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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他不可能不扶!果然,未过三息,崔俣手推出去,膝盖还未来得及弯一下,越王已经稳稳扶住他双手:“先生不必多礼。”杨暄站在崔俣身侧,下鄂绷紧,手捏成拳。他恨越王那一双握住崔俣的手!越王竟然敢!可他也理解崔俣为他着想的心……所有所有,大处小情,诸多细节,一直以来崔俣都是这么经心,只要碰到他的事,崔俣从不轻忽。杨暄感觉自己正被人放在心头,仔细照顾,精心呵护。这个人想替他遮风挡雨,又教他应对风暴,期盼他顺利成长,直到成为谁都欺负不了的参天大树。这个人……总在不经意瞬间,暖的他心颤。“先生果然道法精深,”越王将崔俣扶起,眉目间闪耀着激动,“明明未有见面,竟一眼识出本王身份!”崔俣差点忍不住笑场。精深个屁!拜托你穿这么招摇,紫金冠加四爪龙皇子常服,傻子才看不出你身份好么!更别提刚刚偷听过你说话了……心内狂喊,面上却不露声色,崔俣回话十分谦虚:“殿下夸奖,实不敢当,在下不过习了几本易书,万万当不得‘道法精深’四字。”“先生谦虚。”越王看着崔俣像看到什么宝贝,目光相当炽烈,“相请不如偶遇,今日即有如此缘份,先生可愿与本王品茗一番?”既碰了个对脸,崔俣便知这场浅谈必不可免,推拒什么的根本没用,便痛快应了:“好。只是——”他指了指一边仍然被两护卫押着的木同,“他是在下护卫,因来自江湖,野性未驯,也不懂什么礼数,今日得罪贵属,在下必奉上赔礼,可否请王爷通融,饶过他这一次?”“不过一场误会,先生不必记在心上。”越王挥了挥手,护卫立刻松开木同。木同揉着手腕走向崔俣,一边走一边不忘瞪护卫:“咱们以后再打!”……越王带着崔俣走到不远亭子处,让人上了茶:“先生请。”崔俣并不多言,只垂首饮茶,没说这茶好,也没说这茶不好,端的是一派清高风骨。越王反而更欣赏了,这样的才是高人!世人气节,讲起来总说风骨二字,可什么是风骨?贵人面前,讲究个不卑不亢,可不卑不亢哪有那么容易?世人在规矩礼制下工大,见着皇室哪能真就一点都不害怕,无所求?像崔俣这样的,也是少见。他礼节标准,对王爷有尊敬之心,却也不会样样讨好,行事随心,才是真正的高人之姿!越王谈兴上来:“世人向玄,可高人难寻,很多弟子入道后,便专心沟通天地,有成后少有出山,本王认得的高人,尚数不完一只手……不知先生师承何处?”崔俣眼皮抬都没抬一下:“乡野山间,师父无名,在下自己更无名,不值一提。”越王碰了个钉子,却并不以为崔俣真没有师承,定是不愿意告诉他:“不知先生道观何处,本王可有幸参观?”崔俣手间捏了个道诀:“在下修的是红尘道,红尘滚滚,大千世界,皆可修行,并未为自己设观,倒要教王爷失望了。”他这动作颇为潇洒,俊秀侧脸迎着阳光,更显眉心红痣殷红,仙风道骨。“不失望不失望,”越王一点也不介意,面上笑意不减,竟不再寒暄浅谈,急切的入了正题,“本王想,良禽择木,再强大的人,总也有累了想找依靠的时候,本王有意做这良木,不知先生可愿停歇?”第113章崔俣对本王必是真心“本王有意做这良木,不知先生可愿停歇?”越王这话一落,亭子里瞬间陷入诡异的沉默。微风拂来,柳枝微摇,有树叶打着旋儿越过众人面前,从亭子里悠闲穿过,趁的气氛更加凝沉,连夏日繁花香气都好像淡的闻不到了。唯有那噪杂蝉鸣,一声接着一声。崔俣将茶盏放到桌上,发出一声轻响:“殿下可真如此想?”他挺腰昂头,做足了高人姿态,视线角落却一瞬未放松的注意着越王。越王后悔了,说出前面这句话就后悔了。因为太冲动。身为一个王爷,皇宠在身,百官支持,他应该随时都是沉稳的,从容的,睿智的,可是他太急切了。哪怕求贤若渴,哪怕偶然相遇这等缘份多奇妙,如此表现,也有些有失身份。崔俣看着越王面上笑意收起又放缓,眉梢眼角肌rou紧后又松,略有些意外,竟然没有恼么?这位越王,控制脾气的本事倒不错。越王目光落在崔俣手上。许是习惯性动作,放下茶盏时,崔俣小手指指尖率先轻触桌面,似在确定距离,避免过大噪音,动作很是优雅。他手指节修长,指尖莹润,天青瓷色映着玉白,撞出来的视觉冲击太过明显,让人见之难忘,怕是女子,都没有这样的好肤色。这个人,不可能出身乡野。识礼,守矩,知分寸感,又能找出自己最舒服的方式不受束缚的应对……就算玄学学的没有传说中出色,也是位上佳人才。就是这位上佳人才许对他印象不佳,上来就拒绝了。越王久居宫廷,深知各种文字语言里隐含的潜台词,以反问做答,很有时候就是一种隐晦的拒绝方式。他也不生气,指尖轻轻敲打着膝盖,似笑非笑,好像和积年老友聊天,语气很是随意挟揄:“先生不愿帮本王,可是早选好了梧桐树?是杨暄么?”崔俣怎会上越王的当?要试探他,杨暄都不行,越王又怎么可能?他眸底没有震惊没有意外,只有满满的疑问:“杨暄是谁?”他眉头皱着,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越王为什么要这时提一个不相干的人名。疑惑太深,他干脆捏指掐动,闭眸深思……片刻后,睁开眼睛,眸底一片清明:“倒是要让殿下失望了,在下虽久居长安,却从未有幸得太子召唤,收为内僚。”他看着越王的眸色坦率清澈,通透的不行,因为太过通透,难免露出了点被试探的不爽快,以及对越王如此不自信的怜悯。越王被这一眼看的有些失神,不过他倒是明白了,坊间对崔俣本事,并非虚言,崔俣还真就有那个本事!皇子名字一般不会被提起,大多称以排行,以爵位,外面人不敢直呼,宫里顶多父皇会喊一喊,太子隐形多年,名字从不为外人知。崔俣不可能知道,但他却能以名字掐算身份来历,这份本事,足以让人另眼相看!“先生既无主,为何不愿意考虑本王?”“非是在下不愿,而是殿下你,并不需要在下。”“哦,是么?”越王笑意未达眼底,双臂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