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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些不耐,修长的眉宇也不由微微蹙了起来。“我、我不想。”晏春熙咬紧嘴唇,小声道。“不想?”关隽臣的面色不由阴沉了下来,他放开晏春熙,眸色也不由因为怒意显得黯深了些,他一字一顿地道:“晏春熙,你戏耍于我?”他已鲜少这般生气了,若换成先前两人拧着劲儿的时候,他断不会这般愤怒,可如今却分明不是这样。这些日子来他简直过得是修佛的日子,王府鹤苑十八公子各个貌美,可他又谁也不能碰,整日里围着晏春熙打转。虽然这是他自己乐意,可自他成年后,却也真的不曾有过禁欲这般久的时日,他实在是熬得不容易。他自觉已宠溺晏春熙到了极致,连先前想都没想过的事儿也尽做了,连晏春熙的那东西都郁闷地吞了。就是这般放下身段伺候着少年,少年分明也是喜欢得不行的,可临了了,人家舒坦了,却半点情也不给他,连和他缠绵都不肯。给晏春熙用嘴巴含了,本就有点丢份儿,他又是面子薄的人,更不愿意把这些事再说出口一遍,只能模棱两可地用“戏耍”二字带过,实在是一口气闷在胸口,怒火攻心。晏春熙先前还说什么他是最好看的,拿他没办法这些甜腻的情话,如今看来,都是哄骗他的。关隽臣一念至此,除了生气,还当真是有点暗自伤心了。“成哥哥,我不是……”晏春熙望着关隽臣的脸色冷了下来,心里也有点发颤。他又怎么会想要在这会儿让关隽臣不痛快呢,可他实在是害怕的。他嚅喏着,可却又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哪怕他自己也无从解释那种突然而来的恐慌和茫然啊。关隽臣等了半晌,仍是等不到晏春熙的下文,登时也全然没了耐性。他撩起袍袖,径自推开晏春熙,从床榻上一步挎了下去,阴着脸将腰间系带绑上。晏春熙慌张地转过头,他无助地望着一副马上就要离开样子的关隽臣,忍不住伸手抓住了那片袖角:“成哥哥……你、你去哪儿?”少年的眼神甚是可怜,语气也颤颤的,在灯火下眼里湿汪汪的,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动物似的。关隽臣心不由也软了一下,可随即却又因为这片刻的心软而越发生起自己的气,直接甩开了晏春熙的手。他其实本来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儿,可是见晏春熙这么问他,一下子就察觉到少年此时在在意什么,马上冷冷地道:“我去程亦轩那儿。这偌大的王府——我还不至于没地方去。”第二十四章鹤苑大院因南玉已出了府,也没半个下人伺候着,整个院落里静悄悄的。然而内室里却燃着明明亮亮的烛火,映得人心头发暖。“轩儿,前几日我托人从荆州带来的小点心,你可是吃完了?不如我再去弄点?”“没呢,”程亦轩一头黑发披散下来,一对桃花眼里泛着甜蜜慵懒的神采,他听王谨之提起点心的事,轻声道:“总有点舍不得,一日里只吃一点点,倒还有好多呢。”“傻瓜,有什么舍不得。”王谨之眼里泛起了一丝疼惜,捧起少年的脸轻轻亲了一下。程亦轩被王谨之一亲,眼里不由泛起了欣喜的光芒,他顺势撒娇似的趴在王谨之的胸口,然后凑到王谨之的耳边,声音软软地说:“谨之哥哥,你待轩儿真好。今儿又是、又是你疼我,其实轩儿先前总想着要好好伺候你,可临了,便、便又忘了……”少年光着身子,灯火下肌肤上印着方才留下的星星点点的吻痕。他抬起头,眼神动情地望着王谨之,可紧接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又划过了一丝怯怯的神情,又补了一句:“我、我不会别的什么,就只会些伺候人的事,谨之哥哥,你别嫌我……”程亦轩性子本就胆小,虽然已经和王谨之偷偷互通了心意,也从不曾要求过任何事物。他从小到大几乎从未有任何人对他温柔以待,因此面对着王谨之,也总时不时会怯懦自卑起来,哪怕是动情之下讲出些甜腻的话,随即也会忧心王谨之会想起他低贱的过往。“轩儿,其实今儿我本是想给你这个。”王谨之眼神深沉地看着程亦轩,他拿起颈间的青玉坠子,叹了口气道:“虽不是太值钱的东西,但是此物乃是我娘留给我的,已跟随我多年,只怕王爷还有王府里也有不少人知晓,因此如今尚有些不便。只是我这番心意……你该是明白的,你我之间,委实不必说这些话。”程亦轩眼里泛起了一丝湿意,随即又有些羞怯地垂下了眼帘,王谨之的话,他当然是明白的。他伸出手,轻轻摩挲着王谨之颈间的那枚玉坠。那是他的。他这一生从不敢贪图奢求什么东西,可这枚玉坠,却是他此后长长久久的一生都要握在手心里的。王谨之见少年不说话,忽然从一边的衣袍里摸索出了点东西,轻声道:“你瞧瞧,这是什么?”摇曳的灯火下,程亦轩仔细看了一下,王谨之掌心竟然是一大一小两个用狗尾巴草编的小兔子,那毛茸茸的长耳朵的确是颇有神韵。“大的是我,小的是你。”王谨之用狗尾巴草那毛茸茸的尖儿搔了搔程亦轩的脸蛋,才将两只草兔子递到程亦轩手里,颇为认真地道:“好不好?”程亦轩忍不住一下子噗嗤地笑出了声,他痒得微微摇头,一双桃花眼都乐得眯了起来。狗尾巴草遍地都是,倒也不算多么稀奇,程亦轩也不是七八岁的小孩了,哪会真的被这种小东西哄到。只是王谨之平日里是多么沉稳严谨的人,程亦轩哪怕只是想到他仔细地折下狗尾巴草,一点点地编出两只兔子来的模样,便觉得又好笑又甜蜜。“不好,我要做大的兔子。”程亦轩故意偏过头,说:“我要一个最大的兔子。”王谨之也微微笑了,他捏了捏程亦轩的脸颊,温声道:“那轩儿去外面院里折几根狗尾巴草,我教你编一个最大的,好不好。”“那你等我。”程亦轩笑着跳下床,胡乱地将衣衫罩在外面,腰间系上了丝带,便兴匆匆地握着两根草兔子跑了出去。只是程亦轩才刚一迈出房门冲进院落里,便看到了站在月下的那一道高大的身影。他一抬头看到那人的面容,脸色瞬间就煞白了下来,连手里的狗尾巴草也慌得掉在了地上。“王、王爷……”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巍巍地道。……关隽臣低头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程亦轩,脸色微微阴沉下来。“你怎么这般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