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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卡上的年龄是二十八岁,许暮洲看了看严岑,才发现他的脸看起来确实有一些细微的不同,虽然还是那张脸,但看起来比在永无乡时显得青涩了一些。许暮洲本来还以为这是眼镜带来的气质变化,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你这脸……”许暮洲啧了一声,把胸卡递回给他:“还能找到跟你长得这么像的呢?”“一点小障眼法而已,我不喜欢用别人的脸。”严岑把胸卡揣回兜里,轻描淡写地说:“时间线内的身份的使用意义并不在于长相和姓名,更多在于‘生平’。包括身份本身的意义,辐射出的人脉网等等。申请已有身份,是为了更好地融合时间线。至于这种小事,可以适当做点调整。”许暮洲点了点头:“了解。”许暮洲说着,将手中的水性笔往笔记笔记本中一夹,坐直了身子。严岑从房间角落拖了一张靠背椅过来,在许暮洲的床边一坐,俨然一副长谈的架势。满打满算他们已经分开大概有一整个白天,现在该是交换信息的时候了。“我知道的不多。”许暮洲率先开口:“我今天一整天都待在病房中,只跟查房的医生和护士有来往。不过听他们讲我是自主入院的,病情也很轻微,大概自由度不错,等信息卡到了,我大概能出去获取更多信息。”“在我这呢。”严岑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制作精良的卡夹,又摸过许暮洲的出入门卡,将其夹在了一起。许暮洲看了看,发现那张塑封的卡夹里面嵌着一张纸质的卡面,上头写着一些常识类信息,包括许暮洲的病情和疗养院的介绍。“怎么在你这?”许暮洲随口问道。“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严岑挑了挑眉:“你的事,当然是我负责。”许暮洲:“……”“正好,说回这件事。”严岑点了点自己心口:“严成弘,二十八岁,主治医生。这家疗养院跟平时的医院规制有一些差别,是个高档的私人疗养院。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这里的医护人员负责的人员很少——像我,就只负责这一层楼的病人。”许暮洲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听。“但世界线内部的身份有一个弊端。”严岑说:“这个身份给予了我不少便利,但也有制约,我的一举一动要符合身份逻辑,免得世界线中的普通人起疑。”“怪不得。”许暮洲了然道:“所以你才这个点儿才来找我。”“对,因为‘严医生’今天是夜班。”严岑点点头:“不过好在这座疗养院远离市区,医护人员在这个园区里有专门的职工宿舍,所以哪怕出了什么突发事件,我也方便及时赶过来。”严岑这一整个白天都在疗养院中,比在病房留守的许暮洲获取的信息要更多一些。“值班规律是两白一夜,每周有一天的轮休。”严岑说:“我刚才去申请了调岗,这几天都会留下值班,你不用担心。”“我不担心这个。”许暮洲摇了摇头:“虽然‘精神疗养院’这种名头听起来就像是什么恐怖灵异事件的多发地,但从环境看来,这次的世界比上次好太多了。我下午时候也注意听了外面的动静,这里日常的值班人员除了医生之外,还配备了四人一组的护士,平均响铃应答时间是3.5秒。光凭这个人来人往的密度来看,这环境算是很安全了。”严岑笑了笑,许暮洲一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摸清自己的处境,并且进一步确认任务情况。在这一点上,许暮洲确实一直不用他太过cao心。“只是有一点。”许暮洲面色嫌弃地说:“这地方给我吃的是什么药,看着像那种渗人的医疗恐怖电影前奏。”“普通的安定药物。”严岑说:“不过在查房之前,我已经给你换成维C和钙片了。”许暮洲松了口气。他微微低下头,解下脖颈上的皮绳,将项坠拿在手里。漆黑的绣球花在他手中流淌着不详的黑色液体,许暮洲试着上手摸了一把,觉得那触感极其难以言喻,就像是爬行动物身上的粘液一般滑手。“说起来,这次的任务目标还没有头绪呢。”许暮洲摩挲了下那枚项坠,有些犯愁:“也不知道这次是人是鬼。”“是人。”严岑说。“嗯?”许暮洲意外地看向他:“你已经找到任务对象了?”“纪筠,女,二十五岁。”严岑冲着许暮洲的床头扬了扬下巴:“就住你隔壁,建筑设计师,算是你半个同行。”“等,等会儿……?”许暮洲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你怎么知道的?”“我在办公室翻看了这里的所有就诊记录,发现了一个疑点。”严岑屈起一条腿踩着凳子的横撑,抱着胳膊向后靠在椅背上,好以整暇地说:“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有着正当理由入院的……甚至包括你,都好歹有一个名头,只有纪筠不是。”“她没病?”许暮洲问。“她有病,在病历上写着,她患上了精神性失语症。”严岑说:“她不能说话,也拒绝跟人交流。这种病例并不少见,但问题在于……她其实是能说话的。”“装病?”许暮洲问。从严岑的表述来看,许暮洲只能暂时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对纪筠的了解不多,一切都只能靠猜。许暮洲说着,忽然想到之前在游乐园见到的那个小孩子,猜测道:“或者是精神分裂那种?”“不清楚,不过据患者信息来看,纪筠出现过多次在夜深人静时出现跟自己讲话的情况。”严岑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手肘:“至于你说的,疗养院方面曾经也确实想过是否有多重人格或人格分裂的情况出现,并且对她做过一些第三方介入治疗,包括心理谈话,催眠和脉冲治疗,但都无功而返。纪筠的思维逻辑清晰,没有明显漏洞,加上她本人对待治疗的态度时常反复,以至于治疗上一直都没有什么思路。”“……你怀疑她入院的病症理由有假。”许暮洲说:“你觉得是另有原因?”“对。”严岑说:“我会继续寻找线索,但纪筠对医生有抵触心理,更多的消息,可能要靠你了。”第44章望乡(四)严岑作为主治医生,无正当理由的情况下不能在许暮洲的病房久呆,匆匆讲完了正事便暂时离开了。他临走时给许暮洲留下了一只小巧的翻盖手机。这种老古董也不知道他是在哪个营业厅充话费送的,通讯录里面空荡荡,只留了严岑自己的号码。“记得,千万不要试图联系你曾经的朋友,或所有认识的人,这会扰乱时间线的流动。”严岑神情严肃地说:“暴露永无乡的身份是极其严重的违规行为,你要千万遵守。”他的神情十分郑重,许暮洲拿过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