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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敝屣。

    混乱邪恶的多周目阿褪,24k纯屑

    “你会原谅我的。”

    人偶少女最后投来冰冷而失望的一瞥,娇小的蓝色身影如同清晨的雾气遇见阳光般在褪色者剑下缓缓消失,而被那双幽蓝眼眸剜了一记的褪色者懒洋洋地收剑回鞘,摇头说:“总是这样。”他叹着气,拿出火把和油壶一并丢向法师塔内的书架,“菈妮菈妮宝贝儿,既然你养了一条狗,又总不能给我点惊喜,那就干脆学着他的样子,做条丧家犬试试吧。”

    火焰跟随着油脂的气味,飞快地腾起、扩散,一本本珍贵的藏书带着它所代表或记载的历史在火舌舔舐下变得焦黑,又很快化成了一文不值的灰末。

    热浪扑面而来,纵火者吹着口哨退出这个房间,举起一支新的火把,一步一跳地走下了环绕在塔身外的楼梯。

    当整座塔都被火焰点亮的时候,褪色者骑在托雷特背上,在呼啸的风声中很是怀念地想起了瑟濂临死前眼睁睁看着雷亚卢卡利亚学院里的藏书和卷轴被烧毁殆尽的凄厉哭叫。他的这位魔法老师有一把稳重温柔的嗓子,教书好听,叫床好听,声嘶力竭地惨叫起来,就更好听了。

    和她一起见证那场火焰狂欢的托普斯倒是安静多了,只顾着在边上一个劲地打颤,眼珠子瞪得浑圆,活像只青蛙。

    然后他就那么活生生背过气去了,没——劲!褪色者瞥嘴,拉动缰绳,让托雷特开始慢步朝东南边走。

    也许是今日适合念叨故人,在前往结缘教堂的路上,他把那些姑且还算是珍藏的记忆翻找出来,挨个细细回味了一番。

    首先是他那个可怜可爱的裁缝,一个战战兢兢总觉得自己丑的亚人。褪色者对他的外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但既然柏克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他也乐意表示赞同。做朋友嘛,最要紧的就是要认可对方。

    所以在第三次轮回的时候,尽管不舍,他也还是杀了菈雅,谁让他是个有求必应的心软人儿呢。

    还有谁?哦,断臂的米莉森。

    当然,就上一次轮回的结果来说,她应该被称为“断腿的米莉森”。

    需要澄清的是,褪色者和她并无恩怨,义手护符他也早就已经拿到了,砍下米莉森一条腿的原因只不过是心血来潮的等价交换罢了——一条腿换一只手,合情合理嘛。她的反应比菈妮大些,不过跟那个和她一样断臂断腿又红发的女人比倒是称得上冷静了。

    女武神玛莲妮亚,褪色者回忆起在圣树下盛放的猩红腐败,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还记得那句永恒不变的“未尝败绩”,在听腻了女武神的声音之后,他索然无味地评价:“两败俱伤也叫未尝败绩吗?这话也只能骗骗你那些愚蠢的拥护者了。”

    况且这还没算上你败在我手下的次数呢,亲爱的。

    女武神大概已经失去了神志,当他那么说的时候,她一言不发,于是褪色者又问她:“米凯拉的锋刃啊,你知道你亲爱的哥哥,’纯洁的黄金’米凯拉现在是和蒙格夜夜春宵的婊子吗?”他丢出沾染过茧中鲜血的君王上衣,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女武神在稍一停顿后,怒吼着如同与碎星之战一样释放了猩红腐败。

    然后也如与碎星之战一样败退。

    只不过那时候她还能退回圣树,这一次就只能退向死亡了。

    亲情啊,褪色者咕哝道,比爱情还能叫人发疯。

    您说对吗,艾德格先生?

    看见女儿的脑袋之后就失去了理智的摩恩城主当然不会回答他,褪色者只好砍掉他的四肢,耐心地解释他的亲亲伊蕾娜在被砍下脑袋前就死透了,他要怪应该怪自己没有安排足够的人手保护她。至于褪色者?他只是把艾德格本来就会看见的结局提前带来给他而已。为什么只有脑袋?天啊,难不成还要他把那可怜女孩儿的尸体一路拖上来吗!

    和接肢一样只剩残躯的摩恩城主哭得吵闹至极,褪色者踢开伊蕾娜的脑袋,反手一剑砍死了挣扎着爬向那个脑袋的艾德格。

    这下安静了。

    前往结缘教堂的路很长,褪色者在中途找了个流浪商人的营地,在火堆旁用商人的嘴和屁股好好休息了一晚。

    他曾在一次轮回中杀光了所有的流浪商人,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一开始只是想看看流浪商人们所谓的睚眦必报是个什么样子,后来他想看看这个群体里有没有一个识相的聪明人,总之长话短说,最后分布各地的流浪商人们全都在大赐福齐聚一堂,褪色者再也不必去一一记录他们的位置。

    唯一可惜的是路上再也没有1000卢恩就能安心cao的婊子了。

    第二天经过一处赐福时,若有若无的视线比往常都要更直白地停留在褪色者身上,于是他从托雷特的背上跳下,在这个赐福坐了下来。

    果不其然,梅琳娜出现了。

    这会儿的女巫还是冷淡而疏离的,褪色者沉默地听着她的声音,脑中出现的却是上一次结局时她暴怒的样子。

    很可爱,比平时要可爱得多,所以他用癫火在那个梅琳娜脸上烙下guntang的轻吻,好叫她牢牢记住这次惨败。

    “放心。”褪色者柔声对这个梅琳娜说,“我会前往王城,让你如愿以偿的。”

    就像我乐意让所有人如愿以偿一样,谁让我爱你们呢。

    是啊,褪色者确实爱他们,他们所有人。在这片看似繁盛实则颓败的土地上,值得他停下来交谈与帮助的人就这么些而已,他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但再怎么珍贵的人和感情,在没有上限的轮回次数面前也像是风干老化的油画一样,再怎么精心养护都会变得黯淡脆弱。到最后,还不如撕碎他们来得更有意思些,至少在碎裂的断层里,他仍能瞥见少许昔日明艳的色彩。

    结缘教堂里的池水澄澈而冰冷,褪色者凝视着自己的倒影,一边倒入星星泪滴一边故意拧出了副无辜神情。然后他听见不知是哪儿来的庄严声音如此宣判:你的罪被洗净了。

    他大笑出声。

    就算是一些教会中的花钱赎罪法,也不会比这更廉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