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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割的山是什么样吗?知道镜子一般的盐湖是什么样吗?听过水声好似魔鬼喉咙里的吼声吗?一定不知道,想都想象不出来。所以下回一定要带着他,每次都带着他。陈荏说:“我是天生淡了吧唧,看啥都没趣儿。”林雁行故意板起脸:“今天寿星在这儿呢,不许没趣儿,赶紧笑一个,说两句吉祥话。”“祝您福如乾坤星斗,寿比南极仙翁。”陈荏说。林雁行瞪眼:“我十七,不是七十。”陈荏晃着可乐瓶说:“寿星公,赶紧弄点儿东西来吃吧,我都饿了。”林雁行乖觉地站起来去买吃的。说是请客,也不过就近在学校门外吃烤串,今天不是周末,哪有时间坐下来慢慢吃。学校东侧围墙下原先有几间老旧店铺,最近因为市政规划连带围墙都被拆除了,之后装上了铁围栏,于是就有头脑灵光的小摊贩在围栏边卖吃食,主要做十一中学生的生意,天天迎来送往,十分火爆。尤其晚自习前后,那地儿简直热闹得跟大排档似的,号称“美食栏”。学校对此不太管,其一小商小贩管不了,其二校方也知道食堂饭菜难吃。林雁行从人群中抢出两大把rou串,塞一半到陈荏手里,自己就着可乐一边啃一边说:“明年这时候怎么也得搞点儿啤的,糖水喝着多没劲儿。”陈荏说:“老实点儿吧,明年这时候你高三,被张老太抓到喝酒,还不抽你的筋剥你的皮?”林雁行忽然问:“你生日是哪天?”陈荏被他问得一怔,居然想了片刻:“三月……份。”“三月几号?”陈荏回忆身份证上的数字:“好像三月九号。”“好像?”林雁行都服了,“你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其实生日这个东西吧,人在懵懂的时候都不记得,是后来父母家人一次次祝贺强调,这才清晰起来。陈荏从小到大没庆祝过生日,既没谁想起来能给他煮一碗长寿面,也没谁突发善心送他一件生日礼物或者买块蛋糕,那天又非年非节,很自然在他心中便模糊了。上辈子常看人家大张旗庆祝生日,他倒没怎么羡慕,因为人各有命,他自己不太配这些。“三月九号是吧?”林雁行叼着串儿说,“行,我记住了。”陈荏扑哧一笑:“你记这干嘛呀?”心肝儿的生日能不记住吗?林雁行心里骂他傻。那天你就给我等着吧,有你好瞧的!“这rou烤老了。”陈荏可爱地鼓着腮帮子。“那就慢点儿吃,多亏今天数学老师没霸占体活课,咱俩能溜出来,现在还有一个多小时才晚自习呢。”林雁行看表说。陈荏举着串问:“你晒这么黑,回来怎么跟你爸和小徐总解释的?”“说我养马啊。”林雁行嘿嘿一乐:“我妈在那边的确弄了几匹马,不是什么纯种好马,就是骑着玩儿,但在我爸和徐哥面前,我就把它们都吹成神骏了,我天天伺候汗血宝马,能不黑嘛?”他顿了片刻,凑近:“真那么黑?”陈荏点头。“黑了就不帅了?”林雁行忧心忡忡。其实还是帅,林雁行样貌在这里,晒成焦炭都能入眼。陈荏点头,冷淡又秀丽眼皮撩起来,说:“可他妈让我比下去了。”林雁行便将手里的rou串儿一口捋了,扔开竹签,硬要用手指撑开他眼皮:“再给我好好瞧。”“别闹!”陈荏差点被他弄出泪来,酸得直眨。林雁行缩了手,愣愣地看着。陈荏睫毛的触感还留在他指尖上,茸茸的,密密的,直痒到人心底。他想为什么对方能用那样冷冷的面孔、冷冷的腔调造出这份痒来?为什么自己校花班花都不要,只要这份痒?陈荏问:“怎么了?”林雁行正要回答,忽然望向他后方,嘴里咕哝了一句脏话。陈荏转过头去,见四五个篮球队的正往这边赶,笑嘻嘻地将两人围在中间。为首的张磊磊跟林雁行打招呼:“帅逼,这么巧,你也吃串儿啊?”好好的二人世界让人给搅和了,林雁行都气得都不想说话:“……”张磊磊又来拿胳膊肘拱陈荏:“荏哥,这么巧啊?”“啥?”林雁行问,“你喊他哥?”张磊磊说:“是啊,他生日比我大一天,我三月十日,他三月九日,我这么礼貌的小乖乖,小一天也得喊人哥啊。”林雁行质问陈荏:“他都知道你生日,你自己不记得?”“……”陈荏尴尬地望向别处。张磊磊等人嬉笑打闹着买串儿去了,不一会儿回来,围着林雁行问南美好玩吗。陈荏皱眉:“你们知道他去了南美?”“知道啊。”张磊磊说,“他临出发前跟我们说了嘛,还说要抓活鳄鱼回来,结果呢?鳄鱼屁都不见一个。哎帅逼,我问你鳄鱼呢?”陈荏转头质问林雁行,“你旅游的事儿告诉他们,不告诉我?”“……”林雁行挠下巴。两人顿时闹起别扭来,陈荏是真有些生气,林雁行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开口哄。“哎哟喂!”张磊磊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但走是不会走的,反倒蹲下来看戏,“帅逼啊,这么重要的事项干嘛不告诉荏哥呀,怕他跟你要礼物?给人占点儿便宜又怎么了?”林雁行怒道:“滚。”“不滚。”张磊磊咧着嘴笑,更像猴子了,“那亚马逊河里的食人鱼好吃吗?”陈荏起身就走,打算离这帮人远点儿,林雁行一把拽住他胳膊。陈荏挣脱,但细白的腕子落在林雁行手里,就跟落在狼爪里一样。陈荏不把脸转过来,林雁行更瞪向地面,两人就这么无声地较劲儿。张磊磊眼见着两人互相拉扯神情不对,赶紧补救:“陈荏别走,咱们几个打一场友谊赛呗?”陈荏慢慢地吐出一口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