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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型减速障碍,哪怕罗贝尔只是独身一人,应该也可以自如地从这里上下楼。罗贝尔性情古怪,不喜欢别人近身伺候他,尤其是书房这种象征着“身份”的地方,更是不许女仆之类的下人来往。“按罗贝尔的想法,这些人都是低劣的下人。”严岑手肘支着轮椅扶手,揉着太阳xue说:“不配在贵族的书房外伺候。”“可是罗贝尔这腿脚,身边按理来说离不开人。”许暮洲实事求是地说:“说起来,他这腿脚怎么伤的,你知道吗。”“在战场上伤的。”严岑以手作刀,在自己膝盖上比划了一下:“膝盖骨碎了,当时的医术很有限,虽然进行了初级手术,但还是没法让罗贝尔站起来。”“凭他这个近似傲慢的个性,这大概是个不小的打击。”许暮洲说:“或者他的脾性变得更加不可捉摸也是因为这个。”“嗯。”严岑说:“应该是。”这个缓台楼梯如果中间不停,可以直接从底层的门通向城堡外面。许暮洲暂且搁下轮椅,先一步拉开了面前的木门。天色已晚,许暮洲乍一推开门,首先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充满植物清香的湿润气息,之前一夜下的大雨还没有完全干透,地上的泥土还有些潮湿。不等许暮洲回头去接严岑,对方已经自力更生地转着轮椅走了出来。“这是城堡后头。”严岑大概扫视了一圈:“庄园后面的场地很大,靠近围墙那边是成片的玫瑰花田,一般不许外人去,喝下午茶的小花园是另外开辟出来的,赛马场在另一头。”“你知道的还挺清楚。”许暮洲反手关上门,又重新握上轮椅把手。“这边走。”严岑回头看了看许暮洲,然后坐正抬手指了个方向。湿润的泥土地显然不适合木轮椅行进,木轮陷入到泥土中,留下在身后留下了两道明显的车辙。越往庄园边缘走,空气中的花香就愈加浓郁,罗贝尔伯爵的玫瑰花田简直可以称得上令人震撼,离得老远就能看到月光下郁郁葱葱的玫瑰花丛,一眼扫过去硬是看不到边。“我的天。”许暮洲停下脚步:“罗贝尔还挺疼他老婆,种了这么大一片。”生长繁茂的玫瑰花足有大半个人高,在月光下轻轻摇曳着。洁白的玫瑰含苞欲开,看来完全盛放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许暮洲走到花丛边,本想伸手捞一只看看,却被严岑握住了手腕。“有刺。”严岑说:“小心着碰。”“知道了。”许暮洲说。“是大马士革玫瑰。”严岑看了看身边的花苞和花茎,赞叹道:“养的很好。”严岑这么一说,许暮洲顿时想起滋养这花的养料里还有那倒霉的园丁,瞬间觉得这花也没那么好看了,不由分说地将严岑的轮椅往后挪了两步。“……等会儿。”严岑忽然叫住他。严岑坐在轮椅上,视角很受限。而许暮洲方才这么一转,却正好让严岑的余光扫到了什么,他皱了皱眉,往方才看到的白影方向看去。“什么东西?”许暮洲问。严岑没有回答,他摇着轮椅往前靠近了那片玫瑰花田,定定地往里看了一会儿,然后忽然伸手往花丛里捞去。他刚才还提醒过许暮洲玫瑰花有刺,现在又像是忘了这码事儿,许暮洲愣了愣,正想问他怎么了,就见严岑已经从玫瑰花丛中缩回了手。严岑的手背上不可避免地被花刺划出细碎的小伤口,但这已经不能抓住他们俩人的目光了。——因为严岑手上正攥着一块巴掌大小的布料。“这是凯瑟琳的衣服吧?”许暮洲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怎么会在这。”“这不是重点。”严岑说。还不等许暮洲问他什么是重点,严岑已经回过了头,目光落在许暮洲身后的某个位置上。许暮洲茫然地顺着他的目光回过头,才发现他看的是不远处的城堡。今夜的月色很明亮,哪怕没有灯也能看清庄园中的大部分情景。许暮洲只刚一回头就知道严岑在看什么了——因为城堡四楼的某间窗外,还挂着一块与严岑手中如出一辙的孔雀蓝布料,那块布料的面积更大,但不难看出并不是一件成衣。许暮洲眯起眼睛辨认了一下,发现那块布料刮在窗户上,正被风吹得起伏不定。——就像是,有什么人从窗外翻墙来去,不小心被刮下了一块裙摆。“严哥……”许暮洲说:“那是谁的房间。”严岑的语气有些凉,混杂着夜风的寒意,听起来相当真切。“是罗贝尔伯爵的。”严岑说。第79章静夜(七)在这个时代,医生算是一项受人尊重的职业——何况是罗贝尔伯爵的私人医生。宋妍在严岑书房留了一会儿,再出来时,餐厅的晚宴已经接近尾声。这种非正点的便餐大家都吃得很快,餐厅中只剩下几个女仆在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餐厅角落的留声机还在播放着音乐,一曲终了,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又换了首新的曲子。这曲子不知道是罗贝尔还是凯瑟琳的口味,虽然品味很好,但听起来显得有些沉闷。宋妍着重听了一会儿,发现其中大多都是以大提琴为主调,有一种莫名的悲凉感。餐厅中收拾银餐盘的女仆最先看到了宋妍,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小跑着来到宋妍面前,行了个礼。“医生。”女仆说:“您有什么需求吗?是需要一些夜宵吗?”“不,我不饿。”宋妍刚想制止她,却又改了主意,改口问:“能给我一些茶点吗?”“当然可以。”女仆说:“您出门右转,有一间茶厅,茶厅中有一些和书籍可供您打发时间……稍后我会将茶点送到那里去。”“好的。”宋妍说:“麻烦了。”女仆说的小茶厅离餐厅不远,屋中开了两扇与书房相似的大窗,正对着后庄园。茶厅是完全用来会客的,装修得还算温馨,茶桌上的花瓶中还插了新鲜的鲜花,宋妍摸了一把,发现上面还带着水珠。罗贝尔伯爵家的下人称得上训练有素,从宋妍来到庄园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遇到一处不妥帖的地方。这很难得,因为城堡这么大,其中的女仆和下人都是有定数的,想要做到每个细节都一丝不苟,本来就是一件很严苛的事。宋妍对罗贝尔的印象还停留在他二十几岁的时候,现在十多年过去,罗贝尔已经成了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加上现在那芯儿还变成了严岑,以至于宋妍也摸不太清他的脾性。宋妍负手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偌大的庄园在月色中沉睡着,只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