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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你明明告诉我mama在生我的时候去世了,你还带我去了她墓地!”周行止冷笑:“当然是在骗你。”男孩摇头:“不,爸爸,这不是真的,不是,我不信呜呜呜…”看他哭得要昏倒,周行止丝毫不软心,继续戳刀子:“我不是你爸爸。我只比你大十六岁,从未生过你。”周韩最终晕过去。醒来后只看到秘书守在病床前,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冷漠告诉他:“韩韩,周先生已替你结了医药费,所有费用一共一万二,周先生说了,不会再为你花一分钱,所以你要在月底还清账,超过日期我会记利息。”离月底还不到一周,周韩虽然没有金钱概念,但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还不了,可怜巴巴哀求:“陈叔…”陈奎目不斜视道:“抱歉,韩韩,我也没办法替你做主。”周韩软声哀求:“陈叔借我一点好不好?”陈奎立刻道:“借可以,韩韩什么时候还?”男孩被逼得走投无路,哭求道:“陈叔,你小时候对我最好了…怎么可以联合他来欺负我…”“呜…”陈奎看他伤心崩溃,轻轻叹气,在周行止手下行事十多年,深知那人行事决绝,不达目的不罢休,怜悯地看着这个孩子,哄道:“周先生不是你父亲,韩韩可以尝试接受。”周韩尖叫:“他撒谎!撒谎!”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周行止禀性,大概血浓于水,即使铁的事实摆在他面前也不相信,直觉告诉他,一切都是周行止作祟。陈奎头痛于这对父子,亲子鉴定书是他亲自取回,周行止不可能掉包,只能柔声安慰他道:“周先生行事可能偏激,但的确爱你至深。”又劝慰他许久才叹气离开。和父亲对着干,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自量力,但周韩偏要和他怄气。气冲冲出了院,签了借条,打电话向辅导员请假,立即坐公交车去人才市场找工作。情况不尽人意,没有学历,没有能力,介绍自己都口齿不清,不用周行止干涉,男孩根本找不到一份像样工作。有骗子骗他传销,宝贝兴冲冲去面试所谓“高薪工作”,还未走到楼下就看到警察封锁,牵头人逃之夭夭。在市内晃荡几天,男孩终于意识到现实残酷,公交车很挤,地铁也不舒服,路边的餐馆难吃又贵,小旅馆又破又脏。难得找了一份发传单工作,在街上站了半天就腰酸背痛,辛辛苦苦工作一天得了一百元,被父亲的助理找到,当天是还款的最后期限。可怜的工资被毫不留情夺走,助理嫌弃道:“还欠周先生一万一千九百元,月利息百分之三十,下月还款一万五千四百七十元。”宝贝被高昂利息惊得大叫:“你们是黑社会吗,利息这样高!”助理听着耳机内指示,笑着说:“周先生说了,向他借钱就要收这么高利息。”宝贝气得将传单砸在助理脸上。断断续续发了一个月传单,所得工资还不够自己开销,月底助理又来收账,只缴得了可怜巴巴几十元钱,助理看着他消瘦脸颊,冷声道:“还欠周先生两万零一百一十一元。”宝贝气得无法喘气:“你…你怎么算的啊,我明明才还了你三十九元。”助理没忍住笑,立刻又严肃道:“我开车过来的油费和停车费都不止这么多,那三十九元算车费报销。”宝贝气到咬人,助理立刻后退:“周韩同学,你再无理取闹别怪我不客气。周先生已经对你仁至义尽,无私供养你十八年,希望你知趣。”宝贝大骂:“他就是王八蛋!我要告他,我要告他!”助理冷声:“周先生说,欢迎你告他,我们法庭上见。”宝贝当真准备告周行止,当天就打电话报警,有钱能使鬼推磨,警察也奈何不了亿万富翁,何况周韩口说无凭,周行止律师拿出亲子关系鉴定书,言明男孩所有指控全是污蔑。律师郑重道:“周先生绝对没有对这个孩子产生过不轨之心,我对我的当事人受到此等不公正指控感到难过。”就差没说周韩是不知感恩的白眼狼了,宝贝气得要发疯,被警察堪堪拉住才没惹事。律师又语重心长对周韩说:“韩韩,周先生在家等你,脾气闹够了就回去。”周韩崩溃。警察不予立案,此事不了了之。独自在外一个月,男孩终于知晓社会复杂,人心隔肚皮,所有人都站在自己对立面,没有人迁就他。辅导员再次催他回学校,怒斥继续旷课会开除学籍,他崩溃地边上学边打工,发传单时累得昏倒在街角,被好心人送去医院。醒来意外看到混账父亲,周行止一身黑衣,高深莫测看着他,好半天才柔声叹息:“宝贝。”他立刻心酸得湿了眼睛,偏头哽咽不止。周行止意外温柔,不再计较过去,体贴凑过来,用手帕擦他眼睛。“宝宝受苦了。”他痛恨地将人推开,周行止丝毫不见外,再温柔不过,低声哄他:“不哭了,都是爸爸不对。”此时又无耻地自称爸爸,擦着他小脸哄:“不哭不哭,爸爸向你认错。”淡薄的红唇贴着他脸颊轻语,咬着他耳朵说悄悄话,全是rou麻的道歉话,又是心肝又是亲亲,根本不是对待儿子,完全就是对待情人。周行止把他当情人哄,好半天哄得他发泄完脾气,带他出了院。宝贝亲耳听着结账窗口收银员说:“一共一千零二十元。”周行止摸出钱夹,正欲付款时突然微妙地看了他一眼,宝贝羞得小脸通红,立刻气鼓鼓偏过头,装鸵鸟。周行止闷笑,大方付了款,将结账单收进钱夹,领着他出了门。司机早就停好车在门口等二人,周韩坐上久违的高级轿车,暗暗舒心叹气。后座空间宽敞,内饰豪华优雅,身旁的男人还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幽香。以前怎么看怎么恶心,一月多未见竟觉得他英俊潇洒,比同龄的大叔高级不知多少倍,周行止笑眯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