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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翊睁开眼,沙哑着嗓子问机器人,“我怎么了?”那医疗机器人看起来和真人没什么两样,从他的机械手臂,和僵硬的面部表情能看出来,游戏毕竟和现实不同,无法将机器人做的和NPC一样真实。它的五官还是很漂亮的,只不过分不出男女。医疗机器人用温柔的女性声音说,“您的两条腿都被砸断了,共有三处断裂,我们已经帮你治疗好,你很快就会重新站起来的,这段时间我会每天来护理你。”断的挺厉害,如果当时石板砸的是他的上半身,可能他已经死了,深吸口气,“你叫什么?”医疗机器人露出了一个微笑,“我叫莉莉。”言翊说,“你帮我买条烟。”莉莉很严肃的说,“不可以,您现在是重伤患者,不可以抽烟。”言翊气急,“我现在就要,你如果不给我买,我就自己去买。”他用唯一能动的左手使力才架起了自己的脖子,惊愕的发现他浑身几乎被包成了木乃伊,微微一动,浑身就都痛的刺骨。莉莉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患者,她还是个新上任的医疗机器人,最高宗旨就是对患者一定要服务周到,尽全力减缓他们的病痛。当下无奈,只好答应。在莉莉的帮助下,言翊成功从网上下单买了条烟,没多久,就有无人机送到窗前。言翊颤抖着抽出一根烟,莉莉帮他点上,“谢谢。”他说,接着抽了一口烟,由于这具身体从来没有抽过烟,顿时被烟呛住咳了起来,这一咳震动肺腑,全身都跟着颤,痛的他只欲晕厥。莉莉连忙冲过去就要拿过烟,急道,“你这样会很痛的,抽烟不好,抽烟不好。”言翊咳的就差吐出一口血,躲开她的手,说道,“痛了好,痛能使人清醒。”还是斯克里格说的对,坠落能使人保持清醒……他就是□□逸了,太粗心了,太仁慈了,太傻逼了。这次可好,一下子坠落到了最低端,连个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他现在脑子里就剩下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觉得言好可怜,也许言好反而觉得他可怜,只可惜他太傻,初来乍到的时候只顾着感激言好给他带来的好处,却丝毫没有想到自己付出了什么,原主付出了什么。原主言翊,那个可怜的孩子,那个到死都盼望着离开那个地方的孩子。他为言好付出了十几年的鲜血,付出了自己的健康和未来,到后来,连命也搭进去了。而他呢,竟然傻逼一样的觉得自己应该替原主继续照顾言好,任由他们一家人吸血,任由他们一家人践踏他的尊严。他以为可怜的还不够,即便走了还要回去送血。而言好却觉得已经可怜够了,他们宁愿带走那袋血,都不肯拉他一把。弃了他,就像丢弃了一个废品,似乎看着他死,也挺不错。言翊转过身躺着,莉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劝他睡觉休息,但他似乎根本就不困。这次地震来的突然,贫民窟老房子损失惨重,但未来科技的新城几乎没有任何影响。窗外的天从明到暗,屋内已经是一片烟雾缭绕,莉莉扇了扇面前的烟,“莉莉已经看不清东西了。”言翊一根接一根的抽,其实他身上撞击的伤,断裂的伤,没有一刻不在折磨着他,但他只想就这样疼下去。因为似乎这样,身上的伤痛就可以掩盖住内心的痛。他痛的是自己的傻,痛的是言好的狠,痛的是对原主的悔,痛的他只能靠吸烟来呼吸,否则他连吸口气都困难。有些事,有些人,似乎只有到生死关头才能彻底看清楚。但是,平常人哪有那么多生死关头?要么你足够聪明,可以从细枝末节看清一切,要么就是你足够能忍,在迷茫无助的傻缺人设中度过一生。他的脑海里一遍遍的重现他犯错时斯克里格对他的告诫,最可怕的是连心也盲了,感受不到身边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言翊啊言翊,斯克里格在游戏里都把你看透了,那些人喝你的血、吃你的rou,你还要上赶着上去撒盐末,你说你多贱啊?莉莉起身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打开了通风系统,房内很快就清爽了起来。言翊说,“天黑了,你走吧,走之前帮我把电视打开,遥控器放在我手边。”其实电视语音cao作也可以,但是言翊不想说话,他宁愿cao纵光标。莉莉说,“你不吃点东西吗?”言翊摇摇头,莉莉见状只好说,“如果你有什么情况,就按床头柜的一个卡片上的按钮,我会在三分钟内赶来。”说完看言翊毫无反应,只好打开了电视,将遥控器交给他就走了。床头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屁股,言翊掐灭了烟,用遥控器cao控着电视放一些他之前想到的电影,他尽力去想那个30层的画面,那个充满硝烟的令人感到不安的画面。那到底是什么电影,他之前到底看过没有,他一部部的翻看着,从看到,从又看到,他仿佛看进去了,又仿佛没有看进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言翊丝毫不觉得困,而窗外天都亮了。脑海里时不时划过三句话:救不了了,让他死吧!我们快走,离开这里!拿上血袋!对不起哥,我的父母不能没有我。嘿嘿,言翊看着里面的主角帮监狱狱警管理银行账目,禁不住笑了起来,觉得眼角有点痒,用手一挠,竟然是泪。他笑着摇头,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大难不死,有什么好哭的!要是死了才好呢,说不定就能穿越回去了,这他妈真是个鬼地方,连个活人都看不见,该死的未来。30层,别人都打到哪一关了也不知道,今天一天想必他的名次又要掉了吧?那副画到底是什么电影里面的?——拿上血袋!……言父厉声大喝。一个山头,一面是战火连天的战场,一边是到处窜逃的百姓,身边经过些坦克、装甲兵,这实在是太诡异了。——救不了了,让他死吧!我们快走,离开这里!……言母的声音中,全是怨念,以及深深的恨意,甚至……似乎还有那么一丝快感?到底他们在躲什么?如果是战争,不该有那么多百姓的吧?那些人慷慨赴义去打什么?山那头的战场,究竟是什么样的?——对不起哥,我的父母不能没有我。……那我算什么?“滚!”言翊突然用尽浑身的力量想站起来,却又摔了回去,“滚!滚!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滚!我算什么!我算什么???”动作引起的疼痛令他直接晕厥了过去,鲜血从包扎的断腿处缓缓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