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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披靡。但是言将军,你一路踏雪上山,可曾发觉右足留下的痕迹远较左足要深上许多?”夏白眉慢条斯理地对言禹卿说着,然而关隽臣看着他的眼神瞟向林间,显然是瞧见了关隽臣的身影,两人匆匆一对视,却顷刻间便有了默契。言禹卿目不转睛地盯着夏白眉,虽然一声不吭,可是右足却不自在地雪地上轻轻碾动,将足迹抹去。“沙场工夫粗豪,只因千军万马间,力大便是胜,可此时你不在沙场。”夏白眉向前走了一步,笑吟吟地道:“用惯了神兵亦是取巧,你这些年武功练得粗糙,远未达到一股内劲贯穿上下之境,重刀虽好,但却累了你的右下盘,当真动起手来,你的右腿只怕比左腿要慢了半步。”夏白眉刚说到这里,只听“呛啷”一声,言禹卿已脸色凝重地抽出了长近三尺的佩刀,刀刃一侧。横于胸前:“不过慢上半步。”“高手过招,半步实在已太多。”夏白眉右手从袖中缓缓探出,已成虎爪之形,一字一顿地道:“武状元,三招之内——我必徒手抓碎你的喉管。”言禹卿看着夏白眉一步步走近,额角已冒出了两滴冷汗,握着刀柄的手背上暴起了一根根的青筋,他自然知道,夏白眉下一招出手时必是雷霆之势。黑衣人从始至终都恍若未觉,只是抱着金刚伞紧紧地挨着周英帝站着,对言禹卿的处境根本毫不关心。而这时关隽臣运起轻功,也一步步挨近了梅坞。微风自梅林之中吹拂而来,夏白眉的长眉斜飞入鬓,眉尾邪异地微颤,一双凤目似是被飘落的红梅染上了血色。就在人人都以为夏白眉立时便要对言禹卿出手之时——只见黑影一闪,夏白眉的身形如同疾电,因太过迅捷几乎都不带起半点风声,眨眼间便已到了黑衣人身前。一出手便是杀招,右手成虎爪之式抓向黑衣人双目,显然是立时就要废了黑衣人一双招子。他根本就未打算对言禹卿出手。而就在同时,游龙般的三尺皮鞭带着一点金光卷向了周英帝!当年威震关山的千军破甲终于是出手了!夏白眉方才威吓言禹卿时字字皆是杀机,然而身子一动却骤然对黑衣人出手,这一招声东击西本可谓防不胜防。要知道夏白眉出手是何等之快,话音都还未落,虎爪就已经狠厉地罩住了黑衣人的面门,若是寻常的一流高手,只怕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抓瞎了双目。然而不曾想,那黑衣人看似早已入了定般的沉静,可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竟然游刃有余地足尖往后一点,生生向后腾跃出了三尺!他身姿无比轻盈飘逸,简直如同仙鹤展翅,然而即便是如此紧要时刻,他竟也没忘了自身肩负的重责。关隽臣长鞭一动之时,黑衣人的金刚伞也已出手。只见金刚伞收拢,虽是后发先至,可霎时间便已如长棍一般横在周英帝背后。关隽臣面色一冷,他长鞭既已出手,则断断没有收回的道理。他手腕一抖,千军破甲便如灵蛇盘根般划出了一圈又一圈,由于速度太快,甚至在点点金光中看出了无数残影,倒好似划出了无穷无尽的圆圈一般。长鞭乃是独门工夫,扫、劈、截、撩、缠五诀之中,缠字诀最精细、也最考校腕力——关隽臣却乃是使鞭的大行家,自然精于此道。黑衣人冷哼一声,只听金刚伞在他掌中被震得“嗡”的刺耳一响,然而这把伞在无数的金圈之中,却既未被缠住、也未被震飞,只是靠着不断微颤打转,便巧妙万分地卸去了千军破甲鞭身上的劲力。关隽臣见状,不由心下一紧。要知千军破甲与分野刀都是大周有名的绝世神兵,耗牛皮的鞭身柔韧,鞭尖乃是十成十的纯金,不仅坚硬如铁,更远较一般长鞭要沉重。更何况关隽臣一身武功师承大内,本就极为精深,是以千军破甲看起来柔软,实则一鞭之下却有万钧摧山之力,否则冠军侯又怎会有当年一鞭之力将西戎首座大将军呼延重峰隔着护心镜连人带马活生生震死的悍然战绩。然而即便如此巨力之下,却仍旧奈何不得黑衣人手中区区一柄金刚伞——此人武功,实在是高到匪夷所思的境地。如此一拖之下,言禹卿自然也察觉到不对,他顾不上别的,将分野刀当胸一摆,扶着周英帝倒退了三步,如此便与夏白眉和关隽臣都远了许多。周英帝一惊之下也不由脸色大变。“关隽臣,你好大的胆子!”他一甩明黄色袍袖,往后退了一步站在言禹卿身后,脸色苍白地厉声道。皇帝终究是皇帝,他乍一身涉险境,又发现此时梅坞行刺一事牵扯进了关隽臣,便再也不复先前单独面对着夏白眉一人时的软弱求恳之态。只见他神色顷刻间阴沉了下来,然而因摸不清关隽臣的究竟,却也未贸然发火,而是循循善诱道:“夏白眉乃是为了私怨才将梅坞告知予你,可你是堂堂大周亲王,是朕的手足兄弟,荣华富贵、功名利禄都已抓在手中,可莫要在这节骨眼犯了糊涂!”关隽臣长鞭与黑衣人的金刚伞缠斗不下,自知一时之间拿不住黑衣人,徒然间便收了鞭,他转头看向周英帝,缓缓道:“皇上,私怨也好、公仇也好,臣弟来梅坞自有来的道理。”“王爷……”就在这时,一道纤瘦的身影从梅林中走了出来。那人一身锦衣,外面罩着黑色狐裘,华贵的柔软狐毛间露出一张俏生生的面孔,虽在夜色之中看不太真切,可却也能认出正是晏春熙。关隽臣神色颇有不愉,他先前早已叮嘱过夏白眉将晏春熙藏好,可是此时却显然计划有变,但还是随即沉声道:“熙儿,到我身边来。”他手指紧紧握着千军破甲,虽然看似看着晏春熙,实则眼观六路,唯恐言禹卿或是黑衣人突然暴起出手。只见少年双手被锦带绑缚,一瘸一拐向关隽臣走过来,行动似乎颇有不便,他眼中含着委屈,颤颤地又唤了一声:“王爷……”关隽臣无暇照拂他,只是用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晏春熙——他知道自己不用多说,只这一眼,爱怜、疼惜以及呵护,都在其中了。少年也乖觉,垂下颈子站在他身旁,一声不吭。“宁亲王,看来这便是你亲身涉险的道理了。”周英帝玩味地看了一眼似是刚刚脱困的晏春熙,慢慢地道:“朕知道你的难处,如此貌美的少年,也无怪你倾心至此。此前朕能用他拿捏住你,夏白眉自然也能。你多情,朕也不为难你,此番就当你中了jian人之计——”周英帝双目狭长深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