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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烦了,在又一次侵扰来袭时,伸手一把抓过去,不料,真的抓到一个实体。她顿时惊吓坐起,费力睁眼看清楚,果然手里抓着一只手,而包奕凡近在咫尺,摇摆便可撞到。她终于怒了,一跃而起。“以为你是绅士。请立刻搬出去。”包奕凡委屈地递来一只信封,“有人忘了涂驱虫水,招蜂引蝶,热带地区物种又太丰富。”安迪一把抓来信封,往里一看,吓得尖叫一声,将信封扔了出去,里面全是花花绿绿的虫子,有的已死,有的还在痛苦挣扎。原来她在好睡,包奕凡在她旁边守着替她抓虫子。安迪羞愧得无地自容,又感动得无以言表,通红了一张脸,只知道斜睨着包奕凡。包奕凡更是大打温情牌,“看你睡得香,不舍得叫醒你。还替你移了下位置,放心,拖着塑料垫移的,免得你被中午太阳晒伤。”安迪扭头打量,果然她已被移到树荫底下。“呃……对不起。”“看在我枯坐两个小时,两腿关节僵硬的份上,拉我一把?”包奕凡的要求没有得到回应。安迪虽然没有很不给面子地走开,但反而将双手背到身后。包奕凡奇道:“这么不待见我?”“某些人总爱隐性显摆第二性征,令人敬而远之。”包奕凡哭笑不得,继续赖在地上不起来,但依然伸着一只手,顽固地等安迪来拉。“提醒你,这只手有两枚手指又臭又脏,捏了好几只臭虫甲壳虫什么的东西,很恶心,一点不性感。”安迪的良心被反复煎烤得内疚,翻个白眼,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伸手拉一个同龄男人,而且一步到位,拉的还是rou腾腾的男人。包奕凡当然并不需要借助外力,他不过是需要一个借口,他起身就顺势而为,张开双臂将安迪拥抱在怀里。安迪记得她昨晚醉酒后似乎跟包奕凡又是拥抱又是亲吻,而且表现得非常饥渴,这回又不小心落到包奕凡的怀抱,她很清醒地想推开,可着力点都是rou包子皮,而且,她似乎被热包子烫融了,她沉浸……欢喜得无法思考。而包奕凡这回也学乖了,绝不再留给安迪思考反悔的时间,直将一吻演绎得此吻绵绵无绝期。仿佛回到很久以前第一次拿到一笔很大的钱那一天,她做了一件疑惑好久的事,买了一大包棉花糖,买了一大堆巧克力,用竹签挑着棉花糖往加热得汩汩吐泡的巧克力一卷就往嘴里送,虽然烫得双脚乱跳,可她怎么都不舍得吐出来,香浓柔滑瞬间化作幸福的滋味,将整个身心包裹起来。原来女孩子们传诵的美食是这么个好味儿。她当时就将理智抛到九霄云外,不要命地吃了好多好多,直吃到浑身暖洋洋地倒在沙发上起不来,只会抱着肚子满足地吐气。此后钱越赚越多,想要什么基本能够满足,那种强烈冲击的感觉却不再光顾。眼下,感觉又回来了。如排山倒海,如摧枯拉朽,如摩西开海,如天崩地裂……等宇宙终于混沌初开,安迪凝视着包奕凡的眼睛,心里非常想不明白,为什么是这只包子,而不是奇点给她带来这种感觉。而她更是飞快一个接着一个地检索脑袋里每一个维稳程序:机票号还记得,说明记忆正常;老谭是最可信的人,说明理智也正常;扭开包子伸过界的爪子,说明自控也正常……一项一项地检测下来,似乎全都正常,唯有心中抑制不住地暖暖的懒懒的酥酥的感觉弥漫开来,让她又忍不住蜷入包奕凡的怀里。可是,微微的罪恶感也渐渐从心底升起,安迪仿佛可以看见奇点责怪的眼睛。她痛下决心推开包奕凡,却是结结巴巴地道:“谢谢你,我很开心,但我食言,我现在不能……我们停止,停止。”包奕凡紧紧握着安迪双肩,傻傻地笑了很久,才肯放手,“理解。我非常开心,非常。”他又吻了一下安迪的额头,“我们进屋,现在太晒了。”进屋的过程中,安迪又检测了一遍她的情绪控制系统:包奕凡的手臂此时放在她腰间,她喜欢,但是好在她有随时拉开这手的能力,对,只要拉下脸就可以做到,很好,说明没有失控到成为……花痴。于是她一个转身滑了开去,果断脱离包奕凡的手臂,看,成了。推理得到证明。她进去卧室盥洗,要不然信封里那么多死活爬虫的感觉一直存在。至此,她才有暇想到,她对奇点很不公平。她对奇点以各种不能作为拒绝理由,却在包奕凡面前各种开戒全部通过。所有的理智,全部被感官打败。但世界哪有公平可言。她心存愧疚,但她不会回头,因为她与奇点在一起无法快乐。而前提是,她首先需要理顺一切,必须对得起奇点,才能交接。这是她的工作作风。至于包奕凡,他有那么多女友,她也不会是唯一,那么她也不必对包奕凡有所坦白,她只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失控至精神丧失就行。事情就这么简单,大家不都是这么活着吗。安迪从浴缸出来,却又不由自主去脸盆洗手,仿佛这双手还很肮脏。所有的想法都很理智,为什么心里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心里再怎么不对劲,也阻止不了度假的最后时间,安迪与包奕凡玩得非常开心。樊胜美在家的三天都在cao劳。亲戚因她回家,自然不来帮手,她和mama两个一起照顾爸爸。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里,所有的家务都是放大数倍的辛苦。有些脏衣服,只能先去附近的河里粗洗,再回家里过水。这几天的河面结着薄薄的冰,伸手下河,手背皮肤锥心地疼,即使带着橡胶手套都阻挡不住冷气侵袭。可有什么办法,既然她这几天在家,总不能将这些事推给mama去做。不到一天,她的手指生出小小的冻疮。再勤快涂抹护手霜都没用。但是她一再拒绝王柏川上门帮忙,不为别的,她只是不愿让mama知道,她现在有个手头还算宽裕的男友,有可以借到钱的地方。她不能让mama在钱的方面心存侥幸,以免一子落错,满盘皆输,又引狼入室,将她被放逐的哥哥找回来。但樊兄是绝不会放过樊胜美回家的机会的。他打来电话,要mama当场传达给樊胜美,逼樊胜美拿出态度。樊母当然是哭着对女儿道:“你哥都已逃出去好多天了,要吃苦也已经吃足,他以后一定会长记性了。你放他回家吧。”樊胜美这回没有上回的火气,只有一说一,“放他回家不是我说了算。他要是觉得我能说了算,尽管回来。被人黑了我可不管,我也管不了。”“你再跟人说说?你上回已经求人饶过我们,在求他们饶了你哥吧。”“拿十万块钱给我,我立刻找人解决这事。没钱什么话都说不响,白搭。你还是让他在外面乖乖挣钱,挣足钱还了赔款,人家自然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