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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后话,再说不迟。”赵驰从怀里拿出一小块焦木,“这是倾星阁的令牌,你这次回去,按照咱们之前所说的方式,便能调用些力量,若有需要,自然能从暗里帮助督公成事。”何安一怔。他这些年来往上爬,哪次不是靠自己使了无数下作手段,踩着人头,吃着人rou才到了如今这地步。从未曾想过谁会帮他。更别提是殿下。他倒是怕殿下知道了自己的狰狞嘴脸。等殿下看明白了他是怎么样一个阿谀奉迎,谋害同类,残杀异己的铁石心肠的怪物。还肯不肯要他?何安发了呆。赵驰也习惯了,催促道:“督公?”何安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眉宇间有些惨淡神色,然而却很快的垂下头去,不再让他看见。接着何安撩了裙幅,垂首跪地,抬高双手受了他那令牌。“殿下……”何督公谢了恩,声音有些哽咽起来:“奴婢这就不能随行伺候了,让高彬替我伺候殿下些许时日,尽些孝心。待奴婢蹚平了御马监这滩浑水后,再恭迎殿下回京。”*何安带着喜平一路快马加鞭,紧赶慢赶,第二天城门德胜门一开便入了京城。先回了府。何府的牌匾还在,偏门让人给撞开,门后的大扛也坏了。府里更是乱成一团。能见到当时有人来抄家逮喜悦时候的阵仗。下人们跑的跑走的走。没剩几个,都正在收拾屋子。等何安进来了,一时都愣了,张大厨哭着给何安行礼:“老爷,你可要把喜悦这孩子给救回来啊。我的喜悦儿啊,不知道会不会饿着,会不会遭了人欺负。”何安烦着呢,哪里想理他。把他扔给喜平安抚,自己匆匆进了屋。什么内库财库统统不看,径直就去了书房。书房果然如他所料,被抄的面目全非——关赞那老不死的嫉妒他字写的好,这次逮着机会了肯定是要把他写过的统统烧了撕了。那个装着殿下赏赐之物的宝匣,也让人翻了出来,盒子裂成几片。那刚得了赏的帕子,揉成一团,压在倒下的椅子下。何安冷着脸色把它小心捡起来。早些时候殿下那提了两句诗的便笺,被从小匣子里拽出来,估计也以为是他写的,被撕的粉碎。还有那端砚。红匣子烂开,砚台摔碎在地,缺了好几个角。撩裙子蹲下去捡砚台,刚把砚台端在手里,红匣子一动,从里面露出一张银票。五千两……想起来了。殿下那日来是送礼的。不是记得他何安是江月。怕是更不会记得他是当年被殿下照拂过的小太监了。自己误错了情分,凭空跟殿下那般熟络……殿下也是个好人,没觉得自己冒失,更没点破层层绕绕的。留了一两份体面给自己。这碎了的砚台,一时间就跟碎在了何安心头一样。一滴泪,就那么落了下来,落在那碎掉的砚台上,顺着砚台,滴落在那白纸黑字的五千两银票上。“呜……”何安呜咽一声,紧紧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襟。他这会儿痛的厉害,反而不难受了。只觉得堵得慌。恨不得马上撕碎了衣服,剖出个真心来,就这么送到殿下面前去,跟他说自己什么也不求,就求做他个座下鹰犬,并无旁的什么不该有的念想。看着自己这些年来,一点点攒着的,当成宝的东西,让关赞那个老家伙作践。又想到殿下也许根本不记得自己这么个奴才。种种不过是自作多情。就更痛。更恼火。瞬时间,那怒火烧过了脊梁骨,从后脑勺烧上来,烧得他理智全无。如果不是关赞无事生非,他怎么会知道这档子事儿!若不是关赞摔了他的宝贝。他还稀里糊涂的偷着乐,怎么地,不行了?!偏偏要来为难他!戳破了迤逦美梦!让人好生懊恼!“关赞!”何安咬牙切齿,“急着上路,咱家便送你一程!”*何府乱成一团,书房一副狼藉,喜乐只进去看了一眼,知道何安当成宝贝儿的东西都毁了,连忙退出来,吓白了脸,动也不敢动,站在门口候着。又过了阵子喜平回来了。“督公呢?”“在书房,好一阵子了。”喜乐小声道,“关公公也是敢,五殿下的东西全给毁了,这怕是要天崩地裂啊。你那边儿呢,怎么样?”“财库,内库,锁都好着的。家里也就是少了些摆件和外面的散银。没什么大损失。”喜平道,“估计人来的时候,也不敢太嚣张。”“那是的,毕竟皇城根儿下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兴土匪了。”“我还有些探子报来的消息。”喜平道,“得跟督公说说。”“你可千万别进去,找死!”喜乐连忙拦着他。“可——”喜平还要说什么,两个人正纠缠着。书房门开了,何安从里面迈步出来,他面容平静,一身贴里整整齐齐,丝毫不见得半点狂怒后的神色。“说吧,怎么了。”声音也是阴冷的四平八稳。喜乐忍不住就打了个寒颤。人到怒极,反而就平静了。狂风暴雨前那点宁静才正正可怕。“喜悦关在安乐堂。”喜平道,“我跟殿下那边的人也接触上了,昨儿个已经有人过去给打点好了。喜悦暂时平安。督公请放心。”何安嗯了一声往自己的院子走。喜乐喜平跟在他后面。“督公,我们什么时候去救喜悦?”喜平问。“喜平既然无恙,便不着急救了。”何安道,“难不成要传出去咱家为了个小太监,大闹皇城?关赞不就端着这心思吗?等我失了理智,带人进了皇城,或者去御马监跟他对峙。他就能绑了我,直接夺了我牙牌,撕了我的补子。从此咱们大端朝就再没有姓何的提督了。”“难道就放过了关赞?”喜平皱眉,“就这么便宜他?”何安迈过门槛,踱步走到回廊侧那只刚盛开的秋海棠旁,掐了一只海棠花轻嗅,嘴角还嚼着丝笑意:“急什么,且有他后悔着的时候儿。”第二十六章王阿这边说完了话,何安顺着回廊走到院子客厅正门,里面盈香就站着,手里抱着个软布包。几个人一愣。何安皱了眉:“她怎么还在这儿?”“本来是让她呆几日避风头,前两日要送回照夕院的,正好遇上关赞带人过来。下面人说一乱就耽误了。”喜平道。何安听了更不高兴:“尽给咱家留勾子,还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