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澹台明朗×澹台烬

    大刀预警　温馨提示不是最终结局

    大结局一定是he

    澹台烬去了诏狱见叶夕雾，有些事情他总要搞清楚。

    “叶夕雾，孤一直很好奇，你究竟为何对孤恨之入骨？孤对你，对叶家到底哪点对不住？”

    “对不住？澹台烬，我生来就是为了杀你而来的，我与你自然是血海深仇！你注定会是为祸苍生的邪魔，我杀你不过是为了天下能得以太平！”叶夕雾自知她输了，灭魂珠泪没有生出灭魂钉，她想尽办法澹台烬也都还是那个无情无欲的小魔神，他不会爱上她了。她该怎么办呢，她回到五百年前就是为了阻止魔神降世，杀了魔神取出邪骨销毁，现在小魔神没有爱上她，她取不出邪骨也杀不了他，她该怎么办呢。

    “天下太平？叶夕雾你是不是关久了脑子坏了？现在天下哪里不太平了？”澹台烬觉得叶夕雾可能不太正常，至于么？天下太平非萧凛不可了？凭什么！

    “罢了，如今也不怕告诉你实话了。”叶夕雾看着澹台烬一脸不解，想着反正她也要输了，那不如告诉他真相算了。

    “我不是叶夕雾，我是黎苏苏，五百年后魔神诛杀全部仙门毁天灭世，我自过去镜回到五百年前也就是现在，只为了找到魔神的前身，杀了魔神，取出邪骨，制止魔神作乱，以换五百年后仙门和人间太平。而你就是魔神的前身，你本来应该死在盛国再被魔神所蛊惑，是因为我来了所以你才至今仍然是个凡人，我生来便是为了杀你而来，之前那些也不过是因为要取邪骨就必须要你动情，我从来不爱你。”

    “五百年后我与魔神打了个赌，我来这里，让你动情爱上我，若我赢了苍生得救，若我输了魔神灭世。神女诛魔神的故事里，我便是那个神女。”

    黎苏苏一口气说完心理痛快多了，她憋着这个秘密和澹台烬虚以为蛇许久她也憋屈，她始终无法释怀她全族皆死于魔神之手。

    “魔神？你是说孤五百年后会成为魔神屠尽仙门？尚且不说如今孤都不知道什么魔神什么仙门，单论如今境况已然与你五百年后知道的有所不同，你又如何确定结局不会更改？”澹台烬觉得这一切实在太荒谬了，叶夕雾，不，应该叫她黎苏苏了，她说的这些他其实知道大概应该都是真的，毕竟黎苏苏看他时的恨和怕都很真实，他体内也确实有个东西存在。可他凭什么要为了一个还不一定如何的，他都不知道的，五百年以后的结局负责？仙门百家他连认都不认识他就得替那些人偿命？

    他如今只是澹台烬，不是什么为祸苍生的魔神。

    “天道如此，这是你的宿命，就像杀你也是我的宿命。”黎苏苏说的理所应当，她从不觉得他无辜。

    “孤从不信天道。孤若想成魔那便是天道不愿孤也会成魔，若不想，谁也逼迫不了孤。黎苏苏，孤若是妥协命运的人我怕是根本活不到去盛国做质子就已经去死了。”

    黎苏苏从来不懂他，她只是固执的按照她设定好的剧本去进行。澹台烬如果信命他早在冷宫受辱，爹不疼娘还早死的时候就一脖子吊死了，何必还要忍辱负重的活着。

    没有人比澹台烬更想活。

    “你能告诉孤，孤原本应该怎么死么？”他想知道原本的澹台烬为什么会死在盛国，明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你原本应该死在叶府，死在那个你跪冰面的冬夜，是我到了叶夕雾身上救了你。”

    “救我？黎苏苏按你的逻辑，你说我在五百年后杀了你族人，你恨我入骨，那我曾经因你磋磨虐待而死我是不是也应该恨你呢？”

    黎苏苏的逻辑他实在无法苟同。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并不是叶夕雾！”黎苏苏被震惊了，小魔神怎么会这么想呢，叶夕雾做错的事情他怎么能怪到她头上。

    “你说天道，说我是魔神，那你为何会成为叶夕雾而不是别的什么人，说不定五百年前的黎苏苏就是叶夕雾呢。”澹台烬反驳回去。“不过黎苏苏，我确实也感激过你在盛国的时候对我的照拂，即便我那时便听到过你说你是最恨我的人，可我仍然感激你给了我一件过冬的衣裳，一顿饱饭。”

    “当时不能让你死是因为如果你死了你体内的魔神便会立即苏醒，你也不必感激我了。”黎苏苏叹了口气，她倒是没想到这小魔神还是个知恩图报的。

    “那现在又为何要杀我呢？你有控制我体内东西的法子了？”

    “般若浮生的时候，你留在我这的那滴泪，是灭魂珠泪，只要你对我动情，会化出九颗灭魂钉。灭魂钉钉入你体内便会连带着邪骨一起被销毁。可惜了，你天生七情淡薄不会动情的。”黎苏苏生无可恋的摇了摇头，灭魂珠泪除了一开始异动过一次确实再也没有过动静。

    “孤只是不会对你动情罢了。”澹台烬听到这个勾唇笑了。

    他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澹台明朗？是因为澹台明的出现和强势占有，才让他在后来的生活里逐渐醒悟，原来，那才是喜欢。澹台明朗用了两个月时间把自己的影子一寸寸镶嵌进澹台烬的生活当中的每一个细节里。

    他不是没幻想过和叶夕雾，他有过幻想，哪怕很浅很浅，浅到要不是黎苏苏提起宿命他自己都差点忘了。

    在他很小的时候，还在景国冷宫的时候，他曾经无意间得到了一樽琉璃神女像，神女的脸几乎和叶夕雾一模一样，那樽神女像是他童年时期仅有的一丝光亮期盼，所以他曾经看着叶夕雾的脸是有过想要和这个人共度余生的想法的。

    可那不是喜欢更不是爱，仅仅是对年幼遗憾的延迟补偿罢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很宽容叶夕雾么，我设计娶她，被她折磨打骂欺骗背叛，也还想着我是她丈夫。”澹台烬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他想把这件事说出去，说出去，然后就过去了，“我小时候，有过一个神女像，神女的面容和叶夕雾或者说是你黎苏苏一模一样，所以，我曾经以为我和叶夕雾是应该在一起的。”

    “可是黎苏苏，就算是我曾经确实对叶夕雾好奇过又能怎么样呢？都说神女爱世人，而我并不在你的世人里。五百年后那个赌约，你赌输了赌赢了，我并不在乎。不过说来有趣，当初那个神女神像还是澹台明朗打碎的，这缘分，一时半会还真分不清是谁跟谁的。”

    魔神在五百年后想要改写命运，想要被爱，想看看学会做一个好人的澹台烬是什么样的。所以他和神女立下赌约，放神女回到过去，又给了年幼的自己一个神女琉璃像。

    可打碎了神女像的人是澹台明朗，后来给了他爱的人也是澹台明朗。

    魔神输了么？神女没有爱上她，他也不曾爱上神女。他应该算是输了。

    但这不重要，他获得了一份意料之外的爱。

    神女爱世人，澹台明朗却只偏爱一个澹台烬。

    被打碎的神女像和被戳穿的披着爱的假象的谎言，澹台明朗成了这场赌局中意外而来破局之人。

    天意难测，人心却真实。

    神女的大爱太恢宏渺茫，凡人的真心却化成了裹着guntang鲜血的救赎。

    “不过，孤可以向你保证的是孤不会被魔神蛊惑，这是大景皇帝给你的保证，你也不必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了。哦对了，如果你想去看萧凛孤可以送你去，你和你jiejie一起去看看萧凛吧。”

    最终澹台烬选择了宽恕，黎苏苏告诉了他真相，他哪怕觉得荒谬绝伦却也能理解她，他理解那种失去所有亲人的痛彻心扉。

    景国诏狱里没有叶家小姐了，而宣城王宫里多了两个伺候的侍女。

    澹台烬见完黎苏苏后去了棂星殿，给柔妃上完香后，他走到另一边，用袖子擦了擦沾了灰尘的一块石碑。

    “哥哥，谢谢你。”

    此时，南境。

    澹台明朗的阴煞军越发壮大，符玉通过赤霄宗的练气之法改进了夷月族的傀儡术，澹台明朗现在可以cao纵数万傀儡军。

    “恭喜殿下，如今有这一万阴煞军，何愁大计不成！如今殿下功法大成，又有这弱水傀儡冲锋陷阵，还能无穷无尽吸噬妖力，定能斩杀澹台烬重掌社稷！”符玉至今仍期盼她的主上能再登大宝成天下之主。

    澹台明朗只是笑着摇头，“你也不必再安慰孤了，孤心里清楚，吞服妖丹妖气入体，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早已时日无多，命不久矣。这一切，只因孤心有不甘，只盼孤得偿所愿。”

    澹台明朗何尝不知所谓重掌社稷不过是诓骗别人的笑话，他苟延残喘至今，想回景京也不过是想再见澹台烬一面。

    只是可惜了符玉，自少时便追随他，如今还要为了他这点事儿枉费性命。

    “符玉，将孤在南境的消息放出去吧，澹台烬得此军报定会亲自前来，你拖住他，孤先去景京等着。我与他，怕是此生不死不休，永世难解。”

    南境阵法已成，如今的南境已成为被毒瘴固若金汤的毒堡，只要是进来的人都会瞬间中毒继而成为傀儡。

    澹台烬也收到了附近地方官的奏折，说南境大批百姓接连失踪被人炼制成傀儡妖兵，一时周边城郡皆人心惶惶不安。

    “查出来源头了么？”澹台烬看着手里的奏折皱眉。

    “探子回报来说南境整个被毒瘴覆盖，源头在毒瘴深处我们的人进不去，又因为只有盛国百姓所以朝中大臣有些认为可查可不查。”

    “虽是盛国遗民，如今也是景国人了，查清楚！”

    澹台烬派了炽翼军的人亲自去南边调查，不出几日便有人快马加鞭的往景京汇报。

    “陛下！查到了！炼化妖兵的是。。。是先王澹台明朗！他如今身藏南境之中，麾下上万傀儡妖兵。”

    “好！此战，孤，会亲征！”

    哥哥竟然没死！澹台烬震撼不已，他的哥哥还活着，澹台明朗只要你还活着就好，只要你活着那我亲自带你回来！哪怕如今你是谋逆反贼，哪怕如今你怕是恨毒了我，我都带你回来。

    澹台烬帅军亲自前往南境。

    “陛下，里面应该还有大量受困百姓，已经派人先行查探。”廿白羽寸步不离的跟随在澹台烬身边。

    “这雾有毒，此战凶险不可冒进！”澹台烬看着妖气萦绕的南境，便知晓以景军凡人之力怕是无法进入。

    “此处地势凶险，澹台明朗怕早有埋伏，必须先清除毒瘴，才能减少伤亡！”澹台烬催动体内妖力化为利箭射入毒瘴中心驱散了周围萦绕的毒气。

    “传令下去！斩杀澹台烬者封万户侯！”

    “此番交锋不可久战，南境凶险需速战速决，不可弱了士气！”

    澹台烬身先士卒，催动法力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穿梭在敌军中，一时间只见一阵阵金光闪烁，转眼间傀儡军变被厮杀的所剩无几。

    国君先行以一敌百，景军士气大涨，皆是拼尽全力斩杀傀儡军，南境战事接连大捷！

    捷报传入景京。

    “我军势如破竹，陛下身先士卒深入敌境，不日便可攻下毒堡，我方俘虏叛军三千余人，解救百姓渝万！”

    街头巷尾都传颂着景王如天神下凡，以身泽万民，以神力净化整个南境！

    而此时，澹台明朗的主力军却以驻扎京畿随时准备伺机进入景京。

    “澹台烬，孤在景京等着你。”

    澹台烬攻下毒堡后看见了澹台明朗留下的信，八百里加急火速往景京赶去。

    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澹台明朗已经破了城门在景王宫等着他了。

    哥哥，你千万别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只要你活着我们都能从头来过！

    命运对他的作弄终于走向了剧情的高潮。澹台烬哪怕拼命祈求上天垂怜再给他一个机会，也不过是徒劳。

    澹台烬进京看到的便是，所到之处尸横遍野一片狼藉。甚至他在城门处看见了身穿盔甲的叶啸和倒地的叶泽宇的尸体。

    前段时间他还试探叶家忠诚，如今，叶家父子却为了守护他的百姓他的国都而战死。

    澹台烬呕出一口血来，连日征战赶路，又在早先强行催动过多的妖力，如今心脉有损，又急火攻心，没有廿白羽扶那一下只怕是会当即倒地。

    “澹台明朗！”他咬牙念着澹台明朗的名字，心生升起恨意。为什么！就差一点！就他妈的差一点他就能找到他！他找到他有什么是不能好好说的！为什么非要到两个人不死不休的程度！他错了他改还不行么！他杀他一回大不了他让他烧回来捅回来！

    他恨天道恨体内的邪骨，上天凭什么这么对他！就因为没有情丝就因为他天生七情淡薄所以他错过了，他错过了他本来已经拥有的爱人！

    他澹台烬到底做了什么上天害理的事？身负邪骨是他要的么？生而为魔神是他求的么？为什么万般罪孽皆加注他身！

    澹台烬一身煞气的走向景王宫，刚入宫门就看见他的哥哥站在城楼上等他。

    紫衣金冠，仍旧是那样的骄傲尊贵，哪怕澹台明朗如今身边已无一人。

    澹台明朗的阴煞军已经消耗完了，他只是想见澹台烬一面，他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景京。

    “澹台明朗！你的人已经被孤全数歼灭，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你下来，你下来我们好好谈。”澹台烬的声音嘶哑发抖，他不知道接下来他应该做什么，但他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杀他一遍了，纵使他们之间有万般亏欠算不清，之前他亲手杀了他一回，也都清了。

    “澹台烬，孤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了，孤如今自知无法东山再起也无心帝位，只是这地狱之路孤实在不愿一个人再走一遍，你说呢我的三弟。”

    澹台明朗看着城楼下双目赤红几乎快要站不住的澹台烬心情复杂，他终于再见了他一面，这一刻他确定自己还是很爱澹台烬，这爱比对他的恨还要更多还更要浓郁。

    小烬，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你就好了，我只要你别忘记我。我想我会再次死在你手里，亲自来杀我吧我亲爱的弟弟，这一次我要你亲眼见证我的死亡，我要你永世难忘，我要你永远记住我，哪怕，是因为恨我也好。

    “澹台烬，你还不知道吧！你母妃的骨灰是我骗萧昳偷的，也是我告诉他只要毁了你母妃的骨灰你就会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柔妃那个贱人最终挫骨扬灰连点灰都没给你留下，都是报应！她该死，你这个怪物也该死！”

    不是的，你做的很好，哥哥看到了你是景国最好的王，柔妃我也不恨了，我只恨父王薄情又深情。

    “澹台烬跟孤一起下地狱吧。孤当初就应该杀了你！孤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早除了你这个怪物！”

    哥哥从来不后悔当初带走你，两个月的虚假美好我反复的回忆才没能痛死在一次次的修炼里。

    “澹台明朗！闭嘴！”澹台烬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这一瞬间他恨不得自己没长出耳朵来，怎么能是澹台明朗怂恿萧昳偷走他母亲的遗骸，是谁都可以啊怎么能是澹台明朗！

    “怎么当景王当久了连这么几句话都听不得了？当年在冷宫的时候不是都能趴在地上学狗叫么？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孤身下的一条狗！”

    小烬，哥哥爱你。

    “我让你闭嘴！”澹台烬瞠目欲裂，一颗心快要跳出来摔在地上破碎。

    他们完了，他们没机会再“好好谈谈”了，他想的一切都成了虚无泡影，他和澹台明朗注定只会是不死不休的仇人，只要还有一人活着那便永无宁日。

    他们太知道如何往最痛的地方捅刀子，知道哪里才是对方的罩门，知道往哪扎上一刀才能一击毙命，才能让所有过往回忆摧枯拉朽般崩塌成碎片。

    “澹台明朗，你为什么非要告诉我，我都已经准备好我们从头来过了你知道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对！你恨我！你恨我应该，我欠你一条命！难道你就不欠我么！我替澹台无极的错背负了二十年！你也是！可是这就应该么？我问你！我们应该么！你不知道我去南境的路上都在想着怎么带你回来给你脱罪！你不知道我多后悔当初我们就没有好好说过一句实话！”

    澹台烬喊到最后几乎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命运造化弄人，从来不肯给他一条生路，他这一生，就注定要悲剧收场。

    小烬，你是说你也爱我么？

    猎猎风中，澹台明朗的眼泪终于落下，原来，从不是他自作多情。可惜，这一切来的都太晚了，他于澹台烬的伤害是无法愈合与挽回的。澹台烬的母妃，他的臣民，都是他亲手毁掉的。

    澹台明朗在最后意外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

    他可以心满意足功成身退。

    小烬，哥哥永远爱你，至死不休。

    我爱你啊，我怎么能允许你余生都陷入爱上仇人的痛苦折磨中？我怎么能允许，我成为你光明磊落一生中的瑕疵。

    澹台明朗从城楼一跃而下，这是他帮澹台烬做出的选择，谋逆之人澹台明朗，为祸苍生，于景王宫门前自戕，最终他选择让自己也成了澹台烬帝王之路上的一块基石，成了后世史书上他万千政绩的一页。

    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甚至不敢求一个来生，他只求澹台烬此生得偿所愿，万事胜意。

    景史·圣帝传记：景圣帝澹台烬，少质盛国，后称帝，废暴平乱，百姓称为天命者神仙；后数自往战，杀盛无道，罢乱，壹景盛二国，优前朝孤，开拓世。景废帝澹台明朗于南境为祸百姓，圣帝尝以身泽民拯南境数万人，遂门诛废帝；其后圣帝勤政爱民，修得仙法，守大景百年不仆。功在千秋，受人慕，终身不娶后宫，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