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5
蓝桥想了想,又是抿唇又是皱眉,最后很艰难的做了个决定:“我现在这样,恐我家少爷会担心,请你帮个忙,帮我找到他,确认他安不安全,好不好?”不等男人答话,他又加了句:“你不能暴露身份,不能被别人看到,不能连累我家少爷。”许是知道最后这句话有点伤人自尊,他说时眼神闪躲,没有看男人。男人冷嗤一声:“请我可是很贵的。”“我知道。”蓝桥扭头,“我会给的。”男人看着一身血糊糊的蓝桥,突发善心:“要不要我带你去找你家少爷?”“你傻啊,”蓝桥白了他一眼,“我这样子,别人看到怎么想?再加上个你,别人不注意才怪!”竟被傻子骂傻了!男人大怒,动作粗暴的撕开了蓝桥身上绳子:“这次报酬翻倍!”蓝桥不言,皱着眉头受了剧痛折磨,也没讨价还价,把腰间荷包取下来交给男人:“这个且先做订金,你找到我家少爷,给他看看,他就知道你是我请的了。方才有刺客,皇子那边都乱了,不知道我家少爷在哪,不过他如果不在那边,就一定在找我的路上,你顺着路往回走,别用轻功飞直线,省的错过。”男人看着蓝桥额角的汗,眸色微直:“你怎么知道他会来寻你?”“我就是知道!”蓝桥横着眼,“反正就照我说的方向走,懂么!”男人未动,眉梢挑起,似是不愉。蓝桥扁扁嘴,深呼口气,歪头冲男人绽出大大的微笑,圆圆眼睛湿漉漉跟小狗似的:“求你了,好不好?”男人这才满意了,掂了掂荷包份量,抬脚往外走:“你放心,我木老大答应的事,没有办不成的!”……崔俣跌坐巨石旁,手拄石壁,眼前一阵一阵发黑。这阵发黑,并非是异能副作用来袭,而是他想到了一件十分骇人的事,性命忧关,迫在眉睫!杨暄生下来就被先帝立为太孙,先帝去世后,当今圣上即位,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可他不得圣上喜欢,没多久就被圣上赶出去,多年来从未归朝。天子不提,后宫不怜,百官不言,天下仿佛没有这个太子一样,日渐长久,大家习以为常,更不会有人关注了。可杨暄身边还是有人的,暗里教养扶持,希望他文成武就,将来能承先帝愿,继江山,治天下,壮大安,扬国威。这一点圣上必不知晓,若他知晓,就不会无动于衷,圣上对杨暄,是真的厌恶。别人也不会知道,没人会去关注小小年纪的太子在做什么,能做什么。杨暄被圣上关在哪里?一身文韬武略同谁学的?崔俣此前没关注过这个问题,刚刚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上辈子时,杨暄曾经跟他提过,恩慈寺,因逝去皇后所建,圣上以‘孝’字,压他守在其内。长安,皇庄,皇慈寺,杨暄理应在这里!若无意外,若无匡扶他的人,若无忠心之人安排,他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离开这个地方!田贵妃越王之前应该也不知道,现在么……定然知道了一些,甚至还私下交过手。但权力倾轧,勾心斗角绝非易事,这种事,若无具体证据,提前安排设计,不好随意捅出,毕竟谁也不喜欢与人作嫁不是?谁知道杨暄会不会藏着什么幺蛾子,就等着她们动呢?若能在圣上不知道的情况下将其斩杀,当然最好不过,如若不能……就得用非常自然不经意,完全撇开自己的方式,把它揭开。杨暄队伍里出现内鬼,一路往长安被追杀,都是田贵妃或越王手笔。一路阻截未能成功,失去杨暄踪迹良久,定然心急。她们可能还探过,杨暄未在皇恩寺内,遂故意设局,不经意的翻开这一篇,给人看。给谁看效果最大?给百姓,给朝官,只能形成流言,不能一击致命,还会让杨暄有准备时间,当然要给圣上看!直接在圣上的人面前揭开这一幕,让圣上愤怒,什么太子,以后都不会有了!如今梅宴,有两个皇子,有世家,有重官,有谒者台眼里不容沙子的御史李贺,有圣驾前常伴的内史省舍人邱无为……别人也就罢了,这邱无为,官品不算高,可行走在御前,是圣上信的过的人,还有他身边那个侍者——崔俣当初一看就觉得不凡,现下更是怀疑,会不会是圣上心腹,邱无为故意请来同行,让他旁观的!圣上信的过的人,和圣上心腹,世家高官,一起看到了不得的真相,圣上怎么可能会不信!所以今天这个梅宴,什么压制世家,拿他杀鸡儆猴,这些都是小意思,更大的招,在后面!怪不得昌郡王说他身份不够,是啊,那么大活动,他一个无官无品小庶子,怎么有资格参与!偏偏,他还因为担心,把杨暄给赶走了。眼下身边无人可用,怎么找杨暄?顾不得那么多,崔俣先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杨暄方位。感受完,膝盖就一阵阵发疼,副作用已经快阻止不住了。不过结果尚算可喜,杨暄可能担心有旁的意外,虽然离开,却并不远,应该是在山脚下的位置……崔俣郑重的看着自己腿脚,他这样的,能及时跑过去通知杨暄么?平昌两位郡王可是开始进行下一步了……要不要求助旁人?若是自己‘不小心’重伤,别人应该不会不管,尤其他刚刚展示过神棍能力,好好绕一绕求一求,也许下山并不那么难?眸底思绪正烈,心头主意渐出,崔俣心中祈祷时间足够,给自己,给杨暄都够,然后撑着膝盖,咬着牙站了起来。“你是崔俣?”结果不等他行动,一道声音从前方传来。他转头看过去,来人二十来岁,身材精壮,眉目方正,浑身散发着一种强大气势。这种气势……与杨暄有些相似,杀戾,粗暴,强悍,不容小觑;与杨暄又不一样,少了天生高贵的狂霸气派,多了混江湖的油滑。可怎么看,都偏正气,虽目光放肆的上下打量,却不让人觉得讨厌。“我是,请问你——”“一个小呆子让我来的。”男人晃了晃手上荷包,“认得吧?他担心你危险,让我来看你。”崔俣目光一亮:“蓝桥!他在哪,怎么样了!”“有点狼狈,不过挺好的。”男人说话时,目光一直不离崔俣,有惊艳,有好奇,未有半点轻浮,“你与那呆子形容倒相符,很好看。”崔俣把这话当夸奖了:“多谢。还未请教——”“我叫木头,四个月前,曾在水上救过那小呆子。”木头?跟这人形象气质一点也不符啊。不过四个月前……就是他们过渭水往长安遇险的时候了?蓝桥回来,说是被人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