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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猜不透他。”陈纪锋给卫意说不确定周末有没有空,让他等自己消息。没一会儿卫意就回复过来,说好的。周延笑他:“陈队,你多大年纪一人了,怎么还跟小孩混一块玩?”“我多大了?二十六岁,风华正茂,年少轻狂,有什么问题?”陈纪锋理直气壮,“这叫邻里之间相互照顾,社区温暖就是在我这种负责任有爱心的新世纪好青年的努力下建立起来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除了一张嘴成天得吧得就是抱着手机嘿嘿笑。庸俗。”嘴炮如周延在自家队长面前也不敢造次,连声附和,“庸俗,我庸俗。”装聋作哑埋头继续吃泡面。“多向哥学习,做个高尚的人。”陈纪锋扔下这句话,无视周延忍不住翻起来的白眼,随手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和烟离开了值班室。周六上午,卫意被突然响起的手机吓醒。他原本睡得正香,一下子从睡梦中睁开眼睛,抱着被子茫然半天,才忙着伸手去够掉在地上的手机,迷瞪接起来,“你好。”“还睡呢?不是让我带你去买东西吗。”“哥哥。”卫意从床上坐起,一头棕毛睡成鸡窝,衣服也垮在肩膀上,被子揉成一团压在腿下,“现在几……几点。”“九点。”陈纪锋的声音在手机那头懒懒响起,“赶紧洗漱换衣服,我在楼下等你,中午带你在外面吃饭。”卫意顿时清醒过来,急忙爬起来换衣服,下床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踢到地上摊开的行李箱,痛得他龇牙咧嘴的,一路蹦进卫生间匆匆洗漱,花十分钟将自己粗暴收拾干净,一路跑下楼。那辆破宏达正等在楼下。卫意刚上前去,车窗就摇下来,露出陈纪锋英气的脸。他扫一眼卫意,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笑。“我也没让你这么着急啊,怎么,顶着一头鸟窝跑出来,想去孵小鸡?”卫意讷讷按了按自己的头发,“可能是昨天晚上我的睡觉姿势不太好,把头发睡成这个样子了。”“行了,按也按不下去。上车。”卫意坐到副驾驶上,低头系安全带。陈纪锋一打方向盘,随口问他:“吃早饭没有。”“没有。”“那待会儿在门口随便买点吃的,先填饱肚子。”卫意眼睛一亮,“吃酱rou包子吗?”“我说你这小孩儿,怎么就一点不听人说话呢。”陈纪锋教训他,“包子包子,成天就知道酱rou包子。你是非得等把自个儿吃进医院了才能消停是吗。”卫意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那就不吃了。”没过一会儿,他又靠近过来一点,对陈纪锋说,“哥哥,谢谢你愿意陪我出门。”他头顶一撮顽强翘起的卷毛窜进陈纪锋的视线,陈纪锋被那撮毛吸引去注意力,忍不住也上手按了一下,然后看着它又翘了起来。“你这头发看着软,没想到还挺犟。”陈纪锋不再试图理顺卫意的头发,收回手专心开车,“听说头发犟的人,性格也犟。”“酱?”“就是形容一个人固执,别人怎么说都说不通,只按自己的想法来。”“哦。”卫意点点头,思考,“我酱吗?”陈纪锋在路边小超市给卫意买了块面包,把他连同面包一起扔在旁边随他思考自己“酱不酱”。周末路上有点堵,车子快到家具城的时候走得很慢。卫意吃完面包,把纸袋叠起来抓在手里,侧头透过车窗去看外面的街,“这里真的有好多人。”“这边属于吴河市的市中心区,周围全是商场和步行街,还有大学,一到周末就人特多。”“这么多人,好热闹。”卫意专注看着窗外的行人车辆,“他们看起来很高兴。”“周末出来玩,谁不高兴。”“我在R国生活的时候,在冬天,雪很大很厚,我的邻居很少,如果一下雪,能看得见的人就更少了。”卫意回过头对陈纪锋笑着说,“但是这里没有很厚的雪,人也很多,我觉得很有趣。”陈纪锋客气地给他泼冷水:“等你在这儿住久了,每天堵车,挤地铁,逛超市排队,站在路边叫不到出租车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有趣了。”“......哦。”车子开到家具城地下停车场停好,陈纪锋关门锁车,领着卫意往楼上走,问他:“想好要买哪些了吗?”“沙发,一个桌子,一个椅子,一个衣柜,一个小柜子。”卫意拿手指一一数着,抬头看陈纪锋,“哥哥觉得还需要买其他的吗?”“就买一把椅子?”卫意想了一下,迟疑道:“我一个人住,应该只需要一把椅子吧。”陈纪锋“啧”了一声,表情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小没心肝的,你哥又是帮你抬钢琴,又是给你修门铃,给你做饭,还带你出来买东西,你就连一把椅子都不舍得给他准备是吗?”卫意的反射弧转了大半圈,终于反应过来:“你想来我家?”陈纪锋都快给他气笑了:“这不是在征求您同意吗?”“不是,不是,我同意,啊,不对,我的意思是我非常乐意。”卫意顿时慌忙地话都差点说不清,他很着急地举起手,又不知所措地放下,一副生怕陈纪锋误会的样子,“我非常欢迎你来我家,我只是没有想到你愿意来,因为我的家里什么都没有,是个很无趣的地方。”末了他又加上一句,“但是哥哥的家很有趣,我很喜欢。”他一着急起来舌头都差点打结,陈纪锋看他一脸焦急,心想算了算了,再逗估计得急得哭出来,便拍了拍他的肩,“行了,逗你的。再说你家也很有趣啊,那么大个钢琴摆那儿,是吧,而且你弹得也很好听。”卫意一愣:“你听得到吗?”“小区楼隔音算不上太好,我们俩离得又近,所以我能听得到一点。”卫意顿时紧张起来,“对不起,哥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你真没打扰我,真的,我每次听着你弹琴,晚上睡觉都能睡得特别好。”“听得睡着。”卫意又开始沮丧,“我弹琴有这么无聊吗?”“不是啊!”陈纪锋感觉自己简直像是在哄一个情绪不稳定的青春期小孩,“我的意思是,你的琴弹得特别温柔,特别柔和,听着就让人感觉很舒服,很舒服你明白吗?就心情变得特别平静,所以能睡个好觉。”陈纪锋简直是在花费毕生之力绞尽脑汁以一个音痴的身份表达对音乐的赞美,幸好卫意终于有些理解他的意思,大大的眼睛眨了眨,重复道:“温柔。”“对,温柔,反正就是好听,好听就完事儿了。”陈纪锋生怕他继续纠结,火速开启下一个话题:“所以你想买什么样的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