妾氏厉害!”“就是就是,连个主持公道的人都没有呢!”……几乎所有人看向堂前邓氏的目光都带着愤怒鄙夷瞧不想,有那气性大的中年妇女,还冲着邓氏方向啐了好几口浓痰。邓氏倒很稳的住,端端正正跪在堂前,背影纤细姝丽,堂官没让她说话,她便没有开口。崔俣“哦”了一声,有些意外:“这女人是个厉害角儿啊。”见杨暄没反应,他拿着玉扇往杨暄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杨暄下巴指了指堂外那一群越来越多的围观百姓:“这里面,至少有三个武功高强的,其中一个,不下于我。”“定是咱们等的人!”崔俣来了兴致,头往窗户外探了一探:“能瞧出是谁么?”杨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