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的世界不允许你的消失，不论结局是否完美-1

    -heendingisperfeworld.

冷静、冷静、冷静。

又过了两个小时，伊子寻的电话还是打不通，一直处於关机状态。期间，黑麒宇曾试着用手机定位找人，但因为关机没有讯号，g本派不上用场。

已经四个小时了。这时间说长不长，却让黑麒宇备受煎熬。

「小伊到底在做什麽……」

民宿房间的气氛压抑诡谲。起初还有人会说些安慰的话，但随着时间流逝，众人的心内越发惴惴不安。

「伊子寻还没有消息吗？」张震霖刚洗好澡出来，见所有人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黑麒宇的脸色尤其难看。

他叹了口气，「麒宇，剩你没洗了，换你。别担心，也许是手机坏了也不一定。」

黑麒宇点头，看了自己的手机一眼後，起身去拿换洗衣物。

这时，程子言像是看到什麽可怕的东西一般，面色铁青的朝张震霖凑了过去。还把手机给张震霖看。

张震霖接过，冷静如他也瞬间瞪大眼睛。与程子言对望一眼，却见对方一副慌张到快哭出来的样子。

「没事的，没事。」

「可是……」

「怎麽了？」林仔问，正拿着衣物要走出门的黑麒宇回过头来。

张震霖摇头，拍了拍程子言的背安慰。倒是黑麒宇眼睛一眯，快步走过来夺过手机。张震霖没料到他会如此，g本来不及阻挡。

程子言的手机正停滞在新闻页面，是个简短的社会快讯。

今日晚间北市中正区发生一名怪客泼酸事件，有两名员警和一名高中生遭波及，警方正全面缉捕中。其中一名女警伤势严重，请民众注意周遭可疑人士。

黑麒宇瞳孔骤缩。他们的租屋处就在中正区。而那时间，不就是小鹿出门买晚餐的时候吗？

它说的高中生是谁？是谁？是谁？

会是小鹿吗？

a口紧得发疼，心脏阵阵瑟缩，再用力一点好像就会停止运作。黑麒宇开始大口吸气，冷汗一滴滴滑了下来。麻痹感瞬间从四肢蔓延全身。

「麒宇，你冷静，不一定是伊子寻……」张震霖急忙安抚，不断要黑麒宇依照自己的指示缓缓深呼吸和吐气，但处於极度恐慌的黑麒宇g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小、小鹿……」

黑麒宇抚着紧缩的a口，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挣扎着要往门外冲，却脑子一晕差点摔倒。

「该死！」

「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

「宇哥他、他……」

情势在顷刻间乱成一团，张震霖抓紧不断挣扎的黑麒宇，却双双倒地。这麽一倒，黑麒宇再也爬不起来了。

手脚冰冷也就算了，已经麻痹的双脚连触觉都被阵阵刺痛剥夺。越爬不起来，黑麒宇就越慌乱，开始出现空洞的呼吸声。

「麒宇！你冷静一点！」张震霖大吼，发现黑麒宇像脱离水面的鱼般吸不到空气，赶紧转头对吓到不敢动弹的球员们说：「找纸袋来！塑胶袋也行！快点！」

众人接到指示，各个拼了命的翻找。最後找来一个外带点心的褐色纸袋。

「压好他！」张震霖大吼，确定黑麒宇被球员们紧紧压在地上无法挣脱後，便将纸袋套住他的口鼻，每呼吸两三次，就移开一次，如此反覆。

「慢慢呼吸，麒宇！」

黑麒宇本来因为恐慌过度造成的呼吸中毒而几近昏厥，张震霖控制得宜，注意着黑麒宇的呼吸，所以没有窒息的危险。飘散的意识在一片空白中缓缓聚拢，房间里的视野重新拼凑於脑海之中。

「小鹿……小鹿……」

「麒宇，你有听到我讲话吗？」张震霖移开纸袋，弯下身体一字一字对黑麒宇说，「伊子寻他没事，你不要紧张。我们可以找人去套房看他在不在。」

张震霖说完，看黑麒宇意识还是有点破散，赶紧转身对程子言说，「快找人去伊子寻家看看。」

程子言应声，正拿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就听到黑麒宇的手机响了起来。

众人像按下暂停键一样，瞬间停止动作。

林仔动作快，扑到地上扒出手机，「是小伊打来的！」

黑麒宇也顾不得身体不适，立即从林仔手中接过电话。

「小鹿──……」

学长，对不起我手机没电了。然後我吃完晚餐後就睡着了，现在才醒。伊子寻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听起来毫无异样，我看到大家打了很多通给我，是有什麽急事吗？

「小鹿、你、你，新闻……」

什麽新闻？

「硫酸、泼硫酸……」

电话那端停顿了半秒，随即传来伊子寻微微提高的声调，我刚刚也看到那个新闻，好可怕。不过我没事喔，我都待在家里。

黑麒宇瘫坐在地铺上，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却什麽话都说不出口。

我食材都买好了，可以在家里自己准备。在学长回来之前，我都不会出门。伊子寻又说，学长，你别担心我，好好打比赛喔。

张震霖见黑麒宇接通手机後就陷入虚脱状态，虽然以表情来看伊子寻应该是没遇到危险，但是两人沟通了什麽他g本没有头绪。

於是把黑麒宇的手机抽了过来，「伊子寻，新闻上那个是你吗？」

不是。

「所以你没事？那你干嘛搞失踪，所有人都吓死了。你不知道麒宇他多担心你。」

……抱歉，哈哈。我不小心睡着了，吃完晚餐太舒服了嘛。

张震霖沉默半刻，另一端的伊子寻也没有说话。而後微微抬眼扫了一圈担心着伊子寻安危的球员们，说：「……伊子寻。」

啊、嗯？

张震霖拿着手机的手微不可见地使力，关节泛白，「……下次，别再这样了。」

……张震霖看不到伊子寻本人，却注意到他的沉默。他们都明了彼此的意思。许久後，才传来伊子寻压抑的声音，你们要加油。

张震霖张了张口，话到了嘴边却被吞回去。然後话尖一转，道：「我们会赢的。这个冠军，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意义重大。」

伊子寻不再说什麽，只是在许久後小小的应了一声，便切断通话。

「小伊他没事吧？」

「他到底在做什麽？」

张震霖才发呆半秒，就赶紧将注意力拉回来。面对众人的询问，他笑着摇头，「他只是不小心睡着了。」然後拍拍解除警戒後就整个脱力的黑麒宇，「没事了，你快去洗澡，该休息了。」

黑麒宇点头，默默拿起衣服/>了出去。众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各个心有余悸。

「我都不知道宇哥会有这种反应……」

「和之前在比赛上昏倒那次好像。」

「队长，你好像很熟练的样子欸。宇哥他到底怎麽了啊？」

张震霖呼一口气，犹豫了一下，终究敌不过众人担心的目光。斟酌道：「以後如果又发生一样的情况……就照刚刚我那样做。」

「那到底是什麽啊？不讲清楚很恐怖啊！」

「对啊，这样我们怎麽知道麒宇他──」

「他是被害者啊。」张震霖说了这麽一句，截断众人乱糟糟的发言。见大家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他又幽幽开口：「你们以为红女案这麽简单吗？范弦杀了三个人，就这样而已？」

「什麽……」

「队长，你这样说我们不懂啊……」

张震霖的眼色变得y狠恐怖，像是黑麒宇的伤他都嚐过一样。程子言害怕他这个样子，但还是拉拉他的手臂。

张震霖抹了抹脸，y鸷的神色稍微退去，「麒宇他那时候撞见凶案现场，差点被范弦灭口。」

程子言退开一步，手一松放开张震霖。

「……」

张震霖闭了闭眼，声调飘渺，苦笑：「你们那是什麽表情？」

没有人回应。不，应该说没有人知道该怎麽回应。所有人只是楞冲地望着他们的队长。

「麒宇他……被诊断出有创伤後压力症候群，还有……身心恐惧症。」张震霖头低低的，不愿看众人的表情和反应，「他受到刺激时严重的话就会像刚刚那样……引发过度换气。」

程子言颤抖着声音，怯怯地开口：「什麽换气？应该、应该不会出人命吧……？」

「是不至於。」张震霖轻笑，神情却异常哀戚，「只是会让他很痛苦而已。」

「没有人可以帮忙吗？像是医生、j神科……什麽的……」小平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麽，啊的一声闭上嘴。

所有人因为小平的话而面色扭曲，知而难言的模样憋得程子言又开始心痒。

在程子言发难之前，张震霖一把拉住他，直接向众人坦白，「是啊，他有试着做治疗。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没有人救得了他。」

「那小伊呢？」程子言抓住张震霖，激动道：「小伊他应该可以──」

程子言话还没讲完，张震霖突然轻轻推开他，站了起来。面色铁青地往外走。

「欸，你要去哪里啊？」

「队长！」

程子言追了上去，绕到张震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一个抬头，却看到张震霖眼眶泛红。

「你……」他吓了一跳，不安像细菌在心扉蔓延。一抹灵光闪过脑海，「小伊他、他真的没事吗？」

「……他没事。」张震霖拍拍程子言的头，「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们先睡吧。明，他们多休息了两天。相较之下，文泉的球员们也许都还处在赛後疲惫的状态。

不过就算如此也没人说话。因为这就是比赛。

体力略微输人不要紧，若能确实执行平时所练的战术，胜算还是有的。程子言运球过场，与待在内线的张震霖对望，交换了安定心神的眼色。

幕後军师是伊子寻，但若真到了场上，真正的指挥官却是他。程子言深呼吸再吐气，重新睁开眼时已经没有刚才的愣然与旁徨。

他将右手高举过头，比了只有文泉队员明白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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