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
英翘不如给沈家当个家庭医生吧,反正这家有两个病人。”“英翘是留过洋的,当家庭医生岂不是大材小用。”沈启俊没听出端倪,笑了一声。冯英翘倒是听出了点谱,又不好回话,也只好笑了一声,脸皮有点泛红。替沈启俊检查完身体,叮嘱了些食物禁忌注意别着凉之类的话,冯英翘又转去看了看沈玉池才辞别沈家。她刚要骑上脚踏车,便听到身后一串清脆的车铃声,陆天赐骑着脚踏车在她身边停下:“巧啊冯小姐,又看到你了。”“陆团长。”冯英翘看着陆天赐:“这不算巧吧。”“嗯,装着碰巧一下不行吗?”陆天赐笑道:“冯小姐太聪明了,你让人很有失败感。”冯英翘无所谓的挑了一下眉:“上回,谢谢你背启俊回家。”“要谢我的,难道不应该是沈少爷么?”冯英翘扁扁嘴:“我先谢我这份,单我是弄不回去他的。启俊的让启俊自己谢好了。”陆天赐又笑起来。冯英翘推着脚踏车侧脸看着陆天赐:“听说日本又往各地增兵了,陆团长怎么还能这么悠闲。”“冯小姐觉得我该如何,如履薄冰,颤颤兢兢?若是我们这样了,你觉得城中的老百姓会怎么样?”冯英翘失笑一声:“是我欠考虑,失礼了。”陆天赐推着脚踏车跟着冯英翘:“冯小姐现在要回医院么?”“嗯。”冯英翘点点头。陆天赐正想说送她一程,话还没出口,便见巷子口又来了辆脚踏车。冯英翘认得骑车的是沈家布厂的副厂长老李。看他一脸急匆匆的样子,八成是布厂那边出了事。老李进了沈家,没一会儿,沈启俊就出来了,换了身青色的长衫拿着礼帽等家里的人力车。眼睛往远处一放,便看到没走远的冯英翘,她身边还站了个陆天赐。沈启俊瞳仁蓦得一缩,打了个寒噤。“少爷。”老力把黄包车拉了出来,他急惶惶的坐上黄包车,车子往布厂一路飞奔。“出什么事了。”冯英翘自言自语着,骑上脚踏车跟过去。陆天赐对于沈家的麻烦一向有兴趣,也没落单。人力车拉着沈启俊到警察局保安大队。保安大队的办公室里闹哄哄的,沈启俊径直走进去看到老吴半边脸血淋淋的靠墙站着,当时打了个哆嗦。“少爷。”老吴看到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皱脸。眉头一动牵疼了额头上的伤口,咧起嘴咝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沈启俊问老吴。老吴指了指站在他对面的一个混混模样的年青人:“他偷厂里的纱锭出去卖,我把他辞了。今天竟然敢带人来敲诈,说我没结他工钱。然后动手砸机器、打人。”“你那几个纱锭值几个钱?”那混混嬉皮笑脸,捋起袖子炫耀起胳膊上的纹身,是条两头蛇。沈启俊认得那是县里“青蛇帮”的标志。他一向本本份份做生意,跟这些帮派没打过什么交道。青蛇帮经营的是黄、赌、毒的营生,与这些正经商人也基本上井水不犯河水。“启俊。”冯英翘跟进保安大队的办公厅,看到老吴的脸也惊了惊,当即放下药箱替他处理伤口。沈启俊一回头又见陆天赐也站在这间屋子的门边,惊得退了一步。手忙脚乱了一刹那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去找保安大队长交保赎人,便赶紧忙自己的事。沈家好歹算是莆县的名门望族,赵大队长也很给面子。手续办好出来,冯英翘已经替老吴做了简单的包扎。陆天赐由头到尾都在一边看着,没怎么吭声。出了保安大队,他跟冯英翘和沈启俊打了声招呼:“二位挺忙的,我先走一步。”“走好。”冯英翘挥挥手。陆天赐微微点头,朝沈启俊也是浅浅一笑。沈启俊侧着脸,身子僵硬的站在冯英翘身边。沈启俊让老吴先回去休息,他自己转身去厂里。厂里因为上午的事,现在停工歇着。一台织机给砸坏了,另外还有两个工人也受了些皮rou伤。冯英翘帮他们一一包扎。沈启俊清理了一下损失,还好,不是什么大事。安慰过了工人们,吩咐老李安排下午继续开工。虽然生意不景气,该做的事还是要做。沈启俊轻叹了一声,看着厂里的钟。就这样忙碌了一场都过了快两点。“时间真快。”冯英翘走到沈启俊的办公室拿起暖水瓶自顾倒了杯水。“又麻烦你了。”沈启俊有些不好意思。“我先回医院,有事叫我。”沈启俊送冯英翘出门,临走,沈启俊扯了扯她的衣袖,嗫嚅着嘴唇:“你跟那个……陆……,很熟?”冯英翘撇撇嘴角:“不熟。”“哦……”沈启俊轻轻的点点头像是松了口气:“你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为什么?”冯英翘歪着头看沈启俊。“总之……你……离他远一点……”沈启俊用力的纠着眉头,额头上浮起虚汗:“他不是……什么好人。”冯英翘点点头:“他欺负你?”沈启俊的脑子里刹那晃过一些画面。原本是这些年被封存的好好东西,突然被人翻动了。自从见到陆天赐的那一刹开始,一直在脑子里煎熬。冯英翘按着车铃,把沈启俊从那些凌乱不堪的记忆里拉回来:“我走了。你赶紧去吃点东西休息休息,好好照顾你这多愁多病的身子。”沈启俊虚弱的笑了一声:“什么多愁多病,你赶紧吧,回头你们院长别开除你。”“谢祝福,一定不叫你如愿以偿。”冯英翘笑着挥手离去。第10章陆天赐一进家门就听到屋里一阵放浪的笑声。他紧着眉走进前厅,看到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打陆九房里出来。约摸三十岁的样子,一身刺鼻的香味。那女人见到他,不知道来历,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媚笑着吩咐:“去打杯水来,老娘口渴。”陆天赐不作声,被陆九差使的勤务兵从外头回来,看到陆天赐行了个军礼:“团座。”陆天赐看着他另一只手里提的酒瓶,不动声色的径直上楼。那女人听勤务兵的称呼,晓得了他的身份,横在他跟前笑道:“原来是九爷家的公子,真是失礼了。”“请让一让。”陆天赐没兴趣同这种女人纠缠,缩着鼻子,只觉得那一身香粉味熏得人脑仁疼。“怎么?”那女人笑道,手里熏死人的手帕在陆天赐跟前挥舞:“陆公子还不好意思?这点就跟你那爹可差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