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同人小说 - 【仙剑三/重楼飞蓬】中长篇合集在线阅读 - 第十七章、多情总被无情恼

第十七章、多情总被无情恼

    第七十二章、针尖麦芒论高下

    神树上一时间安静的要命,羲和与常羲瞧着飞蓬面无表情的脸,头一次觉得他果然是天帝教出来的,这表情深得天帝真传。

    “飞蓬…”夕瑶欲言又止。

    飞蓬回过神来,淡淡说道:“我没事,只是在想对策。”说着,他竟笑了起来,笑得爽朗而明亮:“魔尊一番厚爱,本将自要好好回敬。”

    这个厚爱,用的真是精妙。夕瑶莫名有点儿想笑,但看着飞蓬笑脸之下压不住的冰冷锋锐,和周身强烈的战意,楞是笑不出来,只能轻声说道:“你心中有底就好。”

    “传本将之令,召回诸位长老、神将并三位玄女,于神树之顶商议龙族之事。”飞蓬一字一顿,声音笼罩神界。

    六界虽大,以神族的手段远距离传音却还是有些办法的。所以,不到一天时间,神族高层便齐聚于神树之顶,除了还在混沌来不及赶回的长老团。

    三日之后,魔界

    听见敲门声,重楼平静道了一句:“进来。”

    门随之敞开,光影间只见门口立着一蓝一紫两道身影。

    重楼扫过一眼,在两人进来之后,神色不由得微妙了起来:“你们一个监察仙界,一个出征妖界,怎么一起回来了?”

    “尊上。”紫衣女子屈膝一礼,笑不露齿,端的是一副温婉的样子:“是半路遇上的。”

    重楼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呵。”他斜睨了蓝衣男子一眼,心想这小子一定又闹幺蛾子了。

    蓝衣青年一头紫红长发,柔顺披在肩上,长袍袍脚绣着焰色花纹,额角还有一块白银鳞片。他拱手行了个礼,笑起来的样子显得温润极了,语气更是真挚而无辜:“尊上见笑,溪风只是手痒罢了。”

    “手痒到偷袭钩戈,被打了一顿?”重楼瞥过溪风额头,淡淡说道:“把鳞片拿下来。”

    溪风笑容一僵,钩戈无声扬了扬嘴角,指尖一挑那鳞片便脱落下来。霎时间,溪风那漂亮的长发变得凌乱且长短不一,看缺口,很明显是被什么兽类咬断不少头发。

    “不错的小玩意,配合幻术,能蒙过天级三重以下之人。”重楼把玩着鳞片,赞赏的点了点头,问道:“又是僬侥做出来的?”

    说起来,第一代魔族普遍天赋较好,但其中也有好坏之分。紧那罗魔擅于控制魔兽,且长于音道,和擅用魔咒、无有形体的乾达婆魔竞争较为激烈。

    不过,紧那罗魔天生便有玄级实力,钩戈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才化形就有地级初阶的修为。乾达婆魔却截然相反,此类魔族无形无影,初生相当娇弱,资质更是低下,多以吞噬同族为己身进阶之道,一步步弥补自己的根基和潜力,直到有地级修为,才能真正化为人形。

    溪风,正是其中之最。此子从弱到强,吞噬的不止是自己本族的族人,连其他魔族都不放过。时至今日,他已是后来居上,硬生生能媲美此代魔族中最强的钩戈,委实是一大异类,兽族所属对此多有意外。

    当然了,初代魔族里这最有潜力的、最有天赋的一男一女,都选择了留在魔尊麾下效力。但重楼也并未限制他们,早在两人投在他麾下时,他便解开了当初用于传授的符咒,赐给他们应有的自由。

    正因如此,阵图泄露之事,重楼并不愿怀疑他们。他们委实没有背叛的必要,全魔界没谁会如他这般,给他们最好的条件成长,又赐予实打实的权势。

    此刻,重楼心中念头连转,状若平常的一个弹指,便把鳞片抛回溪风手中。见溪风迫不及待带好,掩饰自己的狼狈,他不禁微微摇头。

    沉吟少顷,重楼稍微提点了一句:“溪风,魔性恣意,不代表自不量力。钩戈和你交好,能容得下你的挑衅,不代表别人也会纵容。如今局势混乱,你再仗着天赋异禀胡作非为,早晚栽在外头。”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溪风的眸色深了深。他默默点头,显然是将魔尊少有的语重心长给听了进去。

    钩戈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倒也没打扰。直到重楼说完,才轻声禀报:“尊上,仙界那边传来消息,神界退兵了。”

    重楼攥紧手中的笔杆,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钩戈,你负责监察仙界,对此是什么想法?”

    钩戈犹豫一瞬,低声回道:“尊上,龙族欲叛,神将召回神军,算得上事出有因。”

    “你真能肯定,神界是撤军了,现在没神族战士留在仙界?”重楼反问了一句。

    钩戈这回没犹豫,单膝跪了下去,语气铿锵有力:“是,属下敢肯定!”

    “尊上,属下得知后,陪着钩戈也去了一趟。”溪风没跪,却也支持钩戈的想法:“况且,您和人族神女联手,本来不就为了让神将困于内乱,给我们可乘之机吗?”

    重楼拂袖一掀,将钩戈隔空揽起:“不必多礼,你们又没做错什么。”他托腮轻笑一声:“可本座还真不相信,神将能被龙族那摊子破事难住。”

    重楼对外传音,直至守在殿内角落的骄虫而内:“你来。”

    不一会儿,骄虫溜了进来:“魔尊何事?”

    这家伙,也就在属下面前会用敬称。重楼暗笑一声,倒也没调侃什么,只直接给骄虫出了个难题:“你去神界一探,探神界派出去的神兵,是不是回来了。”

    骄虫那张冷脸僵住:“我哪有这么大本事,魔尊亲自去还差不多。”

    “你们还有可能通过神魔之井,只要动作够迅捷。”重楼笑容不改:“本座才是完全没可能,那阵法我一进去就会暴露。”想也知道,飞蓬就算身在神界,也绝对会盯着神魔之井阵法。

    骄虫想了想:“我要赤霄一同去。”赤霄擅长阵道,而且比自己更会逃命,真撞上飞蓬,也许他还能带自己逃掉。

    重楼表示赞同,赞同方式是直接用空间法术,把赤霄拖了过来。少顷,听明白了前因后果,赤霄瞥了溪风和钩戈一眼,摇首道:“你们俩真是天真,飞蓬才没那么好对付呢。”

    从来没见过神将,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钩戈、溪风小心的看了满脸与有荣焉的魔尊一眼,心里直犯嘀咕。若是如此,尊上你的计划就是失败的,为什么还那么开心呢?

    “去可以。”虽然也支持重楼的看法,但赤霄出乎意料的好说话,唯独那要求连骄虫都吃了一惊:“炎波血刃给我保命。”

    重楼表情一僵,可还是在赤霄执着认真的目光中败退:“行,给你。”炎波血刃被他交给了赤霄,交换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过后,赤霄一手拽着骄虫,一手攥着一对血刃,领着两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魔将,踏入神魔之井的通道。

    然后,他们毫不意外的悲剧了。

    被照胆神剑一记剑光刺穿肩胛骨,赤霄飞速撤退,骄虫更是护着溪风、钩戈,疲于奔命。他们一边逃,还不忘记问:“飞蓬,你不是在神界吗?”

    “本将在等魔尊。”剑光之中蓝衣模糊,只传来如风般清爽的笑声:“他好不容易算计本将一回,即使不会得意忘形跑过来,也应该会要探查撤军一事的真假。可惜,我等了三天,他竟没亲自前来。”

    重楼你个混蛋和飞蓬那么投契,对此绝对早有预料!赤霄几乎想要爆粗口,骄虫更是磨牙磨的让溪风、钩戈都能听见。

    这时,正主终于现身了。炎波血刃飞了出去,主动抵住照胆神剑,那一霎空间巨震,重楼顺势破开空间,直接来到原被阵法隔断的神魔之井。

    “那还真是抱歉,让神将久等了。”重楼莞尔一笑,将两位好友和两个属下护在身后,慢条斯理说道:“本座只是觉得,正好能历练一下小孩子,让他们长长见识。该出马时,还是会自己动手的。”

    虽然好友来的及时,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好气呢?赤霄在重楼背后,对骄虫投去一束气闷的目光。

    骄虫却没有看他,而是用杀人的目光瞪着重楼的后背。很显然,重楼是故意要给两个小家伙一个教训,才让他们俩跟着倒了一下霉。也亏得赤霄机智要来炎波血刃,不然他们只好拼命,才能坚持到重楼破解阵法来援。

    虽说并不怀疑重楼事后一定会很大方,十有八九能敞开私库,让他们挑疗伤补品回去治疗,但骄虫想想自己再次被重楼和飞蓬的较量牵连,就觉得头皮要炸了。

    钩戈旁观这一切,觉得如果眼神能杀人,自家尊者可能已倒地而亡了。

    溪风眸中倒是有几分好奇和向往,对于神将所表现出的那份,堪称至高无上的伟力,与他最崇敬的魔尊是如出一辙的无法匹敌。

    “本座麾下魔将聪颖敏锐,虽年少了些,却非是易于之辈。钩戈说神族退兵,溪风言他亦去探查过,皆未发觉神军踪迹…”重楼冷不丁问道:“你是真退兵了吧?”

    飞蓬唇角扬起的弧度更深:“魔尊此话似乎未尽。”

    “神将并非半途而废之人。”重楼叹了口气:“那么,仙界业已臣服于神界了吧?就在这短短三日之内。”

    赤霄和骄虫都是一震,溪风瞪大眼睛,钩戈笑容敛去。

    “哈哈哈!”飞蓬朗声笑了起来,澄澈的蓝眸里尽是玩味:“还有呢?”

    “没有了。”重楼露出一丝无奈:“本座很不解,神将并未闹出什么大动静,是如何收复了整个仙界的。”

    飞蓬浅浅一笑:“本将可以给魔尊解惑。”

    “条件。”重楼摊手:“当然,本座只是好奇,而这个消息,神将不可能始终不漏。”

    飞蓬见好就收:“那本将再奉送魔尊一个消息。”他湛蓝的眼眸里是一派运筹帷幄的自信平静:“龙族内乱已平,滴血未流。”

    【飞蓬怎么解决龙族的,下一章再说哈哈。

    重楼完全就是想给溪风和钩戈一个教训,连累了赤霄和骄虫,不过也正常→兄弟嘛,不就是用来坑的?

    PS:晚上有饭局,所以今天更新就提前了,明天还有。】

    第七十三章、为君之道在用人

    重楼瞳孔猛地收缩:“神将好本事。”他一字一顿道:“也是,没闹出大乱子,却让仙界甘心臣服,只可能是仙帝昊天发话了。若我没猜错,龙族滴血未流便平了内乱,便是你请烛龙出手的代价吧!”

    龙族初降便有反心,以飞蓬性情又怎会姑息?将一切掩盖在水下的行为,并不符合他的作风。重楼想到此处,心中颇为惊异。

    “魔尊过奖。”飞蓬不置可否,默认了自己请烛龙对付昊天之事:“你挑拨离间的目的,无外乎拖延时间,让本将暂时无法对妖界动手,你也确实成功了。”

    他看向重楼,有着几分赞叹,也有几分警惕:“但是,那些妖族元老也想不到,他们利用你召回兽族旧部的时机,意图安插探子之举,并没起到应有作用。”

    “如今的妖界,名义上还归属帝俊,可大部分都已是你的天下了。”妖界各方势力,都已对魔尊暗中投诚,这个消息是夕瑶才传给飞蓬的,但飞蓬相信夕瑶不会弄错。

    此言又令赤霄、骄虫吃了一惊,身为魔界高层,他们竟对妖界归附之事一无所知!

    重楼瞥了他们一眼,忽然说道:“若非对神将知之甚深,本座准会以为,你这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挑拨离间吗?”飞蓬远望不远处黑暗里闪动的光芒,莞尔一笑道:“本将确实不喜欢这种行为。此番只是顺水推舟,借你所造成的危机,彻底荡平龙族这个内忧,也真正收复仙界,算是意外之喜。”

    说着,飞蓬笑意更深:“此局,姑且算平手。”他顿了顿,不无不解的说道:“本将很好奇,魔尊是如何令妖皇帝俊默不作声的。”

    对此,重楼微微一笑,轻飘飘的道:“你猜!”

    “……”这是无语凝噎的赤霄和骄虫,以及十分惊讶的钩戈与溪风。

    飞蓬定定看了重楼一会儿,蓦地想到了前不久自己听见看见的那一幕。他眸中闪过几分若有所思,含笑说道:“妖界元老对人祖神女下毒手,这要是让天帝和地皇知晓……”

    “正是如此。”重楼耸了耸肩:“本座只是送上了证据,并请妖皇尽快做出处理,不然地皇会同天帝一同惩治以下犯上之人。”

    纹姬身上的神血是女娲亲赐,妖界元老不知其所以然,就想夺走传承。打的不止是人族的脸,更是三皇整体的。哪怕人祖已亡,天帝和地皇都不会善罢甘休。可惜啊,那几个妖族元老太心急了,又或者是利令智昏,强行忽视了这个致命的错处。

    “原来如此。”飞蓬反应了过来,神色精彩极了:“胆敢对妖皇威逼利诱,你胆子不小。”

    重楼摇头否认,唇畔笑容盎然:“只是威逼,本座手里没筹码利诱。”

    “你若去混沌,还是小心为上吧。”见重楼笑得怎么看怎么得意,飞蓬啼笑皆非的提醒了一句。他要是帝俊,被个小辈这么威胁,绝对会耿耿于怀的。六界之内不好说,混沌却是最合适不过的地方,恰好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重楼倒也听得下去:“本座心里有底。”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变淡了几分:“此局便按神将所言,以平局论处。”

    骄虫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魔尊,你固然从帝俊手里赢来了妖界控制权,但神将收复龙族、打服仙界,二比一是你落后了一步吧?”

    闻言,重楼回过头,用慨叹的视线把骄虫从头扫到尾,然后恨铁不成钢的直直摇头。赤霄更是忍俊不禁的“噗”了一声。

    唯独飞蓬好心,哪怕立场敌对,也耐心解释了一番:“龙族一身坏毛病,从前又树敌良多,对我族的影响并非全是正面。本将确实为此分身乏术,才没在魔尊对付妖界时,费心费力设下什么埋伏。”

    骄虫死鱼眼,仰头望神魔之井的星空:“……哦。”

    “神将说的这般淡然…”重楼饶有兴趣问道:“想来,是这三天内已想到了对策?”

    飞蓬淡然一笑:“等魔尊回魔界,想必就会得知消息了。”他指腹摩擦照胆神剑的剑柄,轻声说道:“不过,本将并不打算让你们轻易回去。”话音刚落,比先前更璀璨绚烂的剑光,照亮了神魔之井的虚空。

    出乎钩戈和溪风意料的是,骄虫和赤霄反应极快,几乎是飞蓬话没说完,便一人一个提起了他们,火速向魔界入口逃去。那姿势,是驾轻就熟、早有预料,让人遐想他们是被牵连多少次,才能练就出来。

    在他们背后,入口处的空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是阵法被破的征兆。但远处的战场中央,激战正酣的重楼完全没有在意。

    炎波血刃划过绚烂的极光,他本想架住飞蓬的照胆神剑,可飞蓬突然变招,由直刺转转横劈。于是,重楼不假思索亦随之而变,轻车熟路迎上角度刁钻的那一剑。

    你来我往之间,兵刃相交造成的金石之音不时响起,伴随阵法慢慢破开后,空间乱流呼啸而至的声音,以及不时迸溅的危险彩光,神魔之井内甚是热闹。

    只不过,眼看着层层叠叠的空间湮灭,赤霄和骄虫是来不及感叹了,他们只恨不得自己也和重楼一样,能纯熟运用空间法术,不需要和空间比谁速度快。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神魔之井的入口无声无息在背后融化,赤霄、骄虫对望一眼,不自觉想到了重楼和飞蓬先前,那怎么听都让他们手痒的对话。

    “那啥,魔尊对上了神将,以他们的实力想必不会出意外。”骄虫干巴巴说着,用眼神疯狂示意自己不想管这破事的想法。

    赤霄“呵呵”了一声,阴不阴阳不阳的赞同道:“正是此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了,让他们玩个痛快吧,就像少年时那样。”

    很好,意见一致。魔族大祭司和血覆暗中的主帅对望一眼,齐齐松手,把两位倍受魔尊重视的魔将丢下,头也不回走了。再搀和到飞蓬和重楼之间,我俩特么就是个傻子!

    被丢下来的钩戈和溪风面面相觑,半晌后,钩戈面色柔和的一笑,意有所指说道:“溪风,我前不久得知一个消息,想必你会很感兴趣。你说很好吃的那位小神女,最近大有长进哦。”这位神将的能耐,是远超钩戈自己的想象。水碧既然跟着这位学艺,溪风以后怕是有难了。

    “愿闻其详。”溪风一下子来了兴致。作为多水少风属性的乾达婆魔,水碧这位先天神女的存在,在他面前活像是一盘香气浓郁、味道诱人的佳肴。

    正因如此,他才在偶遇后,耐着性子跟踪埋伏。可惜还是相遇过于突然,下手没能得逞。但想到激战时双双坠入水中,惊鸿一瞥瞧见的玲珑体貌,他就觉得,下一次自己也许可以换一种吃法。但不管是哪一种,为魔者顺心而为,溪风都承认水碧深深吸引着自己。

    魔尊座下两位魔将的秘密谈话暂且不提,神魔之井内空间剧烈震荡,阵法一层层被随之湮灭,不知过了多久,才沉寂下去。

    精疲力尽的飞蓬和重楼躺倒下来,神魔之井已毁掉一大半。飞蓬艰难的动了动脖子,扫了一大圈后,歪头看向重楼,冷不丁说道:“回头你全权负责修复。”

    “凭什么!”想到这意味着多大的工作量,重楼眼前一黑,立马不干了:“是你先动手的!”

    飞蓬“哼”了一声,音调里满满的嘲笑:“是你先联合纹姬借龙族暗算我,我才不得不反戈一击。”他斜睨了重楼一眼:“先撩者贱,打死无怨,难不成你输不起?”

    重楼噎了一下,飞蓬确实没给他下绊子,不管是没来及,还是确实没这想法,总归都是自己先算计了他。可他也只是噎了一下,就理直气壮反驳了回去:“我那是重视你,才提前做准备啊!”正因为飞蓬难对付,自己才不放心他,费心搞出龙族这摊子事。

    “感情我还要谢你吗?”飞蓬简直气笑了,以前怎么没觉得重楼胡搅蛮缠呢!

    重楼难得心虚的移开视线:“咳,你每次要么不动手,要么就打蛇打七寸。我好不容易威胁了帝俊,总不能让你摘了胜利果实。”说到这里,重楼的脸扭曲了一下,抱怨道:“你都不知道,妖皇那是真难说话。”

    想也不奇怪,拿纹姬之事威胁帝俊,那重楼毕竟是亲自前去,必定和帝俊有气势和精神上的交锋。先天生灵那么强的实力,他大概很艰难才撑了下来。

    飞蓬心底无意识的抽痛了一下,不无忧心却又不自觉用打趣掩盖了下去:“看来,你是被狠狠教训了一通,快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别幸灾乐祸了。”重楼无奈看了飞蓬一眼,思绪回到了那一天。

    重楼才救下纹姬,就提出了让对方还因果。看着身份高贵的神女那灿如星辰、饱含倾慕的美眸,一下子黯淡下来,自己心里要说一点儿触动都没有,也不太可能。但重楼心头更多还是莫名的烦躁,还有几分不知所以的歉意。

    所以,把人送走之后,重楼转头就潜入妖界深处。那些妖界元老的实力确实很强,可仗着对空间法术的精通,他还是避开了耳目,追踪他们来到妖皇帝俊的居所。

    听着重楼说,他直截了当把偷偷记录的影像,对着帝俊播放出来,弄得帝俊那张好看的脸一瞬间染上墨汁般的青黑,飞蓬浑身的疲倦都没了。

    “你好大的胆子。”神将猛地从神魔战场的土地上坐起身,怒道:“那是先天生灵,你就不怕他直接弄死你,死无对证!”

    魔尊伸手揽住对方的肩,汗湿和激战令手下的肌肤隐隐发烫,隔着天幻神装都让重楼觉得心头发暖:“我这不是没事嘛,除非想和地皇撕破脸,不然妖皇不会那么做的。”

    “呵。”飞蓬冷笑一声:“我要是他,直接把你封印在那里,一了百了什么事都没了。”

    重楼手上一用力,把飞蓬拉近了一些。他把头埋在对方肩窝上,深吸了一口气,含着几分笑意说道:“帝俊倒是想,我冷冷静静的端着架子,混不在意的告诉他,三日后这里大概就要变成一片废墟。”

    “装模作样你倒是一把好手。”飞蓬嗤之以鼻。重楼此举无异于告诉帝俊,他来之前就禀报过地皇,此来是下最后通牒。可要是帝俊真要是耐心等到数日后,地皇压根没过来,重楼就危险了。

    重楼抬起头,赤眸里满是玩味:“你当谁都和你一样了解我,能分得出我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是故布疑阵?”

    飞蓬一时语塞,重楼又道:“这就是比谁更沉得住气,我陪着帝俊坐了三天三夜,在第四天旭日东升时,帝俊最终还是松了口。他主动处置了那几位元老,罚他们禁闭万年,我承诺对此守口如瓶。”纵是妖皇,也不想直面地皇和天帝的威势,尤其是在他自己理亏的情况下。

    “可你还是让我,不,是让整个神族高层都知道了。”飞蓬眯了眯眼睛。

    重楼一本正经的说道:“非也,难道不是神将借神树窥视于本座吗?”

    飞蓬忍俊不禁:“你狠!”

    “啧,反正帝俊也心知肚明,这把柄只能等纹姬哪一天意外亡故。”重楼坏笑一声:“没了这位当事的苦主,他才能将此事翻过去。”

    飞蓬忽然问道:“既然如此,妖界借你召回旧部意图安插jian细,是在你赢了帝俊之后,这又是何故?”

    重楼淡淡一笑:“对人祖神女下手的严重性,妖族高层也不是无人知晓。奈何就算知晓,也抵不过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妖族九大元老,内部亦有亲疏之分,但到底都还是同伴。

    “看来,你逼着帝俊处理几个没脑子的属下,激起了有脑子的那几个不满啊。”飞蓬意味深长说道:“这不,人家给你出难题了。就算你得了整个妖界,里面也还是有他们埋的眼线,说不定哪一天就倒戈了呢。”

    重楼混不在意:“日久见人心,若论种族凝聚力,昔年盘古大陆以我兽族为最。”

    谁让这几个元老见势不好,命令妖界各方势力不要顽固抵抗,以保存实力为前提,才打不过就都投降了呢?虽说这是他们的命令,可不要忽视一个事实——

    在此之前,妖界各族便被魔族各种手段扰的疲于奔命,内部又多有重楼联络的兽族旧部,嚷嚷着旧主兽族如何之好,多多少少都动了归降之心,此事很容易探查到。

    所以,在他们收到妖族元老的暗示,顺理成章的选择臣服后,此事会演变成一根刺,永远如鲠在喉,让妖族元老始终存疑:这些族人到底是早就想背叛,还是不得不为之?

    想到这里,魔界之主在心底愉悦的轻笑了起来,自己无需做什么,只要一视同仁的施恩,不管是旧部,还是后来归降的妖族,皆给予他们光明的前途未来即可。

    一次两次施恩和加封,或许妖族元老还能忍耐,但要是多了,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信原本的族人?而人心最经不住的,也就是怀疑和敲打。妖族多恣意桀骜之辈,可受不得那等夹板气。

    “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为君之道不在制衡,而在用人,重楼对接下来的计划很有底气。他看着飞蓬澄澈的蓝眸,却是打趣了一句:“那么,你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一下?”

    飞蓬挑起眉头:“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对付龙族,怎么说服烛龙的?你不是自己猜到了嘛。”

    “我只是猜到了个大概。”重楼勾了勾唇角:“但更想听你亲口说,这绝对比情报更详细,也更有趣。”

    飞蓬并无拒绝,实际上,这于他并非是不能言说的秘密,他所行所为无一不是正大光明,此事亦不例外。当然,他还是想为难重楼一回:“现在没心情,神魔之井破成这样,还打架打的虚脱,本将总得吃饱喝足休息好,才有兴致给魔尊讲故事。”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重楼:“……”他默默看向远处一片的一片狼藉,扶额无比期待的问道:“飞蓬,你说我们能不能推陈出新,创造一种阵法,覆在空间之上,能令之自动修复成原状?”

    “洗洗睡吧,别做梦了。”飞蓬怜悯的看了重楼一眼,继而放出了一个软垫。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重楼,那语调开心极了:“好好修补空间,弄完了喊我修阵法。”

    修补空间这活自己本就插不上手,想得知的缘由也听了个全,本将正好休息休息,刚刚打架怪累的。体力活这种事,还是交给皮糙rou厚的魔尊吧,谁让他最擅长呢。

    【飞蓬和重楼的统治方式是不一样的,重楼是善于利用人心,所以他会用人,而飞蓬更偏向于帝道,以德服人、教化异族,所以他该狠时狠,但大多数情况下显得比较“善良”。

    PS:给大家捋一捋线头,免得有人看不懂,其实我觉得文里我体现挺明显的哈哈——

    重楼召集旧部,兽族原本族人踌躇不定→派去执行召集旧部任务的血覆,发现妖族有元老谋算人祖神女纹姬→重楼及时赶到,一边观看一边记录证据,末了英雄救美→重楼让纹姬承认自己欠人情,然后把人打发走,自己跟踪妖族元老去找帝俊→重楼用证据威胁帝俊,一番较量后帝俊服软,惩罚了那几个元老,惹得其他妖族元老不满→重楼继续谋算妖族,并和纹姬联手劝龙族反叛,给飞蓬找事做,想飞蓬没精力插手他一统妖界的大计→妖界内没被罚的元老下令,暗示族人打不过就投降,借机安插jian细→重楼决定笑纳所有投靠者,待人一视同仁;飞蓬发觉龙族之事,找烛龙做交换→烛龙限制昊天,飞蓬借此收复仙界成功后收兵,自己去神魔之井等重楼→本章内容】

    第七十四章、世事哪能尽如意

    飞蓬睡了很久很久,久到等他醒过来,重楼已坐在身旁,而神魔之井已经恢复原状。不止是空间,连阵法都重新铺设完毕。

    “怎么不叫我?”飞蓬很惊讶:“你真的一个人干完了。”

    重楼眸光一闪,偏头耸耸肩,状似满不在乎的说道:“又不是做不完。”本来是不想那么累的,但看着飞蓬那么放松的睡颜,他还是忍住了叫起对方的心思。

    想到自己输入灵力,让飞蓬睡得更香时,没引发一丁点的戒备,重楼的嘴角就不自觉扬起。他仰头灌了一口酒,继而把酒壶塞进坐起身的飞蓬手中:“尝尝看,前不久新酿好的。”

    素来洁癖的飞蓬,竟也没在意什么,举止比重楼文雅几分的喝了几口,眉宇间初醒的慵懒就化为了清醒,脸色更是火辣辣的红:“这酒……好烈。”

    是很烈。魔尊的赤眸闪动几分灼热,飞快掠过神将染了胭色的唇瓣,上面还残留的酒液隐约透着些香气,比被塞回掌中的酒壶更醇美。

    重楼的喉咙鼓动了一下,他再次移开视线,轻笑回道:“换了些材料,你不喜欢的话,下次就还是甜一些吧。”

    “非是不好。”飞蓬忽然伸手,一把抢过酒壶,笑意满满的倒举起来。

    酒壶内的酒水,重楼喝了一半,飞蓬又喝了剩下一大半,自是所剩无几。被飞蓬这一倾倒,自是狂洒而出,通通落入飞蓬口中。也有少许酒液因倾倒太快,随着唇畔滑落至颈间,留下蜿蜒的水痕,延伸至衣襟之内。

    “你倒是慢点喝。”重楼伸手为飞蓬抖了抖衣衫,将表面的酒珠抖落,语气含着几分无奈和纵容。

    飞蓬将空酒壶随意丢在一边,拍拍重楼的肩膀,又一次给予肯定:“你酿的酒,从来都是最好的。哪怕口味非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