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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那客人头埋在双臂间,明明喝的酩酊大醉,却还在叽叽咕咕地大骂。良树站在那个客人身后,放在裤兜里的手在微微发抖——是顾泽,他是顾泽,没想到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后,良树第一个见到的旧识竟然是顾泽。说起来,良树也没有多少称得上是朋友的旧识,良树是从乡下来的,那些初高中的同学,没一个是瞧得上他的。只有顾泽,愿意借笔,借书,借钱给他,还有,当他是兄弟,虽然,也是勉勉强强。在学校,良树被人欺负得衣服都给扒了的时候,顾泽气得大骂他是废物,是窝囊废,还有那句最令他心痛窒息的话,“我怎么会和你这种窝囊废做朋友。”可一直以来,愿意和良树做兄弟的人,只有顾泽一人。愿意替他打抱不平,一个单挑七个的,也只有顾泽一人。“我......我回来了。”良树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上前拥抱的激动,但最终还是止住了这种无名的冲动,他镇静下来,坐到顾泽的身边,朝着情绪同样激动的顾泽又重复了一遍,“我回来了。”“好啊,你可算是来了。”顾泽抬起头,望着他,呈现在顾泽视觉中的,是一张和林良树截然不同的脸,虽然戴着同样老气的黑框眼镜,却毫无相像之处,可以说,比那个死去林良树长得好太多。可是,长得好看又有个屁用,和林良树一点都不像,那他要来还有何用。妈的,什么个破店,找个相像的人,他妈的有这么难吗。顾泽的脸立马黑了,满脸写着嫌弃,“你老板什么眼神啊!你瞧瞧你,你哪里长得像他了,啊,哪里像!去,去跟你老板说,问问他怎么办的事,哦不,你就直接去告诉他,他这酒吧甭开了,所有人,包括你,都给我滚。找了这么久,他妈都找的什么东西。”顾泽气得差点把手里的酒杯给砸了。“顾泽,你......你不要这样。”当看到顾泽眼睛下的黑眼圈,和下巴上许久未剃的青色胡渣,良树的心便隐隐作痛,也不知道他是为了谁才这么消极。“我草,连我名字都知道了。”顾泽冷冷地看着他,“怎么?你还不滚么,难道是看我喝醉酒了好欺负是吧。”“不.....不是的。”“那就快滚啊!”“顾泽,你不要这样。”每当对方情绪异常激动,良树总会表现得很紧张,尤其是面对一贯强势的顾泽,这种局促不安的紧张感就会更加剧烈。这种时候,同样一句话,良树总会再重复第二遍。“好啊,你个小酒保,那你来说。”顾泽脾气大得很,一句小酒保就把良树骂得缩回了头,“你说,你说我该怎么样。啊,我该怎么样。”良树尴尬地望了望四周,放在吧台上的手不自觉地开始抠指甲,“这....这里有这么多人,你不要这么大声。有什么话,就慢慢讲,好不好?”哼,顾泽眉头一皱,这个小酒保,哪来的自信,要自己和他这种微不足道的人讲心事,他也太高估自己了吧。不过,顾泽发现,在某些方面,这个小酒保和林良树之间确实有相似之处。哼,顾泽又皱了下眉,一样的胆小懦弱!想到这儿,顾泽心里又生起一股怒火,要不是林良树太过懦弱自卑,只知道女人女人的,又怎么会被那个口是心非的七惠害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呢,多年的纠结和牵挂都化成了一场空,到了最后,顾泽连一句贴心的话都没有对良树说过,谁知道他到底有多悔。“讲什么讲。”顾泽胸中郁积的悔意和不甘再也抑制不住,加上酒精的发酵,转化成暴戾的怒气,“你个窝囊废,你去告诉你们老板,就因为有你在,这酒吧就甭想再开下去。”“为什么啊。”良树觉得莫名其妙,这次,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干啊,为什么顾泽会这么生气。为什么?哼,顾泽想,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两个人对峙了十几秒钟,顾泽酒劲上来了,越看他越不爽,一脚踹在良树坐的高脚椅上,“还不快滚。”良树被踹飞在地上,并没有生气。或许可能是因为由于他的死,顾泽才会如此失控。而且,就算是别的原因,良树也不敢对顾泽不高兴,于是,他像是一只讨好主人的小狗似的,用自己的手去蹭了蹭顾泽的手,摸索着,试探着,最后,紧紧握住了顾泽的手,连声音也像哈巴狗似的温顺,“顾泽,我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从前,在被顾泽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良树也会像这样,尝试着去牵他的手,这种没有特别大动作的讨好方式总能让顾泽冷静下来,起码,顾泽会适当中止对他的羞辱谩骂。果然,这种以前良树惯用的方法奏效了,在良树去牵他手的时候,顾泽微微一愣,浑身的怒气也消退了一半。“你叫什么名字。”顾泽突然问了个良树毫不相关的问题。“林.....林......”良树有些战战兢兢,重新念出这个名字,会不会让顾泽更加生气呢。微微发抖的嘴唇一张一合,看得顾泽更是一股燥热。“行了,”顾泽暴躁地挠了挠头发,最近他酗酒酗得太凶了,连站在跟前的人都看着重影。否则,他怎么会觉得眼前这个小酒保竟然长得像林良树了呢。哼,也的确像,不仅胆小怕事,而且讨好人的方式也跟条哈巴狗似的,真是十足的窝囊。妈的,和他认识的林良树一模一样,“跟你老板说吧,不用开除你了。”顾泽拿起车钥匙,攥着良树的手往门口走去。“谢谢谢谢。”良树一听激动万分,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外走,“我一定会好好干这份工作的,以后,你也要常来才行啊,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请你喝一杯......”“没那机会了。”顾泽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已经是我的了,用不着再委屈自己,当个服务生了。”“啊?什......什么啊。”良树一脸不可置信。“怎么,你老板没跟你讲吗。”顾泽还是粗声粗气的,他指了指那个方才和良树说话的男人。原来这个穿着酒保服装的男人就是老板啊。“你老板看人挺准的,我开出的条件,你全都合适,所以,以后,你有正式的工作,不用再当个服务生了。”“这样啊。”良树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顾泽拉着上了车。坐上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