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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张帘子。“在一楼。”许暮洲身上依旧麻得厉害,他勉勉强强地站起身来,踉跄了一步才将将站稳,看着严岑说:“在门边的传达室里——”严岑一把推开中年男人,转头向许暮洲走了过来。“你能走吗?”严岑问。“不太行。”许暮洲苦笑一声:“我在这等你,你下去——”他话音未落,严岑已经利落地弯腰下去,用手臂捞了一把许暮洲的膝弯,揽着他的肩背,将他整个人横抱了起来。许暮洲:“……”杜晴晴目瞪口呆。“没时间了。”严岑神态自若地看了一眼手电筒,说:“这光撑不了多久了。”他说话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他刚才抱起的不是一个大活人,是一袋大米。“手电放下,你们想活的就先下楼,在大门口等着。”严岑说:“孙茜不能离开这座学校,你们自己应该有分寸。”不等严岑说完,早在他放手的那一刻,中年男人已经先一步脚底抹油地溜了。严岑明显没有将杜晴晴那把虚张声势的枪看在眼里,杜晴晴也发现了这个,不甘地将手中那支枪重新插回袖口:“……我再信你一次。”她说完将手电筒塞进许暮洲手中,也飞快地跑下了楼。而许暮洲这时候整个人已经僵成了一块石雕,生怕严岑手一哆嗦把他整个人摔到地上去。“做得很好。”严岑忽然说。许暮洲一愣:“嗯?”严岑低下头,示意他去看脖子上的绣球花项坠,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面的黑色粘液只剩下浅浅的一层,附着在花苞底座上,几乎已经看不见了。“还差一点。”许暮洲忽然回神,推了一把严岑的肩膀,催促道:“下去拦住他们,还不能让NPC去死。”“……还差最后一件事。”许暮洲说。第35章实习(二十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孙茜的身体消失的速度又更快了一些,她整条右臂都已经消失得差不多,只剩下左手还垂在身侧,执着地滴着血。许暮洲知道,那是她不肯放手的执念。孙茜身上的危险性随着时间逐渐褪去,明明还是那副凶相,但看起来却显得狼狈又可怜。怜悯是对受害人最无用的情绪,许暮洲只看了她两眼就垂下目光,将那只手电更紧地握在手里。严岑抱着他走到一楼半的缓步台,然后冲他点了点头:“关吧。”许暮洲关闭了那只手电筒,整座学校的唯一光源重新消失,孙茜似乎在黑暗中颤了颤,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许暮洲咽了口唾沫,适时地趴在严岑肩膀上,开口叫了一声:“……老师。”孙茜显然对这句称呼深恶痛绝,她发出尖利的嘶鸣,紧追着许暮洲而来。严岑早有准备,他抱着许暮洲的手紧了紧,转头向楼下跑去。先一步下楼的中年男人和杜晴晴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招,已经将传达室的门砸开了,从里面拖出一个蓝白色的“rou球”。许暮洲皱了皱眉,第一反应还以为中年男人拎了个麻袋出来。然而他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那是个穿着校服的男生。男生正竭力将自己团成一个球,撒泼打滚地不肯从传达室出去,试图用自己的体重来抗衡中年男人的力量。“放开我——!”他哭喊着,手脚并用地死死抓着门框。被严岑引下来的孙茜当然也见到了他,她顿时发了狂般的尖叫一声,身上的血随着她这声嘶吼喷薄而出,在那一瞬间,许暮洲几乎以为自己见到了真正的恶鬼。男生闻声回过头,正撞见孙茜的脸,他顿时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连滚带爬拽住了严岑的裤腿,闭着眼睛大喊:“救救我,救救我——!”“——老师,老师我错了!”在孙茜来到严岑面前的前半秒,许暮洲推亮了手电,孙茜重新被迫停下脚步,然而这次她没再像之前一样试图躲避,而是面目狰狞地挣扎着,像是要冲破这层桎梏。“很快就结束了。”许暮洲看着孙茜脸上的血泪痕,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我保证。”“是不是他?”中年男人指着地上的男孩,或许是看到了通关的指望,他整个人的语气都轻快了起来,他冲着许暮洲,急切地问:“这是不是你说的NPC。”“是。”许暮洲拍拍严岑的胳膊,严岑会意地将他放下来。校服男孩刚刚劫后余生,他心有余悸地撒开严岑的腿,蹬着腿疯狂地往门边挪动着,他慌张地张望着,眼神在屋中的几人脸上一一扫过,嘴里语无伦次地絮叨着:“……你们能看见她,能控制她,那你们救我,救救我!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啊!”中年男人嗤笑一声,从兜里摸出了一把三指宽的折叠刀。他看着哭泣求饶的学生,就仿佛看着一只嚎叫的待宰生猪。“等一下。”许暮洲说。他步伐艰难地走了两步,他用脚尖踢了踢那个学生:“……我有问题要问你。”“你又想干什么!”中年男人不耐地说:“耍什么花招。”“孙希希是你杀的吗?”许暮洲微微弯下腰,看向那个男生。与许暮洲想象中不一样的是,那张年轻的脸上并不像他之前所想象的那样,是张阴郁、邪气,甚至带着些许残忍的脸。他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男孩子,被孙茜吓得屁滚尿流,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看起来有些滑稽。“我……”男生的眼神忽然开始游移,他狠狠地抽着鼻子,像是又要哭了。“我知道了。”许暮洲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继续问道:“你为什么杀她,她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我……”男生支支吾吾地,狠狠地撇着嘴,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哭嗝,可怜巴巴地伸手来拽许暮洲的裤脚:“叔叔……”“你不说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知道。”许暮洲眸色一沉,他直起腰,示意中年男人:“杀了他,你们就过关了。”“我说——!”男生凄厉地叫了一声:“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老师她……我不想写老师留的作业。对,那天我路过教务处的办公室,听见里面有动静,我就偷听了一会儿。”许暮洲沉默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我……我最开始是不想写她留的作业!”男生像是自己说崩溃了,他哭喊着,嗓子哑得不像样,抽泣声将他的话掩埋在眼泪底下,得仔细去听才能听清:“后来我发现她为了那小丫头片子什么都愿意干,我又想管她要点钱去游戏厅……那天是意外,要不是她非来跟我抢,我也不能失手把孩子扔到楼梯底下去。”他说得语无伦次,这些事像是压