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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有点儿动静就得醒。那时他就特别恨隔壁房间的室友,天天往家带姑娘,还是不同的姑娘,大早上大中午做俯卧撑,撑得床抖墙响地动山摇,他们撑多久他就得陪着听多久。现在好了,高中生不做俯卧撑啊。林雁行也说:“哟,豪宅啊!”靠窗上铺最清净的位置已经被舍友占了,陈荏就打算睡对面,而且是下铺——他睡觉不老实,怕摔。简单铺了床,却发现没蚊帐,买蚊帐又需要钱。陈荏正琢磨着是钱重要,还是周身这热血重要,林雁行已经率先躺倒他床上喂蚊子了。“这床好小啊,”林雁行顶头顶脚的不舒服,“让一米九的人怎么睡?”“那你就别长到一米九。”陈荏说。“这也不是哥能控制的。”林雁行坐起来,脑袋距离上铺床板还有一段,所以他是腿长。“照这个形势下去,我说不定真得一米九。”陈荏心想你没有,你一米八八,但在男星里也算鹤立鸡群了,想找个和你势均力敌的男二号都难。陈荏不关心他们娱乐圈的八卦,但也架不住消息主动往他耳朵里钻,林雁行身高一米八八这事儿是他在小饭馆里吃面时听来的。那时电视里正放一新动作电影访谈,林雁行主演的,导演是个老资格,一边吹牛逼一边倒苦水,说自从定了林雁行当男一号后,就特别头疼反派的人选。怕反派气势弱压不住剽悍敏捷、精光四射的林雁行,显得整部戏都弱……陈荏当时听得直翻白眼,也不知道是面条噎的,还是恶心的。他拍拍林雁行的脚说:“起来了,你不脱鞋别往我床上躺。”林雁行笑:“我可以脱,但怕熏着你。”“脱吧,帮我熏熏蚊子。”正说话间,那位唯一的舍友返校了,那是他们同班同学,一个叫郁明的男孩。陈荏不记得这个郁明了,长相名字一概都很陌生,大约十五年前双方没说过话。在高一的同学里,陈荏只记得林雁行,还有几个曾经严重霸凌他的。那几个人现在还没有粉墨登场,得等到他和林雁行的矛盾暴露以后,但陈荏发誓再也不会给他们表现机会。郁明见宿舍有人,吓得立在一旁。从畏缩程度上来说,郁明倒是和当年的陈荏有几分相像,只是陈荏更阴沉,而郁明文弱。“你……你们是……”郁明结结巴巴开口。陈荏微笑:“往后我们一个宿舍了。”“哦……欢迎,欢迎……”郁明将自己书包放在桌上,还是贴墙根站,手和脚好像怎么都放不对地方。陈荏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直到林雁行跑出去上厕所,他懂了,郁明是看到林雁行才紧张。上次生日聚会,新来的女孩在林雁行面前也手足无措。女孩喜欢林雁行,男孩总不至于吧?陈荏偏着头想:这天皇巨星还他妈真有种乎?年纪轻轻就会吓人了。不过回想自己第一眼看到林雁行是什么表现?热烈鼓掌啊!所以大家都差不多,谁也别嫌谁怂。果然郁明小声说:“唉,我有点害怕这人。”陈荏问:“为啥?”郁明说:“我初中和他一个学校的,但是不同班。这是个名人,女生们为了他不知道打过多少架。初三时因为怀疑我们班英语课代表和他谈恋爱,几个外校的太妹跑过来猛扇课代表巴掌,把她头发都剪了。”陈荏睁大眼:“哟?”郁明说:“为了这事课代表差点儿休学,其实她就是英语竞赛时和他多说了两句话。”陈荏问:“林雁行知道这事吗?”郁明也不清楚,说:“总之这是个祸水。我和他高中分到一个班就已经够愁的了,你居然还和他同桌……”“没事。”陈荏说,“我是男的。”“好自为之吧。”郁明说。林雁行回来了,大呼小叫:“宿舍厕所的蹲坑居然没门!”郁明回答:“因为这是七十年代的老房子,高三那边的宿舍是新楼,就有门了。”陈荏说:“要什么门?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呸,我怕你们嫉妒。”林雁行扯开裤腰、要露不露地说。他苦恼道:“上大号时怎么能给人参观呢?”几天之后富甲一方的林爸爸突然给学校捐了万把块钱,说是要给高一宿舍的厕所装门。学校莫名其妙,但送上门的钱不拿白不拿,于是旧厕所焕发新机,装上了隔离间。林雁行又躺回陈荏床上,不到三分钟的工夫居然睡着了。郁明见状怯生生地问:“他怎么不走啊?”“我怎么知道。”陈荏埋头拖地,晚上的摸底考试他已经不想及格了,不如把宿舍弄干净些。说起来可怜,这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建造的老学生宿舍居然是他所住过的最好的地方,床是床,桌子是桌子,没有床头水龙头的滴答声,也不用担心喝醉的继父。继父一喝酒就骂人砸东西,别人的都不砸,专门砸他的,因为他是拖油瓶,不应该出现在那个家里。郁明说:“不能让林雁行来宿舍,他到哪里,那些女生就到哪里,我们往后就没有清静可言了。”陈荏说:“现在不是挺清静的?”郁明急了:“今天是周日啊,大部分人还没返校呢!”诚如他所言,半小时后林雁行瞌睡醒了,趴在窗口看风景,果然有女孩老远拐过来就为了瞧他一眼。一个姑娘看完了,转身告诉朋友,于是三三两两都来了,一个个埋头偷笑,窃窃私语。陈荏提醒林雁行:“你扔一根晾衣叉子出去。”“啊?”林雁行不明白。陈荏说:“你扔一根叉子下去打中了谁,历史就改写了,是吧金莲儿?省得你一块好羊rou,倒落在我这狗口里。”林雁行还是没明白。郁明问他:“你……你不看?中学生必读啊,高考说不定要考知识点的……”一说到考试,林雁行头疼了,问陈荏:“晚上摸底咋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