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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农事。村长请来一些云游的僧人和道士,设坛作法过后没有任何作用。有位道士说这种情况还是去请阴阳师来看过才好,但阴阳师都在京中为皇室贵族、达官显要服务,怎么会来这种偏僻的小山村。村长一筹莫展,村民甚至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这样下去村子就要荒废了。姑娘死后与其他游魂交流,才得知山里住着一位阴阳师,所以便想请佟凛帮忙。佟凛闲来无事,整日醒来就是“画脸”,睡去便陷入迷雾茫茫的梦中,早有外出游山的想法,听过姑娘的话后,他更想去见识一下这个世界所谓的妖魔鬼神之类,便立即应允,撑起油纸伞走入雨中,离开了深居的院落。若是有人能如他一般看到怨灵游魂,便会震惊于他身后跟着一只多么浩浩荡荡的队伍。日复一日,天空从未放晴,无论昼夜总有一团化不开的浓墨笼罩在头顶。细细密密的雨帘挥洒在山林间,将葱翠的绿色染得更加深沉。佟凛沿着泥泞的山路来到山脚下,眼前出现了一片村庄。大概是下雨的缘故,村子里一片寂寥,杳无人迹。佟凛没有立刻进入村子,而是站在村口观望,村中异常安静,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犬吠声都听不到。他对身旁的姑娘问道:“你们村里的人都躲在家里不出来吗?”姑娘疑惑道:“虽然出事之后,很少有人出门走动,但平日也不是完全没人。”她这些日子徘徊在佟凛的居所之外,不曾回到村中,是以并不知道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她熟知村中地形,便让佟凛他们在原地等候,自己先去看看是否有人家亮着灯火。姑娘走开后,游魂们也四散开来,好奇的朝村口附近的院落里张望。佟凛一手撑伞,另一手伸出食指虚点了一下,身前立刻出现了一团蓝色的火焰,在漆黑的雨夜中如同盛放的蓝莲花。火光映亮了四周,令他看得更真切。那姑娘的身影忽明忽灭,正缓缓朝村内飘去。正当佟凛抬脚想要跟上去的时候,他的怀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他低头一看,一个纸片人从衣襟边缘探出头来,正用一张傲娇表情的小脸看着他。佟凛眉峰微挑,嘴角噙笑道:“你怎么跟来了?”雨天湿气很重,纸片人躲在屋子里也难免会有些浸湿发软,更别说现在只有纸伞遮雨。随着怀里的纸片人探出脑袋,佟凛的后领口、袖口和衣摆边缘纷纷钻出一个又一个纸片人。家里的纸片人全员出动,藏在佟凛的衣衫之下,真是名副其实的“贴身”保镖。他们似乎有些激动,都挥舞着小短手,好像要阻止佟凛再往前走。佟凛跟小纸人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只是忽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他的皮肤有着轻微的刺痛感,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开始沸腾。还没等他探知这感觉从何而来,前方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在蓝火的映照下,那姑娘的魂魄被乍然升腾而起的烈焰吞噬,眨眼间便灰飞烟灭了。突如其来的惊变令其他游魂都吓到了,待回过神来之后,仓惶向佟凛身后逃去。烈焰没有因为雨水而熄灭,反而以吞天之势迅速朝村庄上方窜去。佟凛体内的躁动并没有停止,反而更加激烈,他的五感也随之变得异常清明醒目,四面八方的声音涌入耳中,隐藏在黑暗中的事物也现出了轮廓。他看到了一些之前不曾看见的东西,一个金色的透明罩子笼罩在村庄上方,随着烈焰的燃烧而逐渐缩小。这是一个十分狠毒的咒阵,不分青红皂白,别说是山精野怪,就是普通的游魂撞上去,也一样会被焚烧得神魂俱散。那姑娘的魂魄,已是救不回来了。佟凛下意识的伸手接了一滴雨水,经指尖弹射而出,射落在烈焰之中。随着“嗤”的一声,在雨水中愈演愈烈的火焰顿时一卷,瞬间被熄灭。他身后的游魂们惊魂甫定,依旧缩在他身后不敢动弹。正在他安抚游魂时,村子里涌出很多人来。看绝大部分人的打扮,应该都是村民。而为首的几个华服少年,就显得格格不入了。这些少年统一着装,皆是月白色的狩衣,头戴乌帽。他们神情倨傲,看起来自视甚高,而周围那些村民的态度也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的为他们撑着伞。走在最前面的少年大概十七八岁,长得眉清目秀,倒是生了一副好相貌。只可惜眼神太过凌厉,神情难掩不耐和鄙夷,叫人喜欢不起来。少年双手背后,故作潇洒的走到佟凛面前,用一种怀疑审视的眼神将他打量一番,冷冷开口道:“是你破坏了我们设下的咒阵?”佟凛瞥他一眼,并未答话。这倒不是他有意冷漠以对,而是腰间挂着的铃铛开始发出了响声。这铃铛与家中半月门上所挂是一样的,名为錾魂铃,平时无论怎么摇晃也不会发出声音,若愚妖气,则自行作响,发出唯有施咒者能够听到的声音。这些少年阴阳师还想用咒阵阻挡进入村庄的妖物,殊不知那妖物早已在村子里了,恐怕就混在这些村民当中。少年见佟凛不答,认为他怠慢自己,立时愠怒道:“你这不入流的乡野术士,怎么一点礼节都不懂,我在问你话呢!”不等佟凛做出反应,少年身后的村民率先道:“这不是山上的疯子吗。”村民认出了隐居山中的阴阳师,顿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为少年撑伞的中年汉子——村长则讪讪对少年道:“听说他曾经也是修习阴阳之道的术士,因参加阴阳司考试落榜,受了刺激,整日里疯疯癫癫,不知人事,请大人不要与他一般见识。”少年闻言,神情略有缓和,微微笑道:“原来是个疯子,倒可惜了一个美人。”可惜佟凛照镜子也看不到自己,不知道这张脸是怎么个美法,更让他意外的是,他竟然还是个疯子。其他少年也放松了表情,嗤笑道:“我就说吗,怎么可能有人轻轻松松就破了天照裂炎阵,一定是他误打误撞运气好而已。”这咒阵可是他们师父的得意之作,虽然凭他们的能力,无法一人设下此咒阵,但联合几人之力,所设咒阵的灵力也足够强大,绝非民间那些学艺不精的阴阳师随手可破的。为首少年十分轻佻的伸出手指,想在佟凛的下巴上勾挑一下。还没触碰到佟凛的皮肤,只听“啪”的一声,一个纸片人挡在佟凛的下巴前,狠狠的拍开了他的手。少年失了面子,恼火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