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蔷薇(下):他就像一只太顽固的狐狸,只知道守着一个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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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订婚的时候是在你下班,你回家前特意买了一束白蔷薇,其实你不算喜欢白蔷薇,但路辰很喜欢,以前在他家乡他的院子里总是种满那白色的花,即使那时候他才十七十六岁,每天裸着脚挽着稍长的修女服在田埂上走,也难以养活几朵。 因为是傍晚,你远远地看见路辰还系着那个你亲手画的小熊围裙,在阳台上张望你的身影。 你看见那双绿色的在昏色中染上些许紫色的眼睛转向你,仿佛晚星忽然亮起,流露出欣喜,纯粹地落入你眼里。 你感到自己似乎跑了起来,看上去大概有些幼稚,你感到风将你裹挟,而他浅浅地笑着,双手微微张开,像在拥抱你,也像在拥抱风。 你落入了一个满是烟火味的拥抱。 你蹭着他的颈窝,听见他有些发痒的几声笑,你拿着花束的手藏到他身后,另一只手搂着他,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柔和地包裹着你,头顶的灯光夕阳一样轻轻地泼洒着。 今天吃的什么?你埋着头闷闷地问,他又忍不住笑着摸你的头回答今天是元宵节,穿着毛衣的手轻微地揉乱你的头发又顺毛一样揉回去。 完了,我忙忘了。你不无失落地说,还选了这个日子……只能下次再说了,你心想。 你想着想着带点不甘心掀开衣服摸他敏感的腰侧,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你带的花是做什么的?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你猜。你堵住了他的唇,带着他躺到沙发上,他只是顺从着你,任由你暧昧地抚过他洁白似暖玉的皮肤,留下暗含情欲的红痕,你听见他压抑的喘息在暖壶升天的白雾中缠绵地交缠。 哈嗯……你挑开他的外裤,隔着内裤挑逗着他被调教得有些过于热情的私处,你感受到他guntang的脸贴着你,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你一边堪称温柔地侵入他的体内,一边扣着他手指的力道越来越重,他乖顺地用腿曲起夹着你的腰,动情地颤抖着,你啃噬着他柔软的唇将他所有气音吞下。 所、以,唔!那束花……他被你顶撞地微微摇晃,被你护着头没有撞到沙发,他的蜜液把沙发的皮革沾湿,带着湿冷的触感贴着发热的身体,他摇晃着仿佛在颠簸,你捏着他有些rou的大腿固定住他,将他全部拥入怀里,感受到他逐渐的融化。 你真喜欢那束花啊。你注意到他特意避着以免压到那束花,带着点调笑说,你抵着他的额头汗湿的碎发望向他迷蒙的眼睛,他有些发红的眼眶稍微眯起来,半咬着被你吻得有些肿起的唇断断续续地带着几分委屈叫你的名字。 好吧,你陪我玩个新东西我就告诉你好不好?你带着几分戏谑地说着,就着插入的姿势把他翻了个面,他的衣服被尽数掀开,沾着水痕的腿间因为暴露在空气中止不住地发颤,你感受到他肩膀羞涩一般绷紧。 他忍不住有些动弹,你咬住他后颈满是占有欲地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他肩胛抖了一阵又放松下来依恋地蹭着你。 你随便塞了一个东西堵住他泛水的洞口,拍拍他臀部示意他保持这个姿势,然后去取了桌上那碗他特意为你先盛先冷着好让你吃的汤圆,他像一只小狗一样乖乖地翘着臀部等着你,围裙被压在膝盖,会阴被刺激得流水,流过他被磨得发红的腿rou,他听见瓷碗当的一声放到旁边桌上,身体又忍不住抖了一下。 你别开他低低束起的马尾,用沾着糖水的汤勺一点点敲着他一节节的脊骨一直到他尾椎,温凉的触感带着有些烫的糖水在接触到他皮肤时带来细小的刺激,又马上变凉覆盖着他不断升温的身体,让他感到更难为情又忍不住有些渴望。 他不自觉地弓起腰身,你顺着那个缝隙环住他的腰,感受到他肚子因为折叠而突起的一点软rou,让你莫名想起那时候你第一次遇见他时他瘦得几乎硌人的身体,裹在长袍里被你随意勾勒。 你轻笑出声,他的耳垂红得滴血,你把他体内的事物抽出发出一声啵的声音,看见他埋得更紧的淡金色脑袋。 你带着几分玩味地捏着他的肚皮,把汤圆倒在他的会阴处,他忽然被刺激到一样抓紧身下的皮革,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脏……呜!你听见他含糊地说。 你充耳不闻地掰开他的xue口,水滑的汤圆带着高一些的温度黏着敏感的内壁,他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紧张地收缩,被煮得有些烂的薄皮被夹开,guntang的内陷漏出来把他刺激得前端渗出液体,他的脚趾紧绷着,抽搐一样感受着被你用勺子戳得拱来拱去的弹滑触觉带来的快感。 你有些坏心眼地把那些小圆子往他的前列腺赶,他被压得哭叫一声,黑色的芝麻馅从xue口溢出,仿佛他才是那个一触即破的汤圆,你安抚地吻着他颈侧,看见他的白色毛衣被润出一片暧昧的深色,忽然想起那束花。 你试图挤进他的体内。会烫……他的手指无力地推拒着你,你一点点顺着汤水的润滑再次侵入。不会。你简短地回答。 你吻过他布满泪痕的脸,仿佛在感受到他难以自制的情欲,你带着点不知所谓的情绪说,其实那束花是订来求婚的。 你感受到他忽然的停顿,咬着他的耳尖继续说不是没陪你过春节嘛……我忘记今天元宵了,念你最喜欢白蔷薇,就买了一束。 他的气息有些急促,你身下的节奏没有停缓,而是更加用力地顶向深处,把那些柔软挤破在他体内,他腿抖着,腹腔仿佛汽水那样发出碰撞的声音,你紧紧扣着他指节,带着他摸上了那依旧带着露水的花瓣在手底轻轻地绽放。 他的手有些慌乱地摸索,一个金属的触感忽然碰到他手指。土吗?不准笑。你佯装正经地说着,这可是我每天踩点帮你选的。 他笑了起来。喂,你……他有些艰难地转过身,面对着你带着笑的脸,你看见他绿色的仿佛落进灯火的眼睛在烟花的升空中微微闪烁。为我带上吧。他抵着你额头,轻轻地,带着鼻音地,说着。 你看见他被染得缤纷的侧脸靠近你,近乎虔诚地吻上你因为一丝说不出的情绪睁大的眼睛,心跳几乎融入炮炸一样的轰隆声中,兵荒马乱又水到渠成。 你想起你们重逢后在这个城市第一次确认关系,他的眼神小心翼翼又半带希冀和信任的,声音带着一点鼻音撒娇一般的,是你以往在小镇他还在一个被莫名选上的唱诗班,每日穿着那种到膝的长裙平静地望你时你从没见过的一面。 他想向你讨要一个爱的承诺,也不敢太直接,当他得到肯定的答复的时候,他不复平静地激动地吻上去,含糊中说着对不起冲动了。 你们第一次的时候,你在他红得滴血的耳边一遍遍重复情话,欣赏着他在情动中泛着泪光看向你。 他总是这样,对你的爱想说服自己信任,但还是太敏感,但又贪得无厌,你每一次地对他表白,对他说那些快说烂的情话,他下次还是会空虚,你就一次次地去填满,去告诉他你的心意。 你的礼物每一个都被他好好收着,你的每一个吻都让他的心仿佛在燃烧,燃烧一般生长。 你抱着他刚清理过的身子,就像抱一个大型玩偶,玩着他指节分明的手指。 他还是有些恍神,出神地望着那个严丝合缝的戒指,你蹭着他浅金的发尾,小声地叫着路辰,他没有应答。 路辰,路辰?你感受到他的肩膀在无意识地颤抖,有些慌张地掰过他的脸,看见他的眼泪无声地滴落在你手上,他还是平静地笑着。 怎么了?你有些慌神地抹过他眼角,他摇摇头,声音带着几分缥缈地说,感觉…… 他有些说不下去,又说道,我只是,太开心了,抱歉。 他接到你出意外的电话时,还在上班,他一时不知道怎样去面对,有些愣神,过了好一会才勉强地笑着跟上司请假离开。 你沉默了一会,手轻轻地捧住他的脸,你看着他尚未褪去的情潮,和他仿佛刻在骨子里的没有安全感,他曾经在教堂独自念诗的孤独,他和你分开的那几年,他下了车见到你时身后仿佛再无他人那样的眼神,他就像一只太顽固的狐狸,只知道守着一个主人到死,甘愿被你驯化又想闯入你的生活。 他着手cao办你的葬礼,当他看着你苍白的毫无生气的脸时,会想起你的笑,你即使最崩溃的时候也还是不愿伤害他,你笑着牵着他的手在夜晚显得寂静的街道上对你说,一起去世界的尽头看看吧,等你和我在一起,等我们有空,就在星空也穷极的地方拥吻吧。 你轻轻地对他说,我们会在春天共享一个自行车,会在夏天在田园偷蔬果吃,在秋天回到小镇看望你亲戚,在冬天一起在被窝里取暖,过年,我们会有很多很多这样的一年。 你死在未到三十岁的年纪,但因为事业上的失败几乎添置不了太大的坟墓,你说过比较想变成骨灰,他就选了一个还算漂亮的骨灰盒,刻着你生前从未用上的你自己设计的花体签名。 他的身体和心都在颤动,他闻到你袖口因为拿花而沾上的花香,你的声音几乎是缥缈的,却还是仿佛刻在他心上。 他第一年带着你的骨灰看了海,这是你还没离开小镇的时候就说过的愿望,海浪永不止地拍打着海岸,你送的花已经凋谢了,他还是插在花瓶里,不愿丢。 好rou麻。他的鼻音很浓重,几乎是啜泣。还有更rou麻的。你笑着说,却发现自己也带了一丝鼻音,果然还是太高兴了,你心想。 他终于还是离开了这座阴雨绵绵的城市,就像当初他离开自己家乡寻找你那样,仅仅带着一个行李,他还能清晰地记着你靠着教堂外的篱笆,大声地对他念情歌,其他孩子好奇地张望着,白鸽纷飞,他只看见你在春光下张扬的笑容,湖面也在闪烁。 因为我太贪心,我想和你永远,永远在一起。你搂紧他,在春节的最后一天,许下不可能的承诺,语气却满是认真。 幻觉如潮水般退去,他终于又回到了现实,看到那个本该有指环的地方,轻轻地吻上去,没有温度,就像死人一样,火种飘落到地上,燃起一片大火,连同花,情歌,雨,一起成为纷飞的灰。 邻居大概会觉得他是一个怪人,没有人会主动来这个偏僻的地方工作,也没人会天天工作后在公园的座椅上发呆。 邻居不知道他名字,只知道他姓路,他总是束一个低马尾,穿着很知性一样的衣服,在后院披着毯子很斯文一样绣着一些花纹。 路先生是极善良的,从不拒绝小孩,他的家里有一堆的糖,但紧止别人翻他的柜子,他说害怕误食,但从不解释会误食什么。 他隔三差五就会送些东西,夜里他的房子总是很安静,他偶尔会编麻花辫,盘在后脑勺,别几根花,他的一切几乎都是暖色调的,除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总是像死水一样,像小孩传说里吃人的湖泊,又像漂亮又无机的翡翠,被镶嵌在神像的底座,在无人知晓的时候独自落泪。 邻居一直对他避而不见,直到他的房子忽然着起大火。 房子的门紧锁着,当邻居带着消防队破门而入时,他的尸体已经被烧焦,身体诡异地蜷缩在地上,手里死死地抓着一个被烧得看不清字样的戒指,只能勉强看到“alka……”,那个戒指因为高温融在他的皮肤里,当取下那个戒指的时候,他的皮肤被撕扯开来,仿佛用尽最后的力气挽留那个被烧得瘦了一圈的戒指。 邻居想起关于他的流言,他似乎在以前是小镇里的孩子,后来私自离开追寻一个外人。 但那又能怎样?邻居心想,他爱人还是会离开他,他还是会孤独死去,他一辈子追寻的,只是别人饭桌上的笑谈。 但他的爱人死了,他独活这么久,他死的时候会不会感到解脱? 也许他在最后一刻,会念叨着,我已经尽全力地去活了,我能见你了吗? 他的白蔷薇终究是完全枯萎,在大火里变成灰烬,又仿佛在他的尸体里重新长出。 我能见你了吗?他又重复了一遍,在死亡漫天的花一样的幻觉中轻声得仿佛在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