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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起半人高的酒坛一口便可吞尽,每次至少要喝掉十七八坛酒才肯罢休。喝醉之后他便会暴露出凶残暴虐的一面,谁若是多看他一眼,就会被他揍得鼻青脸肿,连亲妈都认不出来。所以每当童九出现在镇上的时候,镇民纷纷绕路躲避,唯恐避之不及。与此同时,他还极度好色。他不找妓女,也不喜少妇,专门挑那些未出嫁的年轻姑娘下手,且年纪越小越合他心意。只要是被他看中的姑娘,无不被掳回家中,至于要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而在他行尽龌龊肮脏的下流事后,还会将姑娘剥皮拆骨,吞吃入腹。不过短短几个月,猎人小屋外面的杂草丛中,已布满尸骨,顺着山坡一直铺到狱潭边,血水形成一条小溪,潺潺流到狱潭中央,随着漩涡被卷入无间深渊……“童九是恶鬼的化身吗?”一名少年忍不住插嘴道。其他人也情不自禁的回过头,看向不远处黑黝黝的山丘轮廓。这日,私塾的先生带着学生到镇外郊游,讲解附近的地理风土,由于时间太晚,便住宿在郊外农庄。吃过晚饭后,学生们在院子里升起篝火,围坐一圈,讲些奇闻异事,神鬼志异。山中天黑的很快,夜幕低垂,星月无光。先生和农人早早睡下,熄了火烛,唯一的光源便是学生们围坐的篝火。时值四月,春寒料峭,乍暖还寒,伴着一个个阴森可怕的妖鬼传奇,更让他们感到寒意透骨。篝火噼啪作响,跳动的火光映亮了宇虎的脸,令他的表情显得十分阴沉。他眯起眼睛,环顾众人,刻意压低声音道:“据说童九就是传说中的妖怪——酒吞童子,因恶念积累而生,嗜酒如命,且专门诱骗年轻貌美的女子,待发泄yin欲后,便将她们当作口粮。”宇虎瞧着其他人半信半疑、神情紧张的样子,心中暗暗一笑,突然竖起一只手指,做出凝神静听的样子,悄声道:“你们听到了吗?”少年们的身体不由得绷紧,竖起耳朵聆听寂静的山林间细碎的声响。风吹叶落,草丛扑簌,不知从何处传来了细微的咔擦声,也许是林中的野兽踩到了枯枝。宇虎皱眉道:“咔嚓,咔嚓,那是童九在咀嚼幼女细弱的骨头,发出的响声!”一阵裹挟着泥土腥味的冷风吹过,令少年们打了个哆嗦,有胆子小的,不免往同伴身边凑了凑。联想到这座农庄,就在宇虎所讲述的狱潭不远处,行至山丘下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更让他们感到一阵阵寒意。有人勉强笑道:“童九只吃女孩子,我们都是男人,怕什么。再说,这都是宇虎编造出来吓唬人的。”他话音刚落,一个银铃般纤细动听的声音颤抖道:“可是我听说,的确有人见过山丘上的小木屋里,有个高大粗野的男人出入。”先生的女儿浅草,平日里便跟着学生们一起听课,今日也跟随父亲一起来到了郊外。她与少年们同龄,虽然年纪不大,但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宛如夏日初荷,含苞待放,是一众情窦初开的少年向往慕憬的对象。她坐在边戍身边,被一个个耸人听闻的故事激得脊背窜过阵阵凉意。但她却不想回到房里睡觉,只想跟边戍再多坐一会儿。只是宇虎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并非远在天边的传说,而是就在距离他们不处的山丘上,着实让浅草心生恐惧。事实上,这不过是宇虎添油加醋、夸大其词而已。童九确有其人,也的确有些身手,且嗜酒好赌,一旦喝醉便调戏年轻女子,若是有人上前劝阻,必会被他痛打一顿。由于他力大无比,凶狠悍勇,镇民对他满心怨怼。衙门里的官差多次将他抓捕回去,但伤人这种事顶多关个十天半月,放出来后他依旧我行我素,令宇虎的县令老爹头痛不已。童九并不住在山丘上的木屋里,只有在需要进山打猎的时候,才会偶尔住上一夜,跟酒吞童子的妖怪之说完全没有关系。但这些事,浅草并不知晓。她心慌之下,下意识的想去抓边戍的手臂,结果却抓了个空。边戍将手里的柴丢到火堆里,起身整了整衣摆上的褶皱,面无表情道:“时候不早,我先睡了。”佟凛时常与游魂坐在院中的樱树下饮酒谈天,关于鬼神妖怪的传说,边戍听得比谁都多,对这些吓唬小孩的故事毫无兴趣。他本就不想参与,无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自从在佟凛家中住下,二人始终同床共眠,男人发丝的清香,身体的温度,衣袖上沾染的香料,混合成一种独属于他的味道,让边戍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夜夜恬然入梦。今夜独自一人,边戍有些不适,并且越是睡不着,便愈发想念佟凛。为了排解这一日不见的思念,所以才去听那些深夜鬼话。宇虎叫住边戍不怀好意的笑道:“难道几个鬼故事便吓到你了,晚上要不要我们陪你一起睡啊?”边戍置若罔闻,连瞧都没有瞧他一样。宇虎哼道:“不怕就别急着走,临行前我们就商量过了,今晚一起去狱潭瞧瞧,童九那家伙到底长什么样子,究竟吃了多少年轻的姑娘。”这个年纪的男孩,对越是危险的地方,便越是充满好奇。这不过是宇虎的一个借口,正如同编造出酒吞童子之事一样,目的便是为了引边戍去往狱潭。宇虎始终对边戍心存不满,经常给他使些绊子,想看他当众出丑,让他在先生和同窗面前抬不起头来。但边戍在自幼成长的环境里,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与那些费尽思量、阴狠毒辣的手段相比,宇虎的小伎俩仅是儿戏罢了,轻易便可化解。几次三番之后,宇虎都没能成功,空憋了一肚子的火。又见浅草成日里有事没事便找边戍说话,边戍却只是冷着脸爱搭不理,更是让宇虎恨得咬牙切齿。宇虎与几个平日要好的同窗早已事先商量好,将边戍引到狱潭那边,将他痛揍一顿,再把他绑到山丘上,留他独自一人在小木屋里过夜,吓他个半死,待次日清晨再去放他出来,也许还能看到他尿裤子的惨状,日后他必不敢再嚣张。边戍冷着脸道:“我要睡了,你们自行去吧。”宇虎不信他没有半点好奇心,继续用恶言激将。边戍根本不吃这套。宇虎的如意算盘全都写在脸上,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好勇斗狠、逞强好胜之事,边戍从不会做。他将宇虎视若无物,径自转身离开。宇虎恼火至极,抄起手边的石块丢到篝火里,火苗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