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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他说:“我连饭都吃不起,哪有钱买校服?”十一中的校服是三套,一套夏装,一套春秋装,还有一件类似冲锋衣的厚外套,三套价格共计二百。这价钱就算在当年也买不着什么好衣服,所以只能保证夏天T恤纯棉,其余的都是说不出名来的衣料,天气稍微干燥些就起静电。尤其冬天,两人得试探半天才敢牵手,否则就能看见指尖的电流。学校为了防止学生攀比,要求每天穿校服,所以很多家长给孩子买两身夏装,好一洗一换;更讲究些的干脆多买几套,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比如林雁行就买了三套,高中毕业后全被家里保姆拿去擦地,还嫌不吸水。但也有人买不起,高一年级除了陈荏还有两个。没校服日子也能过,就是显得比较异类,会遭人白眼,以及老师不让参加集体活动。“没有当然不穿。”陈荏笑道。林雁行闭嘴,显出一种羞愧的神气,认为自己揭同学疮疤了。他家教很好,他那大小姐出身、毕业于顶级音乐学院的钢琴演奏家母亲为其打了不错的底子,让他即使在青春叛逆期也没显得多讨嫌。陈荏反过来拍他肩膀:“没事儿,少年穷不丢人,我这不是去要钱了嘛?”“去哪儿要钱?”林雁行问。陈荏笑:“暑假打工的地方。”那是个位于商业街的小吃店,主营牛rou汤牛rou锅贴,还卖些小龙虾麻辣烫之类。陈荏中考结束,在走投无路之际看到了小吃店的招工告示,写着“包吃包住每月三百”,他还以为自己得救了,结果却上了当。明明说好是跑堂,却承担了从跑堂洗碗到洗菜择菜到清理打扫的所有厨房工作,除了不碰菜刀锅铲,其余啥都得干。说好了包吃住,结果吃得极差,住不过是晚间打烊后睡在店里的卡座上。说好一个月给三百,结果从第一个月拖到第二个月,第二个月月底又以陈荏打碎了两只碗为由,一分钱都不肯给就把他轰了出来。陈荏为了打工谎称十七岁,没签合同没出示证件更没靠山,人又瘦小,除了哭着离开,还真没好办法。但现在不一样了,人还是那个人,心不是了,他知道怎么对付恶人。他远远指着一间小店说:“就是那家,过会儿我进去谈,你抵着门摆出一副很凶的样子就行。”虽然才高一,林雁行已经一米八多了,成天打篮球练出不少肌rou,外型足够唬人。“要打架?”林雁行双眼发光。陈荏发现林公子似乎也不是什么乖鸟儿,反正一般人听见打架不是这么个表情。“不打。”陈荏说。高中生翘课在校外打架,搁哪儿都得被处分。“打也没事,我小时候打的架多了,是被我爸硬生生扼杀了乐趣。”林雁行说。他往路边公厕跑去,再出来时已经换了造型:上身赤着,下面翻穿校裤,还高高卷着裤腿,短袖被打结系在手腕上,所有特征都掖着。陈荏的心情就像老父亲看着自家的傻儿子,但傻儿子长得未免太招摇。他钻进一旁的玩具杂货店,将林雁行口袋里的三十元零花钱都换成了纹身贴纸。接着又拉着林雁行钻厕所,把那些花花绿绿的图案都转移到他脸上和身上。林雁行好笑地看他忙碌,问:“干嘛呢?”“算帮我个忙。”陈荏用清水拍贴纸,“这样他们就会只记得这些龙凤虎豹麒麟玫瑰花,不记得你长相。”“你到底要闯什么龙潭虎xue啊?”林雁行问。“不算龙潭虎xue,但我不想露破绽。”陈荏说。他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吩咐:“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动手,我不想连累你。”林雁行有些不高兴:“看不起人?”陈荏摇头:“不是,因为没必要。走了。”两人穿越马路。下午三点多,烈日炎炎,小吃店老板正敞着大门乘凉,他的胖子老婆趴在一旁昏昏欲睡。那年头没有智能手机,网络游戏也不普及,人们的娱乐以看电视为主,陈荏进门时,收银台旁的小电视里正放着TVB剧。“还没营业呢。”老板头也不抬。“我知道。”陈荏说,“所以我才来。”老板吓得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一个月三百,两个月六百,我管你要钱来了。”陈荏以手支着收银台,浑身刺青的林雁行就站在他身后。老板站起来,从牙缝里说:“你来干什么?”“我来要钱。”“滚!”“给钱就滚。”“*你妈!”老板骂。陈荏不为所动,摊开手掌:“六百块。”“没有!”“还给我。”老板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人。这小孩说他十七岁,但看上去和十三岁差不多,还没自家十三岁的儿子壮实。老板从一开始招工就安了坏心,就是想找人白干活然后不给钱。陈荏撞上门来后,老板别提多满意了,因为这小孩是个流浪儿,无依无靠,怎么都诉告无门。后来他觉得这小孩干活挺卖力,曾经一度想给点儿工钱,被他老婆拦住了。他老婆说:“这年头,行善落不着好,缺德还能省钱,六百块也不少了!就算不给,那小孩能拿我们怎样?”陈荏以前的确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胖子老婆被闹醒了,睁眼一见到陈荏,拍桌站起:“好哇,你还有脸来?你打烂我家的碗我还没跟你算账呢!”陈荏说:“我不但敢来,还能不走。那两只碗是我打碎的,算十块吧,还剩五百九,赶紧结给我。”“不给!”胖老婆拒绝得干脆。陈荏冷笑,撑起身体往收银台上一坐,说:“那你们今天就别想做生意了。”老板要掀他,他抬手说:“你别动,我有重症肝炎,吐你一口唾沫都能传染。”他笑:“我在你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