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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报到的时间太早,大场子里灯光虽已迷离,但气氛还没起来,歌手捧着吉他轻声弹唱,台下是寥寥几位客人。他径直往后头包厢走,路上遇到一位熟识的领班,拉住问:“人呢?”领班当然知道他问谁,回答:“后面吧台上坐着呢。”这个夜场除包厢外分大、小两个场子,能进后面小场子喝酒的都不是一般客人。周曜绕过隔断和繁复的装饰灯柱,看到那人正靠在吧台一隅看视频,身前放着一台平板电脑。换做别的员工上班时间看视频,周曜早就大耳刮子抽上去了,但对这个人不敢,他们是合伙人。见过风月场店长比红牌还漂亮的吗?这就是一个。见过风月场店长没下过海没当过红牌清清白白直接管人的吗?这也是一个。从周曜的角度看去,只见对方从发型到西服没一处不妥帖,唯一不太妥的是那把劲瘦纤细腰。周曜一想到别人也能看见这把腰就难受,但他其实没资格难受。他伸手过去想搂,最终还是拍了拍背。陈荏转过眼睛来,说:“吓我一跳。”“看什么?”周曜问。“无聊电视剧。”陈荏把平板合上了,顺手抓了抓头发,射灯在他雪白的脸上投下剪影,他美得无可挑剔。吧台后的大叔调酒师接口:“无聊?无聊你看那么多遍啊?”周曜拿过平板,密码解了锁,见只不过是部打打杀杀的片子,但由于主角足够帅、群戏足够好、情节足够紧凑以及足够热血狗血,成了今年的爆款连续剧之一。周曜问调酒师:“他看了几遍啊?”调酒师说:“我帮他数了,这是第五遍!”周曜给了陈荏一个鄙视的眼神,指着屏幕上的主演问:“这是那什么……林雁行?”陈荏点头。周曜皱眉,冲口而出一股子酸气:“哟,你什么时候开始追星了?”陈荏说:“不追星,我认识他。”周曜说:“我也认识,这小子不就是演那什么的嘛,贺岁片里也有他。”“不是这种认识。”陈荏用重音强调,“我,认识,他。”周曜明白了,问:“什么时候的事?”“比认识你还早。”陈荏像是陷入回忆,停顿半晌后起身,说,“我去前场转一圈,你再坐会儿。”又转向调酒师:“李叔,别给他弄酒,给他泡壶碧螺春。”调酒师说:“有数。”陈荏笑笑走了,周曜追视着他的背影,看得眼眶都发酸。调酒师凑近,压低声音说:“东家,别看了,几年了也不见你有什么实际举动。”周曜白了他一眼:“少他妈胡说八道,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不能动他。”调酒师说:“行,我胡说八道。所以你也别管他看电视剧,他就一个人,每天上班下班回到家冷冷清清的,不让追星他干嘛去呀?”周曜转向平板电脑,对着屏幕上林雁行的那张帅脸冷笑:“但就追这孙子啊?没出息。”深夜,周曜等的人来接他了,是新认识的小网红,脸盘子虽然整过但身材火辣。他搂着妞儿的腰往外走,经过陈荏站立的地方,见对方像是有话要说,便夸张又腻歪地嘱咐妞儿去舞池里跳会儿,自己再来找她。那女的扭着屁股走了,周曜问陈荏:“怎么了?”陈荏说:“怎么又换人了,你别玩出病来。”周曜噗地一笑:“我玩出病来也不会传染你啊,对吧,荏哥?”陈荏垂眼向斜下方,这是他思考和独处时的惯常举动,一簇没梳好的头发落下来,搭在光洁的额头上。周曜想他其实根本没必要这么美,如果他不是这么美,他就不必如此纠结。他是生意人,有生意人的讲究,不能对合伙人下手。他压下那份动情,拍拍陈荏的肩头:“走了。”说罢绕过对方。他知道陈荏在看他,他为此心口隐隐作痛,但并不回头。————周曜、陈荏、林雁行(B面)周曜亲自到陈荏上班的医院去接人,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接到,难免有怨气,质问:“你们医生都不顾家的是吧?”陈荏刚换下白大褂就匆匆来了,坐在副驾驶位上整理衣领子:“临下班来了病人,是我老师的一长辈,生的不是什么大病,但我得把人照应好,所以陪着做了两个检查。”周曜低声骂道:“哪来的老不死的耽误咱们吃饭!”陈荏斜了他一眼,无奈地笑笑。周曜问:“林雁行养不活你啊?”陈荏说:“养得活,他的钱都在我这儿。”“那你还成天拼死拼活的干嘛?”周曜问,“上次谁给你拍了一张在手术室地上睡觉的照片,把老管都看哭了。”陈荏说:“花无百日红,林雁行总有退出圈子的一天,到时候我还得养他。”周曜嗤笑:“虽然我无比急切地盼望他早日年老色衰,但看他那样儿玄,估计得红个几十年。况且你养他个屁啊,老林家的一张茶几就能买普通人家一套房。”陈荏解开衬衫袖口,卷起说:“我自食其力总行了吧?”“烦人!”周曜语气不好,因为提到林雁行他就不高兴,但陈荏在身侧,话题又绕不开那孙子。陈荏问:“管老师在哪家饭店请客?”“某某大学门口那家。”周曜说,“他哪知道什么好店呀,还不是瞎选。咱俩已经晚了,你那几个同学估计已经到了。”陈荏说:“可惜吕霞跟着林雁行在南边的片场,她来了就热闹了。”“算了吧,那话痨!”周曜烦林雁行,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一起烦。吕霞是林雁行的头号助理,精力旺盛得一个能抵八个,周曜最烦的就是她。虽然烦但不敢当面表现,因为她男朋友是特种兵,身体比脑袋反应快的那种,你还没看清枪呢他子弹就出膛了。陈荏说:“我累了,闭会儿眼睛,到了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