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同人小说 - 徒弟说他不黑化了在线阅读 - 第五章:从此以后披马甲

第五章:从此以后披马甲

    在千烑用剩下的时间恶补这个世界的世界观时,远在莲归山的三位天人完成了他们的谈话。

    时间倒回二更天——

    莲归山,魔界之门禁地处。

    “…镜寒,瑛珏?……太好了,我、我终于又见到你们了。”

    望着不远处那两张熟悉的面容,尘独月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飞行许久的倦鸟终于归了巢、像是在异乡颠沛流离半辈子的老人终于落叶归根了一样,带着淡淡的、释然又安心的意味。

    尘独月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朝四周查看,见附近的一切景象十分的熟悉,他心中的喜悦几乎抑制不住——终于能跟友人们团聚了!

    可是他却在这里感觉到了浓得几乎化不开的魔气,诧异感随之升起,不禁问道:“…这是莲归山?怎么魔气这般重?”

    这‘死后的世界’怎么会有魔气的?

    万幸的是,虽然有魔气,但以他身为天人境强者神识能感觉到的范围来说,没有魔族的身影。

    “……但是怎么只有你们?龙兄他们呢?”

    尘独月高兴不到片刻,就开始诧异着这里的魔气之重,又见没有其他七位好友的踪迹,不禁呆愣了下,心中随后又缓缓升起一股疑惑。

    “月,你…不记得龙兄他们已经牺牲了吗?”

    头梳双螺髻身穿粉色纱裙的少女名叫苏瑛珏,也是天人境强者,她见不远处那具‘尸体’居然睁开眼睛还说话了,半是惊讶半是小心地问道,同时手下意识地往腰间探了探。

    “当然记得!”

    听到瑛珏这么说,尘独月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他心想:瑛珏他们在‘死后的世界’不碰面的吗?还问他‘记不记得龙兄他们牺牲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见瑛珏右手往腰间别着的鞭子上动了下——那是师姐对敌友不明的人起了戒备心之后才会做的动作。

    「师姐怎么了?」

    尘独月心中疑惑的同时不免又添了几分怀疑。

    “啪!”

    他正要问出他们这是怎么了,没想到下一刻师姐竟然快速地抽出鞭子朝他袭来,连身穿深蓝色衣袍的男子——也就是温镜寒本人都始料未及。

    “不可!”

    他想出手制止,却被这快速甩出的鞭风伤到手臂,一丝丝嫣红从浅色的皮肤上显现。

    鞭子平时看上去虽然软软的,但只要给会使的人用就能发挥出不亚于刀剑的破坏力,使用时若是朝敌人快击而去,甚至会因甩动得太快而产生破空声。

    “轰——”

    瑛珏刚要打到尘独月时却被他及时躲开,这一鞭自然落空只打到了地面,顿时尘土飞扬。

    尘独月见此脸上又惊又疑,他不明白为什么师姐要攻击自己。

    “瑛珏你——”

    他想要问清楚一切,然而刚开口一句话都没说完师姐的第二鞭紧随其来,尘独月只好再次躲开。

    “……”

    但这次稍慢了些,本体鞭子躲过去了但没躲过鞭风,凌厉的鞭风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飞速‘舔’过他的脸,在那欺霜赛雪般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条狭长的痕迹。

    丝丝缕缕的嫣红,从中一点点渗透到皮肤表层,如火烧蝎刺般的痛感随后冒出,令他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但天人身体本身就有强大之极的恢复力,这伤口很快就愈合如初,若不是脸上还留有血迹,几乎没人相信尘独月受伤了。

    瑛珏见第二鞭也落空了,挥起手臂正要甩出第三鞭,右手却被快速上前的镜寒一下子抓住。

    男子那微微蕴含着怒气的声音也及时响起:“够了!”

    “镜寒,你拦我做甚?”

    瑛珏一边警惕地盯着尘独月,一边用力地挣脱镜寒的牵制。

    “不拦着你就该把月伤到了!”

    “镜寒,你该不会也被那魔头蛊惑得真相信月活了过来?”

    “我是相信。”

    镜寒知道瑛珏不相信这种事,毕竟那魔头之前就用夺舍的法子骗过一次他们了,但他还是觉得‘尘独月’可以相信。

    见瑛珏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尘独月’道:“我知道你是‘月’,因为你的眼神令我感到熟悉

    ——但你又不是,你的眼神太沧桑了,月的眼神没有这些。”

    “这……”

    尘独月不是傻子,从一醒来就发觉这里的魔气甚重,自己又被攻击再加上刚才镜寒跟瑛珏的对话,他已经发现了什么,但又不好确认,犹豫了一会儿后,也稍微理清了思绪,便开口问道:“这里是莲归山,现在是天荒二百八十五年吗?”

    镜寒顿了下,反应回来就回答:“这里是莲归山,现在是天启三十九年六月初三。”

    「天启?」

    尘独月愣住了,他低下头仔细地回想人界的历法,并没有一组是以天启为开头的。

    “这是…?”

    正困惑不解时,忽然发现头发竟然变成黑发了,他立刻慌忙地抓住一缕举到眼前定睛一看——真的是黑的!

    尘独月意识到了什么,双手快速扒开衣襟,此举吓得苏瑛珏立刻闭眼,并怒斥:“你干嘛!别用月的身体做此等放浪的举动!”

    这行为也惊到了镜寒,“你这是…”

    「疤痕都没了……」

    并不理会镜、瑛两人的反应,尘独月双目在身躯上不停注视着,目中的肌肤与他之前那伤痕遍布的不同,是完好的、白皙无瑕的。

    看了这身体片刻后,一个荒唐的想法在他脑中形成,但还需要一个最重要的验证,他穿好衣服,深吸一口气地问:“镜寒,你们说龙兄他们已经牺牲了,那你们是……活的吗?”

    前半句话语气是很正常的疑问,可到要问到关键之处时尘独月却顿住了,再继续说时语气中透着些许哽咽,冰蓝色的双眸里不知何时聚起了泪水。

    “…当初灭杀魔界大军时,龙兄他们耗尽生命不幸仙逝了,就只剩下月、镜寒和我了……”

    瑛珏被镜寒拦了半天也冷静下来了,听了‘尘独月’那哽咽的话又见他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觉得其中应该有什么隐情,便开始耐着性子地回答他,连语气都变柔了几分。

    「果然……」

    得到肯定的答复,尘独月闭上了眼睛,几滴泪水从双眼的眼角流出,顺着脸庞滑落到下巴处,不过很快就被他擦去了。

    “…瑛珏,正如镜寒说的我是尘独月却又不是。你们相信我这种说法吗?”

    他真没想到会这样,但也因为这神奇的际遇,他才能重新见到挚友和师姐。

    “我相信。”

    觉得瑛珏对‘尘独月’应该已经没有敌意了,镜寒就松开手,听到那人的问题,他很肯定地回答。

    “为什么会相信我?”

    “因为直觉。”

    镜寒在这‘尘独月’睁开眼时,直觉就已经告诉他这‘尘独月’是真的,不是魔头假冒或夺舍来的,但他在与这个人对视时就知道这人不是他们的尘独月了

    ——对方的眼神太沧桑太疲累了,就像是独自一人在黑暗中,背负着不可丢弃的重担前行了一千几百年般。

    他们的月因年纪最小,向来都是被他们捧在手心里极少吃苦的,又怎么会有这种死气沉沉的眼神?

    所以他说他是月却又不是月,镜寒是真的相信的。

    “……谢谢你,镜寒。”

    尘独月没想到自己不需要证明就能获得信任,鼻子一酸忍不住一下泪就流了出来。

    他赶紧伸手擦干眼泪,深呼吸几下压下这股想哭的冲动,在脑中组织好了语言,这才将自己的经历加上对现在这情况的猜测,全都缓缓道来。

    如果他记忆没错,他应该是因某种原因而来到‘彼方世界’了。

    ‘彼方世界’这词还是他三年前在千烑看的一本小说上看到的。

    那时他去南谷镇魔到夜半时分才回宗门,正要回房休息却见千烑那里还亮着灯,他便进去看看,见少年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书,投入得连他的到来都毫无察觉,便忍不住开口问道:烑儿,你在看什么书?

    谁知少年被吓得当场又是保证又是发毒誓地说再也不看这种书。

    尘独月真觉得没那么严重。

    他觉得烑儿才十二岁,正是最活泼贪玩的时候,会看这种奇怪的小说是很正常的,只要看的不是那种描述床笫之事的禁书,他都能接受。

    但少年实在太自律了,他还没说什么就主动把书交到他手中。

    回到房里之后,他因好奇而打开此书看了几页。

    发现书中内容与其它的什么才子佳人灵异志怪类不同,竟然是借尸还魂到所谓‘彼方世界’生活,从中体验两个世界的差别,主角还要藏好马脚不能让别人发觉自己是假冒的,真是一本有着很新颖的设定的奇书。

    因为印象深刻,所以他一直记到了现在。

    尘独月讲述从二更夜讲到三更夜才差不多讲完。

    几乎事无巨细地都讲了——除了徒弟千烑对自己的那份感情。

    “这么说,你真的是…月了?”

    听完尘独月千年以来的所有遭遇,瑛珏伸手捂住嘴巴,一双柔情眼眸盈满了泪水。

    她没想到居然还有‘彼方世界’这种事,更没想到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他们全都牺牲了,只剩下月独自守住封印长达千年之久。

    他们的月是那么温暖柔软的一个人啊,连眼神都是柔情似水的,但这个‘月’的眼神,像是一位耄耋之年的人般,丝毫生气都看不出。

    镜寒听完后心中顿感百味交杂,沉默了半天叹了口气道:“……月,你受苦了。”

    “无妨,这是我身为天人的使命。”

    他一说完这千年的遭遇,像是卸下了一直压在心中的大石头般,整个身体都变轻了。

    尘独月没想到自己在生命结束之后还能看到熟悉的脸庞,这真是一件幸事——虽然这镜寒和瑛珏是‘彼方世界’的。

    “…尽管这么问很冒犯,但刚才瑛珏说的魔头是怎么回事?”

    尘独月可没忘记睁开眼睛时,差点被瑛珏的鞭子击中。

    她还说自己是魔头来蛊惑镜寒的,这很明显就是发生了什么,又加上自己进入了这个身体后就直接接管了,那么这世界的‘尘独月’很有可能已经……

    “这……”

    瑛珏与镜寒对视一眼后,两人一位负责讲前半段另一个负责后半段加补充,花了半更夜的时间把一切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