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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我就交给你了,算是送你个人情,随你怎么折腾。”“多谢。”燕折翡不再言语,点点头便朝院外走去。方鸿祯的目光落在叶星珲身上,宛如看着一个死人。昨晚怀泽城外二十里官道上,他儿子方修然被面前的叶星珲摆了一道,重伤到现在还未醒,如若不是生剥下来的灵骨不能久存,方鸿祯现在就想杀了这漓山少主泄愤。星珲见方鸿祯一副恨不得活撕了他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勉强扶着石灯站起身,擦了一口嘴角的血,淡笑道:“昨日城外官道上那两个人可是苍梧城派去颖海的钉子,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送他们给自己主子收拾比较妥当,不过看来武尊对此并不满意。”星珲口中说的钉子自然就是昨日官道上假扮他和苏朗的两个人,他用了一手千机蛊,又将他们易容一番,把形如傀儡的两个人从陆路送到怀泽城来,本只是欲混淆方鸿祯的视线,却不想还真将方修然炸了个半死不活。方鸿祯见叶星珲还敢不知死活地提昨日摆了自己一道的事,面目狰狞,心头的怒火更盛,五指弯曲成爪,正想将叶星珲抓到身前,不经意间却看到了他腰间的一枚玉佩熠熠生辉。方鸿祯停了手,嗤笑一声:“你以为手上有叶见微的这枚偕行灵玉就能从我手上安然而退了,今日我就让你知道,区区一枚玉佩能护你到几时。”他脸上又添几分狠色,掌心再要凝力,方家的护卫忽然疾步走了进来,跪在方鸿祯几步之外:“启禀武尊,少主醒了。”方鸿祯神色稍霁,改手结了道诀封住星珲的全身内力,轻蔑道:“我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又转头朝护卫吩咐:“先扔暗牢里去。”说罢,匆匆朝院外走去。星珲内力瞬间停滞,闷哼一声,身形微晃,还未来得及站稳,便被护卫推了一把朝暗牢走去。星珲回头看了一眼方鸿祯的背影,嘴角微微挑起。想看我能玩出什么花样?我能摆你一道,就能摆你两道。方鸿祯与燕折翡都不曾发觉,叶星珲被那一掌打伤,身子撞上石灯的一瞬,背后一道浅浅弦月环绕着的符印透过衣衫散出须臾的一星光芒。血是吐了,可真伤没真伤他自己才知道,封没封得住他的丹田气海方鸿祯却不知道。他自己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想来让颜霜派人送去帝都和漓山的信早应到了。苏朗又给他和定康周氏船上的漓山同门留了一条后路,他昨夜从客栈离开,连松成和东海水军现在大抵也不远了。星珲眼前视线一暗,被推搡着踏入地牢。怀泽城门口,楚珩的脚步微微一顿,看了眼手心正发烫的月色符印。人在西南。*燕折翡手里把玩着一支海棠珠花金步摇,对着镜子朝发髻上比了比。孟池奕敲门走了进来,温声道:“阿燕,都收拾好了,惜朝已经在南山等我们了。”燕折翡不答,只侧过头朝孟池奕莞尔一笑:“好看吗?”孟池奕看着那支步摇,眼中尽是柔和:“阿燕什么样子都好看,笑起来最好看。方鸿祯那边很顺利?”燕折翡将手中步摇收进袖子里,看着孟池奕笑道:“我们且等着,星珲既然敢来,那就没那么简单,况且依照叶见微的一贯处事,他应该也会给星珲留后路的,但漓山和苍梧城的梁子这回可彻底结大了。叶星珲是我借漓山的手来对付苍梧方氏的棋子,只要漓山同门在方鸿祯手里,他就得甘愿做我的棋子。”她站起身来拉着孟池奕的手朝门外行去:“走吧,现在我们该去南山佛寺等着我的那位‘jiejie’来礼佛了。”[1.]作者有话说:【1.】不要忘了燕折翡真名叫妫海燕岚哦,她是小师叔的jiejie,是成帝惠元皇贵妃、清和长公主的生母,也是上届宫斗冠军,“jiejie”指的是现在的钟太后,也就是成帝的第二任皇后,南山礼佛参见第五十七章。【2.】星珲和苏朗他们在武功上暂时是比不过方、燕这些老一辈的,因为他们还年轻,但正是因为年轻,他们才未来可期,无论是武功还是心性都在成长,所以我并没有设定他们一开始就站在顶点,我希望他们一直内心强大,临危不乱。星珲敢那么镇定地跟燕折翡走,是因为他自己、还有苏朗给他留了后路,他相信自己,也相信他的苏朗哥哥。第64章暗牢暗牢建在庄园西南角的地下,星珲被方家的护卫推搡着,沿着狭长黑暗的石阶一路往下走。石阶走到底,再过一道沉重铁门,眼前豁然宽敞起来。铁门背后相连着的暗道深长曲折,一眼几乎看不到尽头,深邃宽阔绝非一日之功。暗道密闭,四周却明亮如白昼,每隔六步,密道两旁石壁上便相对燃着两盏灯——用头骨做成的灯。星珲不露声色地打量着四周,饶是他做足了心理准备,此刻见到这一对对的头骨灯,一阵阵寒意还是从脚底沿着脊柱攀涌而上。从铁门开始,一路过来,他走了多少个六步,就见到了多少对人头骨灯,幽深的石道被照的惨白一片,整条石道都笼罩着森森阴气。六是阴数之极,如果他没猜错,一对对的头骨应当都是取自那些被方鸿祯捉来的灵骨胚子。头是人之天灵所在,头骨上怨气最重,这些人生前惨死,死后亦不得安眠,暗道石壁的四周篆刻着古朴铭文,头骨与铭文所及之处,皆为阴邪阵法所在之地。这些头骨的主人大多应是本该未来可期的少年英才,很可能也有已经惨遭毒手的漓山弟子,星珲心中恨极,不由暗自攥了攥拳。再往前走了一盏茶的光景,才真正是暗牢的大门,血气与寒气相互交织争先恐后地袭面而来,星珲视线往地牢内一扫,这趟果然没白来。程戟就地打坐,听见暗牢大门开合的声响,抬头一瞥,眉头立时狠狠皱起,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眼中全是不可置信:“星珲?!”“程师兄……”星珲刚应了一声,还未来得及说上话,只来得及给程戟一个安抚的眼神,就被护卫狠狠一推,朝更深的地牢内走去,单独关在了程戟所在牢室的十丈之外。护卫只把他扔进地牢,捆也不捆,锁上门便转头离开了。星珲心里明白,方鸿祯不怕他们跑,因为根本就走不了,关进来的所有人都被强行封住了内力,从牢室到暗牢大门再到石道尽头的出口,一路数不清的阵法,内功又动不了半分,强闯就是一个死字。他来的时候,燕折翡对他说,有些时候,不适时的自信可能会送了命。其实这句话不该对他说,对方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