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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隐约约程见渝是对他有些感情的,恨也好,爱也罢,及不上温岳明稳如泰山的地位,但总归有分量,比那些狂蜂浪蝶重要些,这是唯一能安慰到他的事情了。

他单手点摁手机,点开微博,转发西唐官博澄清声明,要是林照一个人,他懒得搭理,可事情牵扯到程见渝,他不愿意看见网友闲的蛋疼嚼舌根子,程见渝实力是毋庸置疑的,这部电视剧质量不会太差,他相信。

阿胜趴着流理台剥蒜,很没眼色的和江衍搭话,“江哥,我最近到风声,周觉青可能要和经纪公司解约,最近正在物色下家。”

江衍白他一眼,拎着油壶,娴熟地往锅里倒油,没理他。

阿胜搓搓手里蒜皮,“据说是因为王真的事情和经纪公司闹的不愉快,王真可把公司害惨了,还把西唐给得罪了……”

江衍一只手插在口袋,看着锅里油冒泡泡,目光转移到阿胜脸上,“我只对他的讣告有兴趣。”

阿胜干笑,眼里闪着精光,“哥,你不是一直想治治他吗?这次是个机会。”

半响江衍没说话,锅里冒着雾气,他靠着流理台上,背过手扭关燃气,眸子眯了眯,“打电话通知莫科准备一份b级合同。”

阿胜反应很快,为难地看着他,“你在莫科,周觉青肯定不敢来啊!”

“如果我不在莫科呢?”江衍目低头轻轻笑笑,漫不经心地说:“毕竟我这段时间表现的很颓废,和莫科解约不是很正常吗?”

阿胜目瞪口呆,江衍有一部分不菲莫科股份在手里,这件事不与外人知晓,相当于莫科半个老板,所以才敢这么无法无天,任性妄为,“哥,你想好了?”

“现在给陈总打电话,明天放我解约的消息。”江衍运筹帷幄,抱着手臂,慢慢仰起头,看着吊柜木制边沿,在娱乐圈混了那么多年,不是白混的,什么肮脏下流的手段全见识过,只是他瞧不上使,这次不一样,阿胜提醒了他,既然周觉青能用一份枪手协议绑住程见渝,那为什么他不用一份协议绑住周觉青呢?

周觉青逼迫做程见渝五年枪手,那他也能雪藏周觉青十年八年,这多公平。

想要竞争编剧的不止程见渝一个,投资方为了确保效率,广撒网,捕捞一大批优秀编剧,然后给大家发邀请函,一起坐在一起开个会,说是开会,其实就是比谁会讲故事,会吹牛逼,能把投资方忽悠的头晕眼花,愿意掏钱。

谁都想在好莱坞闯一闯,将来履历上贴个金,以后剧本价钱能翻倍,程见渝是唯一一个赶鸭子上架的。

梁导的力荐并不能保证他拿到这个机会,毕竟他太年轻了,和演员这个行当不一样,编剧越老越有资历,越是年轻,年轻的编剧没有阅历,写不出富有深度的剧本,这是业内公认事实。

程见渝会写剧本,不代表会吹牛逼,只能下硬功夫,他从头分析了的故事脉络和逻辑,在不改变原片的精髓前提下,写下一个新版故事,作为终极秘密武器。

这天下午,工作结束很早,他关上电脑,靠着椅子,深深吸口气,看了一会窗外灰蒙蒙的天,合上电脑收拾东西回家,一手从衣架挑起外套,突然怔在原地。

一条藏蓝色格子围巾,安安静静垂挂在衣架上,他忍不住伸手摸摸围巾,质感柔软适宜,透着丝丝暖意。

程见渝整整齐齐叠起围巾,装进崭新购物袋,开车赶往医院,打算物归原主。最近几天忙的和打仗似的,只有晚上有时间思考一下感情,一直自认在感情上,他是个干脆利落的人,比如和江衍,绝无拖泥带水。

可是面对温岳明,他犹豫了,想向前,同时又想后退。

医院楼道静悄悄,程见渝敲三下办公室门,开门的是个实习医生,当时在温岳明家里聚餐时见过,热情洋溢地看着他笑,“程先生您好啊,温医生刚走,有一个朋友来了,他在接待厅和朋友聊天呢。”

“谢谢。”

程见渝转身向电梯方向走,接待厅位于顶楼,铺着地毯的走廊踩上去静寂无声,空气里飘着医院独有的来苏水味。

挠的程见渝鼻子泛痒痒,沿着磨砂玻璃墙走几步,两个男人的身影透在玻璃上,相对而坐,白大褂随意搭在沙发沿,贴上玻璃,显出墙上一圈深色的白。

程见渝嘴角微微翘起,想要敲敲玻璃,玩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两人的对话,像一记惊雷霹雳迎头劈下来,笑意霎时凝在唇角。

温岳明的声音熟悉,连语调都那样得体,“高医生,方案确定了吗?”

“你这个朋友的状况我充分了解过了,爱无能不能算心理疾病,作为心理医生,我只能建议你要拿出十万分耐心,因为你付出的爱意,就像盐倒进水里,没有任何真心的回应,不要以为你能改变他们,这样的病人我见过不少,很少有伴侣能撑下去……”

“岳明,作为朋友,我建议你换颗树,一个人是无法改变另一个人,真正改变的只有他们自己,太浪费你的时间和感情了,你该去尝试更高质量的感情生活。”

高医生说罢,一声幽幽叹息。

安静几秒,程见渝看不到温岳明表情,却能感觉到他融入声音里的坚决,“你说的一切我考虑过了,但你不知道的是,他以前不是这样,他是一个……”

语气低下去,黏着点显而易见的温柔,“敢爱敢恨,豁达明朗的男孩,因为我的缘故,他变成现在这样,于情,我的确喜欢他,于理,我该为他负责。”

程见渝脑袋里仍在轰鸣,心里五味杂陈,用力摁摁耳后,从混乱的心绪中挣脱出来,步履艰难地走向洗手间,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毫无血色的脸,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他的脑子里十分清醒,神经像绷紧的弦一样收缩,镜中眼睛干净漂亮,没有任何情绪,像一潭沉静死水。

心里一道声音低低地说:程见渝,温岳明jiejie有句话说对了,你就是个祸害,你可以继续施展你的手段,不用太多,拿出对付江衍的一半,装作一个完美恋人,让温岳明对你死心塌地,这不是一直想要的吗?

你已经让江衍离不开你,为你情根深种,俘虏原本就喜欢你的温岳明轻而易举,你可以按兵不动,不付出任何,就能堂而皇之享受他任何的好,他还是心甘情愿的。

胸脯轻微起伏着,他俯下身,用力呼吸几口气,轻声喃喃道:“你真是有病。”

他不能再浪费温岳明的温柔了。

划清界限,远远离开这个人,同样的故事不能发生第二次,孤独终老,永远不会动心又能怎么样,这世界上过这样日子的人多了,没什么了不起。

温岳明与高医生敲定一份心理治疗方案,打算循循善诱,一步一步来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