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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讨厌自己,一定会离开他的!他心底在叫嚣着,要把萧慕寻囚在自己身边,也在所不惜。然而看到萧慕寻眼底浮现的沉痛,谢辞却收敛了这种想法。为什么……他会变得这样喜欢他,喜欢得连对他用手段也用不了。谢辞无力的说:“这些事你不信我都无妨,但唯有一点,我是真的心悦你。”萧慕寻无法完全相信谢辞的话,他从来都过分小心谨慎,对待感情之事也是如此。萧慕寻声音极轻,在夜风中显得几分虚无缥缈:“我只问你一句,夜里的你,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谢辞:“……萧月明签订生死契的那个晚上。”萧慕寻心底隐隐作痛,那这么说,谢辞也有可能为了毁掉生死契而伪装了自己?“你说白天黑夜都是你,根本就没有什么鬼修,可那天在客栈的时候,你分明说过,绝不会喜欢我。”“你第一次吻我那天,也说只是因为混沌珠,让我不要多想。”“白天暂且不提,现在想来,晚上的时候,你总对我分外嫌弃。”萧慕寻退后了好几步,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就这样,你还说喜欢我?”—谢辞心底生出了万分的悔意,终于为之前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他平生从来不知后悔是什么,可如今却把这滋味尝了个透。天色阴沉得不像话,大雨骤然落下,方才还明月当空,竟已经下起了雨,简直说变就变。稀疏的树叶遮不住大雨,全都落到了他们身上。萧慕寻气血上涌,竟吐出一口血来。他脸色煞白,丹田内的太阴之火再一次失控。“寻儿!”谢辞眼神满是慌乱,还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才让他气血攻心。萧慕寻捂着胸口:“你走开。”他挣扎着要离开,可走了没几步,便昏倒在地。谢辞焦虑万分,一把将他抱起。可自己不是医修,眼下离天衍宗又有一段距离。谢辞本想寻最近的城镇,才发现此地已经离月淮城不远了。顾不上这么多了!心头盈满了后悔和疼痛,那些话他听着都刺耳,自己竟不知不觉说出了这么多伤他的话。等抵达了月淮城,祝明霄连忙唤来了冯川。治了整整一夜,萧慕寻才缓缓醒了过来。冯川叹息道:“你真是太乱来了!怎么能接受日月轮的太阴之火?修为提升太快,又没闭关稳定修为,很容易走火入魔的!”萧慕寻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冯川问:“昨夜谢辞火急火燎的抱着你来了月淮城,是他激的你?”萧慕寻摇头:“不是。”就算谢辞的事还有些疑点,这件事也不能冤枉了别人。再者……萧慕寻也有些内疚,毕竟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也不是坦诚相待。直到后来,谢辞救了他的命。为了弥补,萧慕寻才决心以双重的真心以报。大约从那个时候起,谢辞就成了比别人更特殊的存在。然而看在冯川眼里,便成了他隐忍痛苦。自上次的事之后,冯川早就下了护好萧慕寻的心,哪里能忍受得了萧慕寻受这样的委屈?“你是医修,应当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啊,这种时候,最好平心静气!”萧慕寻低下头,只是一直在说:“不关谢辞的事,都是我自己的原因。”冯川更加心疼,瞧瞧,都委屈成啥样了?冯川站起身来,不由的叹气:“你好生休息。”萧慕寻咳嗽了起来,本想起身送他。他这样憔悴,冯川更加心疼:“别送了,乘着这段时间好生调理吧。”冯川走了出去,将门死死关好。二月末,正值冬末春初。月淮城城主府身处高地,一片霭霭白雪尚未融化,红梅树枝上压着一层白雪,更显殷艳。谢辞在外等了一夜,也吹了一晚上的寒风。他湿濡的衣袖都结了层冰霜,站在廊下时,周身都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一看便知道不好惹。冯川出来后,谢辞便急急的迎了上去,眼底一片青黑:“他怎么样?”冯川重重的哼了声:“血气攻心,又不肯提你半句,你还有脸问?”若是平时,以谢辞的性子,早就冷眼扫过去了。更甚者,还有可能和对方打一架。可听了冯川的话,谢辞却头一次没有这么做,反而乖乖低头:“都是我的错。”他还记得萧慕寻昏迷前的话,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让他吐了血。冯川狠狠道:“当然是你的原因!这种时候再激他,是真的想让他走火入魔?”萧慕寻坐在里面,全程把这些话听到了耳朵里。他嘴角一抽,都告诉冯川不是谢辞的错了,冯川是个医修啊,也应该明白,主要原因是太阴之火。这种欲加之罪,谢辞竟然还承认。萧慕寻躺在床上,无力的叹了口气。然而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冯川继续朝谢辞说:“你这段时间,好生照顾着他些。”谢辞抬眸:“如何照顾?”“端茶递水,伺候喝药,跟你之前一样照顾着就行了,总之让他心情平顺。”冯川认定了这事儿是由谢辞而起,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想治好萧慕寻,自然得多费些口舌教谢辞:“你不是喜欢他么?殷勤些懂吗?!!”殷勤这个词,魔君谢辞从来不懂。只有下属对他殷勤,从不见他对旁人殷勤过。他有他的自尊和打不断的傲骨,从不会做这种事。然而此刻的谢辞正处于后悔之中,听到冯川的话后,全都心甘情愿的担了下来:“明白了。”事由他起,总得负责。冯川见他答应,这才没那么大怨气了,他方才的确有些迁怒谢辞。等冯川走后,萧慕寻以为耳根子终于能清净些了,便挣扎着起身,想沐浴一番。他身上无力,走得极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