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2
,可不敢跟北戎铁骑相比。大夏的气运便在这样的消耗之中日渐衰微,终究倾颓,八年前傅丞相身边的那班子清流也早都辞官的辞官隐退的隐退,以唐逸之为首据在江南,与北边的陆阖遥相呼应,经过这么些年的暗中准备,只欠东风了。——一国文臣武将都在密谋造反,只有贪官污吏一心用力中央,如此奇葩,恐怕在任何史书上都绝不多见。羽白城的侯府后院里,素裹的冬雪给万物都铺上了一层银白,地上的落雪遵着主人指示都未扫除,只偶尔能见到飞鸟或小动物跑过时留下小小的爪印,片刻间也便被新雪盖住了。庭院正中,青年身着鸦青色貂绒大氅,长身玉立,乌黑的长发高束,凤目微阖,唇色却鲜艳如雪中梅花,他手中握着三尺青锋,映了莹莹雪光,那锋锐的剑气生生盖了一身尊荣,将个尊贵无双的公子变作了飒然剑客,几乎与冷雪融为一体。他身侧石桌上摆了只白玉酒壶,并两只小巧玉盅,澄澈的酒液在翠色泥炉上温着,散发出郁郁醇香,教人未尝便已经醉了。陆阖是在练功,也是在等人。他的功夫这些年进步不少——原主天资本就得天独厚,只是从前更在意战阵拼杀,于精巧之处涉猎不深,可架不住陆局最善的便是各种精妙技巧,佐以深厚的内力和疆场对面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陪练,早已融会贯通、今非昔比了。如此刻,他只是于雪中静静站立,衣着都丝毫不乱,手中长剑上却隐隐吞吐剑芒,周身的“场”暗暗涌动,一块石子被投过来,还未近身,便骤然垂直下沉,落在地上碎了。陆阖随之抬眸,望向院门口的目光中漾起些堪称暖融融的笑意。“小心,别踩坏了我的雪。”手中还抛接着一块石子的傅辰桓摸了摸鼻子,朗然笑一声“得令”,足下轻点,在院墙上稍一借力,整个人便凌空飞跃起来,正巧落在石桌旁边,扬起脸来对着陆阖得意地笑。男人却嫌弃地收了剑,拂开椅面上的雪坐下:“脚下。”“嗯?”傅辰桓一怔,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赫然在厚雪中踏出两个深坑,再看旁边的陆阖,洁白的靴子底下一尘不染,竟像是比鸟儿还轻,一点印痕都无。他呆了呆,匪夷所思道:“你这功夫是愈发莫测了……陆大哥,近来羽白城这边怎么样?”已经成年的青年人英姿勃勃,一身黑色劲装显得利落又飒踏,他如父亲般长得文气,身上却又浸染着这些年行过的江湖,很有亲和力。他把自己腹中百转千回的那个名字吞回了心里,仍是老老实实称对面的人为兄长,久别重逢的欢喜都在肚子里燃着,又被小心翼翼地裹住,不敢泄露分毫。不能想,他一定会不高兴的。现在还太早了。陆阖没注意到青年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暗色,懒洋洋地给自个儿倒了杯酒,也没管他,一饮而尽后才慢悠悠道:“还能怎样,挺好的,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傅辰桓哭笑不得:“如今天下战乱不休,反倒是你这征战之处直如世外桃源,教人好生羡慕。”陆阖抬眼看他一眼:“不是还有你们嘛,早上才听说唐先生又计得一城,你们这起义军,近来可是势如破竹。”傅辰桓耸耸肩:“那是朝廷军队太弱,你没看见——那些个残兵连我们羽白城总角的孩子都不如,朝廷似乎也没什么反抗之意,好多城池简直是闻风而降,尤其是今儿早上我们打出你的旗号之后,青州居然就直接开门献城,百姓们只差涌上街头夹道欢迎了。”“……”陆阖半信半疑,“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傅辰桓眼睛里染着笑意,“大哥,你在这天下的声威,早比任何人都不知强到哪里去了,若不是你非要我去做那什么劳什子首领,而是亲自上阵,说不定现下,我们就已经坐在那紫极殿中饮酒了。”他紧紧地盯着陆阖的反应,男人却疏无异常,只垂眸望着杯中的酒,长长的睫毛颤都未颤一下。与八年前那个常常夜不成眠,只能用繁重的公务挤满自己思绪的年轻人判若两人。很好,傅辰桓想着,他早该把那些狗屁腌臜的事都忘了。陆阖又饮尽了一杯酒,又抬头看他,眼尾稍稍泛起些漂亮的红:“这是怎么说的,我选你,自是你最合适,我生来是行军打仗的,可坐不了那统筹大局的位子。”傅辰桓无奈:“你就是懒得坐。”陆阖撇撇嘴,畅快地笑起来:“被你说着了。”“系统,”他面上柔缓,心中的声音却依然冷静又薄情,“任务进度如何了?”“好感度90,误解值30。”000有点痛心,“好感倒是高,问题是误解值都没怎么变,这八年的‘时光飞逝’特效可不便宜啊宿主,咱们上个世界攒下的家底都没剩下多少了。”“怕什么,”陆阖一派轻松,“我放在面前这么大一块经验值你没看见吗?”000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可剩下这些误解值都是因为他知道原主前世杀了他吧,这种误会怎么消除……你有章程了?”陆阖忍不住笑了:“我什么时候没有过。”一片雪花悠悠扬扬地飘落下来,打着旋儿荡进他的酒杯里,倏然消融不见了。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这八年对陆局和展副局两个来说都是“咻”的一下就过去了小傅: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是在认认真真打仗走剧情的吗!第二朵白莲花(16)再不会有比这更顺畅的造反了。天下的局面已与傅辰桓记忆中的前世截然不同,他自己不必说,这些年跟在陆阖身边,虽没能学上那人十成的本事,但行军打仗他本就学五六分便好——不论是唐逸之还是陆阖,都更注重把他往“帝王之才”的方向培养,傅辰桓一开始并不能理解他们这番筹谋,后来却随着年纪的增长渐渐懂了。不论是他的身份,还是他本人的性格,确实要比那两人都更适合执掌大权,而且他“还小”,可塑性很强,这两个人一文一武,倾囊相授,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日新月异的变化,并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