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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自习,今天要是再完不成任务,我亲自给你送花。”陈荏问:“送花还是送花圈?”管老师狞笑:“你说呢?”陈荏怏怏回教室对林雁行诉苦:“管清华那逼已经被小徐总带坏了,一点脸面都不讲,我就是晚上太困了少做两道题,他居然要给我送花圈。”林雁行闻言连忙抱住了书包,因为里面装着小徐总送给陈荏的生日礼物——祖母绿帽子,比花圈还不如。3月9日是陈荏生日,他自己不记得,可林雁行没忘。林雁行试探着问:“明天几号?”陈荏说:“9号啊,今天三八节嘛。”“9号是什么日子?”“……”陈荏想了想,“礼拜天?”林雁行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再想想。”陈荏说:“每月仅有两次的休息日?”高二下学期以来,十一中把最后一丝温情的面纱都扯下了,换言之不要脸了。老师每天在教室里嘶吼“再不努力就等死吧”也就算了,个别神经病班级已经把高考倒计时写在黑板上也就算了,居然作息时间和高三基本同步。住宿生早晨六点起床,六点半必须进教室早读,走读生可以晚到片刻,但迟于六点五十就算迟到,少不得要被值日生记在小本本上,通报批评罚值日。午休时间一小时,晚自习前休息一小时,晚自习九点四十结束,但用学校的话来说——已经很早啦,高三要上到十点的啦,对你们已经手下留情啦。手下留情还体现在高二每个月有两天休息日,不休息的休息日则要上半天自习课,通常用来小测验。陈荏的生日——3月9日——居然奇迹般的是个休息日。林雁行说:“再猜。”陈荏猜不出来,他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大约老天爷想惩罚他的糊涂,第二天不但是个休息日,还是个大晴天。丽城的早春寒湿难耐,连绵阴雨,往往一连好几天都看不见太阳,难得放晴,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利用。陈荏被太阳晒到眼皮醒来,掀开半掩的窗帘看天,赶忙把宿舍里另一名没回家的舍友摇醒,两人捧着被子上楼顶占位置,因为天台资源有限,基本靠抢。陈荏晒好自己的,又回去抱郁明的,结果好位置已经被别人占了,于是退而求其次把被子晾在排风口附近,但愿郁明晚上睡觉别闻出异味来。他伏在天台栏杆上眺望远处,气温还低,但附近公园已经绿意萌生,湖畔的柳枝也冒出些嫩芽,他看着如蓝的春水,心里便和这季节一样轻柔快活。忽然听到一声喊,他低头瞧去,只见林雁行站在楼下上冲他招手。他吓得看了一眼手表,才六点四十五,平常这个时间林雁行都不一定到校,今天是怎么了?“你……忘了今天周日?”他问。“你个猪!”林雁行迎着光,眼神像天空那么湛蓝清亮,“真想不起来?”“啥意思?”“下来!”林雁行笼着嘴喊。陈荏有些莫名地下楼,林雁行将一只方便袋塞到他手里:“早饭。”“……干嘛给我带早饭?”“今天什么日子?”林雁行又问。“?”“你的!”“我的……”陈荏总算想起来了,一拍大腿,“我生日啊!”“哎哟喂你个大傻,逼!”林雁行解恨地骂道,“对啦,你生日!激不激动?高不高兴?”陈荏喃喃:“我生日啊……”这是他此生的第二个生日,时间过得挺快。“生日快乐!”林雁行把早餐牛奶递过来,“今天有计划吗?”陈荏困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漂亮的脑壳里在盘算什么:“计划?”“我有计划。”“咦?”“我们去游乐园玩吧,去过吗?”陈荏摇头。“那去一次?”“可天气这么好,我想洗衣服。”“明天洗,”林雁行说,“我看天气预报了,往后三天都是晴天。”“可我还有好几张卷子没做,再不做老管要疯了。”“让他吃屎去。”“可我……”林雁行转头,满脸郁闷:“你一辈子就过一次十七岁生日,就这么不想跟我在一块儿?”“……”陈荏不由自主的就被他拉走了。再说游乐园嘛,有什么不好呢?他上辈子就去过一次游乐园,那时六岁,都说人长大后记不得小时候的事情,其实不然,只要那件事情足够珍重,甚至能记上两辈子。带他去是mama,游乐园里有很简陋的旋转木马、小火车,还有非常敷衍的激流勇进,尽管如此他玩得非常开心,每样东西都新奇有趣。他记得mama把他从小火车上抱下来,温柔地说:“不能再玩喽,再玩mama就没有钱了。”他当时还敢和mama犟,吵得mama又饶了一次,只是第二次她不再上车,因为要省一个人的票钱。他也记得坐在小火车上的感觉,风很软,所有孩子都在兴奋地尖叫,他也不例外。游乐园回来后几个月,mama就生下了弟弟,他的童年便结束了。没有小火车,没有游乐园,没有生日。……陈荏笑:“林雁行,你这么大了还喜欢游乐园?”林雁行哪喜欢呀?小学毕业以后就没进去过,他怕高,他爸给他造了个树屋,他从来没敢爬上去过,而游乐园里的每项设施都是恐高症患者的死敌。他带陈荏去游乐园,一是猜测他会喜欢,二是实在送不出生日礼物。小徐总准备的礼物一样比一样奇怪,祖母绿帽子就不提了,什么鹦哥绿壳手机啊,翡翠绿骑行头盔啊,青苹果绿兜帽运动衫啊(还巨贵,一万多,也不知哪个疯子设计出来的)……反正是老林不怀好意送他的东西,再一股脑儿还给小林。小林挑拣半天,觉得还是不送了,以免挨打。虽然挨小荏荏打是情趣,但以对方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