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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的隔音不太好,楼下的餐厅晚餐开席,许暮洲坐在罗贝尔伯爵书房的地毯上,能清楚地听清不知道从哪传来的音乐声。小提琴温和柔软的音调在这种情况下莫名显得渗人,其中夹杂着大提琴时不时的低音点缀。这乐曲许暮洲没有听过,也并不耳熟,只觉得大提琴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舒服,像是如哭如诉的呜咽声。“是G大调。”严岑看出了他的紧张,说道:“楼下餐厅放置的留声机,用餐时会播放一些乐曲,营造点气氛什么的。”“太难听了。”许暮洲不想让严岑觉得他两次任务也没什么长进,于是故作轻松道:“伯爵大人的眼光和审美不太好。”许暮洲将注意力落回到日记上。其实对于许暮洲而言,从实习任务到现在,他已经快习惯每逢任务必有亡者的设定的。只要对方像纪念一样温柔无害,他其实也并不会觉得怎么样。“关于凯瑟琳是怎么提醒他的先不提。”许暮洲说:“毕竟这日记只是出自罗贝尔的手,主观因素的偏差意念有太多可能性了——说不定他看到窗外的玫瑰花田晃晃都觉得是他老婆在提醒他呢。”许暮洲说起正事来时,大多数时候都冷静且靠谱。他的思维缜密,虽然会大胆猜测,但是对于没有确凿证据的线索,都一直持有着相当的保留意见。何况在上个任务世界中,他因为过于相信纪筠的主观意愿走了不少弯路,现在吃一堑长一智,连活人带亡者干脆一起打入“待考察”的标准栏里。“不过大概可以确定的是,凯瑟琳是死于罗贝尔伯爵的手中。”许暮洲说:“现在要确定的是,凯瑟琳为什么想要寻死……无论是疾病也好,或者抑郁症,或者什么其他的原因也好,她需要有一个正当理由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如果找不到这个正当理由,我会怀疑罗贝尔伯爵日记中信息的真实性。”“凯瑟琳是个很腼腆的人。”严岑十指交叉,靠坐在椅背上,说道:“在刚刚进入这个世界时,我不但翻阅了罗贝尔的日记,还或多或少询问了一下不同的仆人,套了点他们对于凯瑟琳的看法。”许暮洲对于严岑的套话能力一点都不担心,他吭哧吭哧地挪了个姿势,手肘搁在严岑的膝盖上用以借力,抬起头问道。“有什么干货没?”许暮洲说:“分享一下。”“仆人们说,凯瑟琳的身体不太好,所以很少会参加贵族夫人之间的交流和聚会,连城堡里的仆人们也不经常能见到她。”严岑说:“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喜欢古典乐和玫瑰花,也喜欢一点点解闷的市井,这次被邀请来参加结婚纪念宴会的,就有她很喜欢的一位音乐家和家,他们很久之前就收到了凯瑟琳的邀请。”“很久之前?”许暮洲说:“也就是说,他们有一部分人是凯瑟琳亲自邀请的?”“没错。”严岑说:“这也就是说,起码在那段时间内,凯瑟琳还没有想要自杀的想法。”“如果是她想要找见证者证明什么呢?”许暮洲反问。“设身处地想想,如果想要找一个死亡或人生悲剧的见证者,你会找自己喜欢的精神寄托吗。”严岑说。“……好像也不太可能。”许暮洲琢磨了一下,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凯瑟琳并不出门,很少社交,打交道时间最长的就是罗贝尔伯爵和自己城堡中的仆人们。在这种境遇中,精神食粮想必占据了她不少的生活领域。爱屋及乌,想必凯瑟琳大概也不会专门写信把人叫来看这种悲剧纪念。“话说回来。”许暮洲忽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凯瑟琳都死了,罗贝尔弄一堆人来看什么结婚纪念……开追悼会吗?”“他是真把这个当结婚晚宴开的。”严岑说:“你没看到吗,他甚至还为这个城堡准备了一整片玫瑰花田。”许暮洲给他飞过去一个“这伯爵大概真有毛病”的眼神,然后敲了敲日记封皮。“我总觉得这罗贝尔精神有点问题。”许暮洲说:“倒不至于说他精神病,可能这就是上位者独有的过分自大吧……你怎么选了这么个破身份,脑子不太好就算了,腿脚也不太好。”“在这一次任务里,永无乡只给出了这个身份。”严岑说。“什么情况?”许暮洲一愣:“之前不都给你好几个让你挑吗。”“但这次没有其他备选。”严岑说:“我只是在这个身份里做了一点微小的调整,所以我也在想,这是不是也是一种提——”他话还没说完,书房的门就被敲响了。“主人。”门外是管家的声音:“卡佩医生请求见您,说是为您带来了新的特效药。”“宋妍?”许暮洲回过头看向门口:“她过来了?”“我叫她来的。”严岑说:“我之前不好确定她的身份,于是在餐厅留下了一点消息,她能猜到我的身份。”“那你怎么找见我的?”许暮洲问。严岑笑道:“找一个没有身份,也没有爵位的小少爷不是很难,翻一遍宾客名单就知道了。”许暮洲一想也是,毕竟对于知道内情的人来讲,他这个目标已经算很好辨识了。“那你快让她进来吧。”许暮洲推了推严岑,支着地想站起身来。“坐着吧。”严岑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了他起身的动作。书房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坐起来很舒服是不假,但他一个贵族家的小少爷,拿罗贝尔伯爵的小腿当靠垫坐在他书房的地板上算怎么回事。然而还不等许暮洲挣扎,严岑就先一步摇了摇桌上的手铃。许暮洲:“……”下一秒,书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管家还是站在门口,并不上前,而是给宋妍让出了路:“卡佩医生,您请。”宋妍提着个小小的药箱走进门来,对着他俩人这幅姿势挑了挑眉。“注意影响。”宋妍说:“不要刺激被迫失恋的人,这样很不人道。”许暮洲:“……啊?”“你来干什么?”严岑面色自若地问。“来执行任务,大佬。”宋妍把手上的药箱搁在书桌上,然后左右看了看,硬是没发现她能落脚的地方,于是跟许暮洲一样,颇为不讲究地席地而坐。“来,讲讲任务情况。”宋妍说。“什么任务情况?”许暮洲说:“我们现在找到了什么线索之类的吗?”“当然不是啊。”宋妍说:“这次任务对象和任务内容是什么?”许暮洲懵逼地问:“……你没有看任务资料吗?”“啊?”宋妍也愣了,随即迟疑地说:“……啊,那个是资料啊,我没注意。”“他们引导系统不看资料。”严岑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