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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和门外同时响起米勒的声音:“池哥。”“……”哪怕是池应先都不免觉得尴尬——看样子米勒早就到了,正识趣的在外面等着。他干咳了两声,佯装无事说:“你过来了么,黛凡饿了。”那边好像也在做心理建设,缓了缓才道:“……到了。”接着敲门声响起,徐江红着脸、米勒板着脸的走进来。徐江一反平时话多的性格,一言不发地上前帮忙把带来的饭菜摆出来揭盖。黛凡和池应先吃饭的时候简直旁若无人,池应先吃两口就得往黛凡碗里夹菜;黛凡照单全收,一边吃一边和他闲聊,看起来心情好得不能再好。即便池应先不怎么说话,说也多半是回答黛凡的话,米勒还是能看出来他家影帝心情非常好。大概恋爱中的人都察觉不到,自己那种细微的变化。在米勒和徐江眼里,这两个人只要在同一空间里,四周就好像开满了花。“那我晚上下戏了再来找你,你住在附近酒店吗。”黛凡大大方方道。池应先点了点头:“到时候让米勒来接你。”米勒扒饭的手一顿,然后点点头,带着满腹的不爽冷静道:“好的。”演员下戏这种事,怎么可能会有固定时间,状态好就下班早,状态不好拍通宵戏也不是没可能。再说了,黛凡又不是没有助理,至于让他特地过来接人么?!虽然米勒是这么想的,但他晚上还是过来了。徐江估计着时间给他发了消息过来,结果米勒来接黛凡的时候,片场里忽然设备出了问题,足足捣腾了半小时才重新开拍。米勒站在冷风里等得脸颊都被吹红了,徐江于心不忍地跑过来说:“要么去车里等吧,我等会带凡哥过来。”“……不用。”“还不知道要多久呢,等会吹感冒了。”徐江关心地说道。米勒余光瞥见他一副老好人的脸,烦躁感忽然就窜到了最高点。他扶着眼镜腿调整了下位置,看向徐江道:“……那你为什么不等快拍完了再联络我,说起来你也是黛凡的助理,为什么自告奋勇送他过去?”徐江愣了愣,恍然大悟:“原来你不想过来的啊。”“……废话。”“可是你又没说。”徐江微微皱眉,那副天然的样子看得米勒更来火,“你要是说的话,我肯定会送凡哥过去呀,也不用你多跑一趟了。”“……这么说,是我的错了?”“没有说是你的错呀,就是你不说的话,我也不知道嘛。”徐江继续道,“要么你现在回去吧,我等会送凡哥过来。”米勒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觉得被谁气到,除了徐江。他并不是为了工作才变成现在这样冷漠脸,而是天生情绪波动就收敛得比较好。可现在,米勒真的很想打人。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淡定道:“……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是不是一个人在车里等很无聊啊,我陪你去车里坐着?”“黛凡的助理……”“我叫徐江!”“OK,徐江。”米勒忍无可忍道,“我希望你身为艺人的助理,能更用心地学习一下人情世故,和察言观色,不要以为助理的工作很简单。像黛凡之前出的那种丑闻,容我说得直白一点,就属于你的失职。”他话音刚落,徐江的眉头就拧成了麻花,非常失落道:“……原来是我的错,我真是太没用了。”——情绪变化太快了吧!在米勒的意识里,这属于公事公办、实话实说。即便他在工作上有失职,他也不会因此失落,只会记住教训下次避免同样的错误。眼前徐江明显就是在低落,还低落得不行,整个人瞬间垂头丧气地散发着低气压,看起来还有点可怜。米勒认输了:“……不好意思,我话说重了,你不必在意。”“确实,我是做的很不好……”“你真的不用在意我说的话,”米勒安慰道,“其实你做的很好了。”“真的吗!”徐江刚才还乌云密布的脸忽然间晴空万里,他抬起头,咧着嘴说,“米勒哥是我的前辈,前辈能夸我我真的太开心了!”“…………”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脑回路啊!!终于,令米勒倍感煎熬的对话因为那边顾釉喊“卡”的声音告于段落,徐江脚步飞快地朝黛凡走去。米勒叹了口气,跟徐江打交道,比他跟邀约方确认合同细则还累,他是真拿这种单纯到很蠢的人没有办法。90.姐妹相认(雾)时间滴溜溜地过去了。镜头里黛凡看向远处,被风吹乱了头发,他的眉眼都被遮住,在画面中只展露出他完美的轮廓。他忽然扭过头,看着镜头微笑,轻声说:“来了?”镜头慢慢拉近,定格在他脸上。石花紧张地几乎屏住呼吸,目光锁定着镜头,到画面和她预期的重叠,她又欣喜又紧张地喊出声:“卡!杀青啦!”“大家辛苦啦——”顾釉跟着道。黛凡的笑容没有落下,瞬间从原本有些沉郁的状态变为他一贯开朗的笑容:“……大家辛苦啦!!”他朝着周围的工作人员们轻轻鞠躬,在接连忙碌了几个月后,所有人都为了这刻杀青高兴得不行。时宁昱走上来跟他碰肩:“哇终于杀青啦,再不杀青我都快弯了!”“哈哈哈……”鲜花、礼炮必不可少,场务抱着之前就准备好的香槟过来起开,跟着礼炮一起打响。一场戏从筹划到杀青,可能最快乐地就是这一刻,除了导演之外,其他人的辛苦工作总算告于段落。整部电影都很小成本——黛涵是批了足够的钱,就算他们想成魔幻主义巨作,全请最贵的明星,黛涵也不会过问一句。他压根不在乎这部电影的盈亏,他只在意自家弟弟开心与否。但是黛凡不行,他早习惯了精打细算的生活方式,因此这部剧情和美感为主的文艺片所耗费的资金,在他和顾釉默契十足的盘算下压到了最低。杀青宴也就没做得太隆重,大家在片场架起长长的桌子,边吃边喝边笑嘻嘻地互相调侃。主演和导演们坐在一起,石花几杯酒下肚就红了眼眶,举着杯子敬黛凡:“我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要不是凡凡你……”“花姐别这么说呀,”黛凡眯着眼笑,“能参演花姐的作品,我高兴得不行!”比起石花这一刻多愁善感,拍了十几部戏的顾釉大大咧咧地勾住两个人的肩膀:“伤感什么呢,演员收工了,咱们还得忙剪片呢,别高兴得太早啊!”黛凡端着香槟一饮而尽,看向肩膀上顾釉的手。那只手已经不是从前少女白嫩嫩的手了。可是它依然有力,它带着惊人的热度,催促着黛凡兑现跟自己的诺言——拍完这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