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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摊儿不到一个时辰,身上的钱哪够给您找零啊?”老板脸上笑呵呵地跟卫云翼说著客套话,一边又卖了一碗面汤,手里接了两个铜板,顺手掖到怀里。看他生意这麽红火,不像是没钱给自己找零的样子,怕不是有些别的隐情不愿意接自己的买卖。卫云翼心下也不愿意难为他,便笑了问道:“那还请老板指条明路,如今在下身上只有这样的碎银子,该去哪里吃东西?”“您这话可问对人了,看著了麽?那边的香津楼,酒菜都好,还有人说书唱曲,那才是您这样的少爷吃早饭的地儿!”老板笑呵呵地往街西头的一幢三层小楼一指,卫云翼远远地只见一片红楼绿顶,便行了个礼,告辞了面汤铺老板。“喂,这谁啊?拿个碎银子买面汤?”後面的人递了两个铜板过来,笑呵呵地看著卫云翼远去的背影。“嘘!你小声点儿!看他模样这麽俊俏,指不定是哪家府上离家出走的少爷,这要是沾上了,指不定惹出什麽事儿呢!”老板说著又盛了碗面汤,递给这看热闹的人。两三百步开外,卫云翼入了“香津楼”的大门,果然一进门就不同凡响,小夥计一身体面乾净的衣服且不说,单说这里面热闹的人群,说书的响亮,就跟楼外可说是两个世界。“竹板这麽一打呀,哎!是别的咱不说;说一说,卫家一门忠烈特别多!”怪不得叫“香津楼”,原来这里说书的讲的是天津的快板儿。“小二,要一个靠窗的雅座。”卫云翼一边说著一边往里走。“好!,您这边请!”小二说著引卫云翼去了二楼。一上二楼,说书的声音马上响亮起来,可见是二楼有人包了专场。“这忠烈特别多呀,咱得一一数来!三公九卿三省六部他不可能都坐!你问我为啥不都坐,这话可真是没法说,功高盖主掉下来这道理谁他不懂呢!”“要几样清爽的小菜,一壶淡酒。”卫云翼声清若云。“好!!您稍等!”领进门的小二说完这句就噔噔噔地跑下了楼,另一个貌似二楼专管倒茶的小二拎著个长嘴大茶壶过来,手脚极麻利地给卫云翼倒了一杯茶,水平如砥,杯满如冰,却是桌上一滴不落,真真是好把式。ENDIF作家的话:下一回:关於卫家灭门惨案你知道多少?(6鲜币)第五十二回上“卫家的老爷子儿,那可是脾气烈如火,一听那匈奴围了城、跨马就入贼窝!再说先皇妃嫔,吓得的是直哆嗦,单看那胡人大胡子是啥话都不敢说!你问我为啥不敢说?他不懂人话呀!一个求饶保不准他听成了啥话呢!你这说啥?茅坑啃苹果?还是让我扒了衣服可劲儿搓搓!哎哎你可别说我,这都是瞎话儿瞎说,再说那卫家老爷子是提刀入贼窝。这帮兔崽子,刚刚还直喝喝,一见那大刀砍过来只喊:大侠!饶我!”“好!!哈哈哈~~~”“说得好!!!”“狗娘养的这句人话倒会!哈哈~”一阵掌声和笑声从那边爆炸开来,卫云翼知道说的是自己父亲救先帝的事迹,便忍不住多听了两句,心里也觉得格外温暖。“公子,您的菜齐了。”“有劳。”卫云翼夹了一口凉拌三丝,继续听那边说快板儿。“再说这老爷子儿那是绝不含糊的,你敢抓我皇帝太子,我哪能轻饶呢!胡子胡孙胡外孙外加你胡老婆,抽筋扒皮还不够我要你全家下油锅!”“好好!!骂得好!胡狗就该死!”“炸了他胡丫的!!”“可叹这卫老爷,真是精忠又报国,救了皇帝几百口,还把那土地夺!也是世事难料,三人成虎,京城里惹得人眼馋,这哪能不出祸?人说树大招风,功高招谤,十几个大臣阴谋定把那卫家来弹劾!”什麽?!卫云翼猛地瞪向那说书的,目光如闪电穿透拥挤的人群。难道自己卫家灭族之案不是他李玄青一手策划,而是被人陷害,而且是被十几个人一起陷害?!“皇帝没办法儿,只好找人家来琢磨,这卫老爷子思来想去只把那实话儿说:陛下圣明,我卫家没有错儿。皇帝也拍拍肩:我知道你没有错儿。卫老爷子没话儿说,终於把拳头握:我卫家三代,为国死的人挺多,今天是最後一回我把全家都交你了!”“唉唉!冤啊!”听书的人忍不住大喊起来。“这帮狗官!真比匈奴人还可恨!炸了他丫的!”这是有人捶桌大骂。“君臣对泣,感天动地雨瓢泼,卫老爷子临刑前,又把那遗言说:我儿云翼,人还在大漠,若是让他知道真相定把这江山夺!皇帝心里明白,却是面不改色:只要将军回京来朕定会把他锁。可叹这卫老爷,到死还念著咱大宁国,如今人去事已非,谁人还记得!”“记得!我们记得!!”“卫门忠烈谁不记得!千秋万代也记得!!”听书的已经群情激奋了,那讲书的自然也少不了赏钱,赶紧放下快板儿拿了盘子讨赏。然而一堆铜板叮咚之间,却突然见一锭硕大的银子从天而降,狠狠地把盘子砸落在地,直砸得一盘的铜板水似的溅了一地。“啊?!”说书的哪见过这麽大的银子,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赶紧一把把银子抓过来捧在心口窝里,这才想起来抬头去寻那赏钱的恩主。周围的人也没见过有人听书给这麽多赏钱的,纷纷簇拥围观,却见一个一身勾墨山水头梳山涧双流水发式的挺拔男子,一身凛然不可侵犯的正气,傲然立於众人当中。“谢……谢老爷!谢……谢谢老爷!”刚才还巧舌如簧的说书人,竟已经结巴起来。“老爷还有话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