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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应先哪里还记得他的羞耻心,跟黛凡对视了好几秒他也没有主动错开目光,反而有些弱智地问了句:“你眼睛为什么是绿色的。”“……我是混血呀。”黛凡心里无言以对,但还是充满耐心地回答。他们保持着这样近的距离对视着,楼道里无人,四处都很安静,只有电梯隐隐约约的运作声。影帝的那张脸确实很能打,趁着这机会,黛凡将他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番。池应先的轮廓十分硬朗,偏偏内眼角往下勾,在硬汉的帅气之外又多了几分挑逗。黛凡心里有种莫名的鼓噪,这感觉并不陌生——在做梦那天晚上也曾有过。忽然,池应先抬起手,直勾勾地冲着黛凡的脸去了!他都懵了,虽然不明所以却也忘了躲开,任由那只手靠近自己。然后池应先的指尖,就触上了黛凡微微颤动的睫毛。黛凡下意识地眨眼,只听见对面的人低沉地笑了声。正当气氛令人浮想联翩时,电梯“叮咚”一声抵达了一楼,朝他们敞开了门。黛凡往后匆忙退了两步:“……电梯来了。”他急忙进了电梯里摁住开门键,等着池应先慢悠悠地走进来。在电梯上去的时间里池应先倒是显得很自然,他没什么力气地靠着金属墙面,微微垂着头,落下来的头发将眉眼都遮住了。黛凡则用余光偷偷看他,顺便在心里进行了一系列的问答。他喜欢池应先么?不清楚。池应先喜欢他么?也不清楚。要是进一步发展自己反感么?……不反感。得出这个答案,黛凡喉咙发紧,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猥琐大叔,正在窥伺小朋友。没错,按照真实年纪来算,他正当盛年的时候池应先恐怕才几岁,说是小朋友一点也不过分。很快他们便抵达了黛凡家的楼层,池应先晃了晃脑袋,手插在口袋里走了出去,然后等着黛凡去前边领路。如果说平时的池应先是背着他八百斤重的偶像包袱,那么现在,池应先就像是幼稚青少年,走路的模样还稍带痞气。黛凡疯狂说服自己忘掉那些诡异的心思,他打开门,朝身后的人笑了笑:“你在门口等我拿给你,还是先进来喝杯茶醒醒酒……”他话音未落,池应先已经走进了玄关,还转身将门关上了。“…………”黛凡讪笑着拿拖鞋出来,又说:“那你在沙发上坐会儿,我去个厕所先。”这倒不是想寻机开溜,喝了点酒又过了这么些时候,他还真有点想上厕所。池应先不怎么想动的样子,在门口站了会儿才乖乖拖鞋进屋。黛凡紧盯着他——对方这幅样子,明显已经喝大了,有没有断片不好说,但说不好会吐。他就那么看着,直到池应先乖乖在沙发上坐下,倚在沙发扶手上安静下来,他才转身去洗手间。但黛凡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开闸放水的时间里,池应先已经十分自在地将腿缩上了沙发,枕着扶手合上了眼。“……喝了酒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啊。”黛凡埋怨了句。他自己也有点晕,不过完全是正常范围内,过会儿就会好那种。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池应先身边,蹲下身看了看。对方全然没察觉有人在似的,呼吸略显沉重,好像是睡着了。睡了也好,睡了权当今晚的怪异心思都不存在好了。黛凡如是想着,转身去拿床被褥过来,替他盖上。不仅如此,他还贴心地拿了个枕头来,轻缓地抬起池应先的脑袋,将枕头塞了进去。做完这一切,黛凡松了口气,默默拿了浴巾进了浴室。池应先头昏脑胀,在半梦半醒之间还惦记着要跟黛凡说清楚的事。无论对方究竟是抱着目的,还是真如米勒所说对他全然无意,总要说清楚了才行。像现在这样不清不楚地全靠猜,实在让人难熬——尤其他还是个恋爱实战匮乏的类型。他拍过那么多情真意切的戏码,却从对谁抱有过浓烈的感情。但池应先知道,如果对方拒绝,他应该会主动疏远,等着这些悸动逝去。可他确实喝多了,多到在沙发上睡着,都没听见黛凡走动时的声响。池应先是被尿意弄醒的,他头痛得厉害,从沙发上爬起来,赤着脚往卫生间走。望京天苑的房子格局都差不多,尤其黛凡这栋和他那栋的户型都一样,一时间他竟觉得在自己家似的,轻车熟路就走进了卫生间。进去之后他才注意到水声,然后便看见白色的浴帘。池应先霎时怔住了,站在原地没动弹。黛凡在自家从来没有锁门的习惯,开门时那点声响也被水声掩盖,他压根不知道池应先醒了,还站在外面,正专心致志地洗掉身上的疲惫。池应先迟钝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了——他在黛凡家,他本来是想用拿快递做借口,等独处时告白,却不知道怎么的在沙发上睡着了。然而现在,黛凡正在洗澡,他就站在卫生间里,十分诡异。对方比穿上衣服时看起来身材更好,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rou的类型。黛凡仰着头的剪影将他诱人的线条完全展露出来,喉结处尤其明显。池应先完全能脑补出对方眯着眼任由热水淋下模样——他纤长卷翘的睫毛大抵会沾上小小的水珠,那些温热的水会顺着他的下巴、脖颈、锁骨一路往下,流经赤裸的胸膛,再滑过他白皙修长的腿。(以下省略详情)53.我朋友是我本人系列黛凡的脸有点红,还饱含深意地用手背擦了擦微肿的嘴唇。他做这动作的时候还看着池应先,深绿的眼底藏着某种直白的气息,看得池应先心痒难耐。他从洗手台上动作利落地下来,走过池应先身边扬声道:“来了——”就在这期间,门铃声响个没完,可见外头的人当真很着急。池应先走在黛凡身后,看着黛凡靠着门,凑上去看猫眼,还问了句:“哪位?”倒不是他谨慎,只是他松垮垮的运动短裤现下还遮不住尴尬,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门外米勒眉头紧皱地站着,扬声道:“凡哥,是我。”这声音池应先天天听,一耳朵就知道是谁。他顿时火上心头,直接走上前,轻轻推开黛凡,直接打开了门。门外米勒仍保持着平时那副冷漠的表情,在看见池应先的第一眼竟不是有话直说,而是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池应先的衣着。确认池应先仍穿戴整齐后,米勒微微松了口气:“池哥,出了点问题。”他说着,有些疑神疑鬼地往身后看了看,“我能进来说么。”“最好是真的有问题。”池应先扬着下巴,语带威胁道。倒是黛凡,趁此机会干脆去泡茶了:“进来坐呗,有什么事儿喝杯茶,边喝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